宸王府下人不多,各司其職,也沒人去給吳楊送衣裳。
可憐的吳楊就穿着一條褻褲,站在屋中,靜等着什麼時候他家主子想起來,能把衣服還給他。
他不要新的衣服,原來那件就行。
“擎兒,你怎麼穿着吳楊的衣服回來了,你自己的衣服呢?”
結果,夜夫人進來也是這麼一句話。
夜擎:“……”
好吧,他本來想要去換一件衣裳的。
可是剛剛回來,就被爺爺的人拽到這來了。
早知如此,打死他,他也得先回去換一件啊。
“爹,這事怎麼辦?”
夜夫人憂心忡忡的坐在一旁,嘆了口氣道:“懷王府看似是爲染蝶出頭,其實背地裡不定打什麼主意,而且懷王竟然出面請求皇上爲擎兒賜婚,這事未免太奇怪了些。”
憑着懷王府那幫人的德行,怎麼可能會爲一個孤女出頭,肯定有貓膩。
那獨孤元灝可不是什麼感恩戴德的人。
“都是那秦染蝶搞的鬼,她是想要聯合懷王府搞垮我們夜府。”
提起這事,夜擎就氣的要死。
現在連皇上都關注了,他還真是騎虎難下。
如果不找出證據,證明秦染蝶的陰謀。
這親就必須成了。
成親不可怕,可怕的是製造此事的人背後的目的。
“擎兒,你說什麼呢,染蝶怎麼可能跟懷王府勾結,我瞧那孩子倒是挺不錯的,況且她一無權無勢的弱女子,與我們夜府又沒有仇,何必這麼做?”
夜夫人還不知秦染蝶的陰謀,自然是不信的。
不得不說,秦染蝶柔弱的外表,以及高超的演技,確實是騙了很多的人。
“娘,秦染蝶到底懷沒懷孕,還沒證實呢,您就別想着抱孫子了,您先想着您兒子不要被她弄死纔是。”
夜擎皺了皺眉,抱起茶壺也沒個樣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住嘴。”
見此,夜老爺子頓時怒斥道:“事情還沒查清楚,等有了真憑實據再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夫人倒是被祖孫二人的態度弄糊塗了。
夜擎硬着頭皮又跟夜夫人說了一遍。
其實眼瞧着孃親越來越喜歡秦染蝶,所以這話他是不想說的。
也曾經想過這樣就好了,給孃親找個孝順的兒媳,給爺爺找個孝順的孫媳。
說不準,還會給自己生個可愛的兒子。
若是女兒就更好了,肯定貼心,不會像自己這麼皮。
但事實是他妥協不了,也不能妥協。
聽了夜擎說的,夜夫人頓時愣住。
沒想到那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滿肚子算計。
雖然,她見過會算計的女人不少。
但這樣不顯山不漏水不着痕跡的,還真不多。
說到底,夜夫人還是因爲太在乎自己未出世的孫子,所以把很多事情都忽略了。
“那擎兒你的意思是,染蝶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假的?”
夜夫人面色有些難看,似不能相信一般。
夜老爺子卻是皺起了眉頭,“此事在還沒有證據之前,莫要瞎說,即便她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若她懷了咱們夜家的孩子,那孩子也是無辜的。”
夜擎知道爺爺其實是很想看着夜家下一代出生的。
是他不好,到現在都沒能讓爺爺如願。
別家的少爺在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娶妻生子了。
可到了他這,還在吊兒郎當的到處亂轉呢。
“爺爺,雖然還沒有證據,但白羽已經查出我當日其實是中了一種名爲烈焰的藥,這種藥是迷藥,也是毒藥,可以讓人失憶,出現幻覺,而且我之所以遇見秦染蝶,也是在查墨小四被陷害時遇到的,所以現在我們懷疑,她應該跟被抓的那些人是一夥的,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
夜擎搖了搖頭,嘆了一句,“很有可能是假的,她只是服了藥,造成了喜脈之象。”
聞此,夜老爺子蒼老的面上頓時劃過一抹無奈。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夜夫人有些心疼兒子的遭遇。
原以爲兒子不靠譜,害了人家姑娘,誰知道兒子竟承受了那麼多。
還有上次他在軍中犯的那事,家裡的人都責怪他,又有誰知道,其實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許久之後,夜老爺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爺爺就進宮去,想辦法爲你拖住此事,爺爺就算這張老臉不要了,也不能害了你。”
倘若那秦染蝶真的另有目的,他是絕不會讓秦染蝶進夜府的大門的。
