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抱歉。”
君子溫看向墨雪顏,冷淡的面上,難得帶了幾分愧色。
“不用道歉,我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並不是想幫你們。”
墨雪顏搖了搖頭否認。
其實,她剛剛爲何出手,自己也不知道,也許魔怔了。
“哥,我們走吧,還要送姐姐回宮呢,你跟她道什麼歉,她只是想抓我們的把柄,不過沒抓到罷了。”
君靈犀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狠狠的瞪了墨雪顏一眼。
墨雪顏也不甘示弱,看着她笑道:“以後出門少惹禍,不然你就等着天天跪在地上給人家賠禮道歉吧。”
“墨雪顏,你別得意,你以前給我的羞辱,我可記着呢,早晚有一日,我要加倍還回來。”
君靈犀氣的跺了跺腳,恨不得上前撕爛墨雪顏那張嘴。
她最不想回憶什麼,四姑娘偏偏就提什麼。
“靈犀,住嘴。”
容貴人忽然開口,斥責了她一句,而後走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墨雪顏一眼。
隨即微微低頭,對墨雪顏行了一個謝禮,溫和道:“四小姐,多謝你出手相救,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雖然我可能幫不到你什麼,但有朝一日若四小姐真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出手相助。”
“容貴人,我可受不起您這大禮,我真的只是好奇。”
墨雪顏眼珠一轉,慌忙衝她擺手。
這容貴人能屈能伸,心思深沉,怪不得能以一己之力保護弟妹,也實在不簡單。
如果沒有她在宮中的周旋,君子溫與君靈犀兄妹在大齊的境況,只怕會比這慘。
君靈犀欲要開口辯駁,君子溫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硬是將她逼了回去。
而後看着墨雪顏道:“四小姐,我今日還有事,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不用不用。”
墨雪顏慌忙搖頭,心虛的一笑,“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我走了。”
說完,扯着夜擎就走。
登門道謝,開什麼玩笑。
雲逸去那她喝喝茶,獨孤邪都想要去拆了雲逸的府邸。
如果君子溫登門道謝,那男人還不得連君子溫一塊砍了。
吃醋的男人,傷不起啊。
墨雪顏拖着夜擎往回走,夜擎一頭霧水的看着她道:“不是說去喝酒,我們回去做什麼?”
“對啊,我們不是要去喝酒的,忘了。”
於是乎,墨雪顏重新拖着夜擎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結果,她才進仙客樓的門,就碰到了出門的大皇子獨孤淳。
她一臉訝異的看着來酒樓吃飯的獨孤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是說這混蛋差點被她殺了,這才幾天啊,怎麼又活蹦亂跳了。
當時一定是那幫太醫誇大其詞。
“墨雪顏?”
獨孤淳一看到墨雪顏,保準沒個好臉。
“大皇子,麻煩您離我遠點,行不行?”
墨雪顏黑着一張臉瞪着他道:“免得下次,您再被誰捅一下,又要賴到我身上了,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啊,沒事拿着奪魂去捅你。”
“哼。”
大皇子臉色微微一
變,冷聲道:“這事的真兇還沒查出來,不要以爲你沒了嫌疑,本殿就不懷疑你了,若哪一日本殿抓了你的把柄,便是九叔都保不了你。”
“有病就吃藥,沒藥來跟我要,別出來膈應人行麼?”
四姑娘看着大皇子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聽到她的聲音,仙客樓的夥計臉都變了顏色。
其中一個夥計,飛速的跑去掌櫃,忍不住喃喃自語,“完了,完了,上次拿菜刀砍桌子的姑娘又來了。”
“四,四小姐您,您怎麼過來了,這,這都過了飯點了,您看要不要……”
掌櫃的原本在忙,但一聽到墨家四小姐到,迅速的丟掉手裡的東西,忙迎了上來,笑的心虛。
他畢竟是生意人,路子比較廣,所以自那次墨雪顏來鬧了一通之後,也注意打聽了一番。
知道她是獨孤邪護着的人,哪裡敢惹她。
更不想讓她在這吃飯,萬一她嫌自己酒樓的菜不好吃,把酒樓封了怎麼辦。
不得不說,那掌櫃的着實被四姑娘嚇怕了。
“廢話什麼呢,今個我不是來砸場子的,今個夜小將軍請客,快將你們酒樓裡的好酒好菜都上來,尤其是上次拿碧玉龍鳳粥,一定要來一份。”
上次,她只聞到了香味,一口都沒嘗過。
說完,也不管那掌櫃的臉色如何,便拉着人上樓去了。
掌櫃的無奈,只好吩咐人好生伺候着。
“麻煩拿紙筆來。”
上了樓,墨雪顏跟夥計要了紙筆,隨後攤開放在夜小將軍跟前道:“夜擎,欠條,一萬兩。”
夜擎:“……”
“爲了一萬兩,還被君子溫打了一掌,墨小四你真摳門。”
夜擎拿起筆要寫,嘴裡嘟囔道:“寫可以,不過回頭我會告訴獨孤邪,你爲了救君子溫,險些沒命。”
“你胡說什麼,我好好的,怎麼可能沒命。”
墨雪顏唬了一跳,伸手去揪他的耳朵。
夜擎偏頭躲過,耍無賴道:“反正我就這麼說,看獨孤邪會不會掐死你。”
他現在總算抓住墨雪顏的軟肋了。
都說獨孤邪的軟肋是墨雪顏。
其實,墨雪顏的軟肋又何嘗不是獨孤邪呢。
獨孤邪那瘋子,真吃起醋來,沒人不怕的。
墨雪顏:“……”
“除非這一萬兩,我們兩清,我保證不說一個字,你看怎樣,反正我估計君子溫是不會去說的。”
夜擎晃着手中的筆,與墨雪顏商議着。
最終,四姑娘狠了狠心,點頭道:“行,這一萬兩算我給你的封口費,你小子要敢亂說,我保證把你閹了!”