即便日後可以拆穿她的陰謀,但夜老爺子也不希望孫子娶她,平白敗壞孫子的名聲。
娶了之後再休妻,到底是恥辱。
夜老爺子雖然平常對夜擎很嚴格,但其實他是很疼愛這孫子的。
墨雪顏溜達了一圈,便去了刑部。
不去不要緊,去了卻嚇了一跳。
與她的案子有關的人,是單獨關着的。
結果,從最初的一間牢房,現在已經佔了四間。
牢裡關押了滿滿的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還有兩個八九歲的小孩。
雖然年紀小,可脾氣很大,而且武功也不差,最善於用毒。
這倆小孩裝扮成仙人身邊的童子,遊說衆人相信那女鬼是墨雪顏養的。
小孩子最容易騙到人。
所以,如果不是他們當初發現了王仙人的陰謀。
等到所有人都信了,墨雪顏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算下來,約莫有十幾座城鎮都有一模一樣的事情發生。
小孩子被挖心,出現女鬼,最後都推到了墨雪顏身上。
這一招實在陰狠,絕對是要把墨雪顏往死裡整。
而且這些人嘴硬的很,他們的人輪番審訊,才撬開了兩三張嘴。
其餘人是打死也不說。
墨雪顏在刑部大牢的時候,北冥少主已經出了城。
快馬加鞭,趕去了軍營。
當然,他被攔在了外面。
軍中無令不可入內。
便是墨雪顏去之前,都是要跟獨孤邪先說一聲的。
所以,即便北冥玄這親弟弟也不例外。
北冥少主傲嬌的炸毛了。
帶着他家大花在外面又吵又鬧的,可軍中的守衛還是不放行。
大有跟他打一架的架勢。
直到獨孤邪回來,他纔算見到了人。
不過,只讓他自己進去,
別人並未放行。
“有事?”
獨孤邪回來之後,就在帳篷內,忙着看地形圖,研究新的戰法,說話時眼皮都沒擡一下。
北冥少主是個驕傲的人。
所以,看到宸王殿下這樣,頓時炸毛了,怒道:“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是這種態度?”
冷風端了飯菜進來,正巧聽到這話,頓時手一抖,飯菜差點丟了。
呃,北冥少主這抱怨怎麼跟女人似的。
“王爺,先用飯吧。”
爲了打破這尷尬,冷風急忙走上前,將飯菜放在了桌上。
王爺忙了這麼久了,還沒怎麼吃東西呢。
若是又瘦了,回頭王妃肯定又要逮住他問,爲何沒有把王爺照顧好了。
哎,王爺的貼身隨從實在不好做啊。
獨孤邪只是點了點頭,注意力卻仍舊放在地形圖上。
北冥玄見此,頓時臉色一變,拍了下桌子道:“我走了。”
宸王殿下沒有任何反應。
北冥玄:“……”
冷風默默的擦了把汗,北冥少主啊,您以爲您自己是王妃呢。
除了王妃來了之後,王爺會主動撲上去以外,還真沒有誰有這個待遇呢。
北冥玄氣惱的離去。
獨孤邪卻沒有任何言語,收起地形圖,開始吃飯。
不過是普通的粗茶淡飯而已。
雖然,墨雪顏經常命人往這送東西,但也不能保證每日都吃的好。
況且還比較麻煩。
豈料,北冥玄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了,二話不說坐在桌前,搶過宸王殿下手中的饅頭便吃。
那饅頭是宸王殿下吃過一口的。
冷風:“……”
北冥少主好飢不擇食啊。
然而,北冥玄剛剛把饅頭放到嘴邊,獨孤邪忽然伸手將饅頭搶了過來。
冷風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好戲。
“一個破饅頭而已,本少主還沒吃東西呢!”
北冥玄徹底炸毛,咬牙切齒的看着獨孤邪道:“你小心娘知道了揍你!”
欺負弟弟就要捱揍。
其實,這是北冥少主在很早很早前就幻想的一幕。
那時候,孃親還好好的,沒出什麼事。
孃親總喜歡在自己面前唸叨哥哥有多好。
他就想着哪天碰到了那大哥,就說他欺負自己,看孃親揍不揍他。
可惜的是,他從小盼到大,願望到現在都沒實現。
北冥玄確實是聽着獨孤邪的名字長大的。
後來,他不服氣孃親對大哥的誇讚,還命人去收集大哥的消息,才發現那人已經上了戰場,所向披靡。
而他還在絕情宮裡上躥下跳,調皮的跟個猴子似的。
“冷風。”
獨孤邪聲音淡淡的開口,示意冷風再去準備一份飯菜。
聞此,北冥玄氣消了些,但仍舊耿耿於懷道:“吃你的饅頭怎麼了,如果墨雪顏在這,是不是你也不許她吃?”
還沒走的冷風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冷顫。
北冥少主啊,您居然真跟王妃比。
您若真跟王妃比,受傷的只能是您。
果然如冷風所料,下一刻獨孤邪點了點頭道:“你跟她不一樣,她要什麼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