夥計端了飯菜來,應兩人的要求,抱了整整六罈子酒。
夜擎端了酒罈,也沒往碗裡倒,拿起酒罈,便往嘴裡灌,濃烈的酒香,充滿了整間屋子。
墨雪顏抱着酒罈給自己倒了杯酒,慢吞吞的品了一口,而後看着夜擎挑眉道:“你怎麼了,借酒消愁,夜擎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在她看來,她跟夜擎可都不是什麼傷春悲秋的人,所以借酒消愁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纔對。
“
墨小四,用什麼碗沒出息,你說來陪我喝酒的。”
夜擎忽然起身,將墨雪顏手裡的碗扔了出去,而後抱起酒罈塞給她道:“是哥們,就陪我一醉方休。”
墨雪顏:“……”
抽哪門子瘋。
夜擎又是一個仰頭,酒進去大半。
墨雪顏只好起身,抱住那酒罈道:“好了,好了,陪你喝,真是麻煩,你心情不好,還要我照顧你,到底誰是誰的僕人。”
四姑娘酒量也是蠻好的,仰頭便灌。
這酒不錯,味道醇厚,極爲香甜。
難怪仙客樓生意做的這麼好。
喝了大半壇酒,夜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墨小四,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要娶你那個姐姐,娶了她,我這輩子就完了。”
如果真是成文帝賜婚,那就麻煩了。
他不能抗旨,而且成文帝既然要賜婚,就一定會保墨晴柔。
墨晴柔便相當於是成文帝的人,如此在夜府裡誰敢對她不利。
更讓他擔憂的是。
如果,成文帝擔心夜府與宸王府聯合,說不準會讓墨晴柔暗中做點什麼,然後抓了夜府的把柄,將夜府連根拔起,也不無可能。
宸王府成文帝是動不了,但夜府卻被宸王府稍弱一些。
即便不能連根拔起,削了他爹的兵權,也能杜絕兩府聯手。
“娶墨晴柔?”
“咳咳咳……”
墨雪顏頓時一口酒噴了出來,嗆的她直咳嗽。
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拍着夜擎的肩膀道:“夜擎,你福氣不錯啊,我二姐姐那可是京中的大美人,而且還是大才女,你娶了她,是你佔了便宜,有什麼不開心的。”
“你少來。”
夜擎猛地打開她的手,又猛灌了幾口酒道:“墨小四,你要不幫我,我就把你搶回府去,雖然你長的那麼醜,但爺就是喜歡醜的。”
“咳咳咳……”
墨雪顏又是一口酒噴出來,嗆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狠狠的踹了夜擎一腳道:“你發什麼瘋,你不想娶就直接說,幹嘛拿我做擋箭牌。”
夜擎喝完一罈酒,又搬了一罈酒來,坐下看着她道:“皇命難違,墨小四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好命,有獨孤邪護着你。”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打仗,更不想做個武將,說不定哪天小命就沒了,可我是夜家的子孫,爺爺一生爲國,我不能讓他失望,但我更要握緊夜家的權利,只有這樣我們纔不會任人魚肉。”
夜擎一邊喝酒,一邊道:“墨小四,我不傻,有些事我還是拎得清的。”
武將一旦沒了兵權,下場是什麼。
自古以來有幾個好的。
但手握兵權,卻也是如鯁在喉。
你既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劍,也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
文人造反,靠的是關係脈絡。
武將只需要拿起手裡的兵器便可。
雖然夜老將軍什麼都沒說,但夜擎不傻,他心裡是懂的。
“夜擎。”
難得看到夜擎正正經經的談論國事,墨雪顏眨了眨眼睛,臉色微醉的看着他道:“我只是個小丫頭片子而已,不懂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