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離苦海禿驢越來越近的時候,苦海禿驢猛然擡起頭來,眼睛瞪得如銅錢般滾圓,比牛眼還要更大,閃爍着金黃光澤的熾熱光線,如激光一般朝着我激射而來!
金剛怒目?
我跟苦海禿驢僅剩數個呼吸的距離,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橫立雙臂、擋在身前,用來擋住那兩道金光。
那兩道金光粗大無比、威力奇大,更有着一股詭異的洞穿、腐蝕之力,狠狠地將我擊倒了數個身位,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極深的痕跡。
等到金光完全消耗殆盡,我甩了甩手,這才感覺到錐心的疼。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通紅一片,已經被擊破了皮,微微有血珠滲出。
不是金剛怒目!
若是金剛怒目,絕對不止這種程度的傷勢,估計連我的皮肉,都要被燒焦。
這應該只是佛家的神通之一、天眼通,全身法力凝聚在雙眼,然後如激光一樣射了出來。
雖然原理跟金剛怒目有相似之處,但威力差距卻是極大,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我嘆了口氣,但苦海禿驢卻是咬碎了銀牙,顯然沒想到精心準備的攻擊,竟是被我如此輕易地破解,而且只受了皮外傷,甚至連輕傷也稱不上。
“你的實力,確實遠超我的想象,但今天,你必死!”
“不過能死在絕陰噬屍陣最終的殺招之下,你也算死而無憾了!”
“骨鬼舞,起!”
漫天的骨頭,如一朵朵爭豔盛開的花瓣,從四面八方朝我‘刺’來,不僅僅是還沒散架的那些骨鬼,還有之前已經完全打散,那些散落一地的骨頭。
那些骨鬼,如歌姬輕舞,姿勢曼妙,卻是凌厲無比,每一隻手骨刺來,都攻向我要害之處。而且除了手骨之外,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都能直接刺出,全身上下,彷彿無一不是武器。
其他已經散架的骨頭,則從每一個間隙裡刺來,封住了我能騰移躲避的空間,一眼看去,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是骨頭,全是骨刺!
閃爍在其中的血紅眼珠,更是詭異非常,如夜空裡的血火,只要望上一眼,就會讓人感到陷入眩暈昏沉,死死壓抑着我的精神狀態,讓我無法全力應付。
這鬼骨舞,兼具迷惑、殺伐,確實不愧爲最後的殺招。
但是,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了。
“鬥!”
九字真言第三字,鬥。
‘臨’增加我的法力,‘兵’使我的身體變爲人間殺器、堅韌銳利,而‘鬥’,則是提升我身體的各種能力,小至聽覺視覺,大至速度、力氣,幾乎是全方位的提升。
若從科學的角度來說,臨、就像放大器一樣,能夠吸引四面八方的天地正氣,化爲已用;兵、是細胞分裂,把我全身的細胞重組,變成一個刀槍不進的鐵人;鬥、則是讓連接我各種部位的筋膜,瞬間變得粗大無比,達到了所能接收、傳遞各種精神元的極限!
那些漫天飄落在我四周的‘骨瓣’,如熱帶雨林裡的食人花,正在緩緩閉合,想把我完全吞噬。
燦爛嬌豔、彷彿是我生命的最後畫面,但這苦海禿驢精心準備的殺招,落在我的眼裡,卻是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相當喜歡和贊同這句話,當時間變得緩慢起來,原本沒有任何破綻、密集得眼蜂巢般的骨刺攻擊,在我的眼裡,處處破綻。
嘭!
我的拳頭,在骨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擊打在其中一處,而且是讓那些骨鬼無法發力,極爲難受、也是極爲脆弱的一處。
原本密集的攻勢,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小口。
但這個小口剛剛撕裂的瞬間,在不遠的另一處,又是一個骨鬼被我擊在胸骨之處,又撕列了一個小口。
別說這些骨鬼想不明白,就算苦海禿驢在我眼前,也根本反應不來。因爲我的速度,已經足足達到了之前的三倍以上,單用肉眼,已經無法捕捉得了。
人的眼睛,所能捕捉的東西,是有成像停留時間的。
以科學家的研究來說,物體移動後,會在人的視網膜上,短暫地停留約0。1-0。4秒左右的虛擬影像,稱爲‘視覺暫留’現象。
而我現在的速度,就已經達到了這個時間差,在我攻擊第二個骨鬼的時候,第一個殘影還遺留在那裡,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第九個‘我’出現,第一個‘我’才緩慢地散去,而這時,作用在那些骨鬼身上的力,也才猛然爆發!
嘭!嘭!嘭!
一個個骨鬼就像是沙包一樣,以刺來時更快的速度,被我砸了回去,一朵正在緩慢合攏的食人骨花,還沒完全合上的時候,便被我打得再次盛開。
不,應該是被打成了殘花敗柳、‘花瓣’凋零。
這時,光芒大盛!
又是兩道如激光一般的金光,從苦海禿驢的眼裡射了出來,而且這次的金光,更是染上了青、紅兩色,看上去顯是斑雜污穢,但卻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八成又是那禿驢吐精血了,這血,不用錢啊!’
不要說我速度大漲,就算單純在視力變強的情況下,我也能及時發現這兩道金光,然後避開。
所以,我僅僅是身軀微側,避開了那兩道金光,然後……
擦着金光,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苦海禿驢狂奔而去,在苦海禿驢金光還沒射完的時候,一拳轟在了他的下巴,直接將他砸得凌空飛起,重重砸落在地。
“你……”
苦海禿驢被我一拳砸在了下巴,直接砸碎了幾顆牙,說話也漏起風來。
“我不是應該死在你的金光之下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吧?”
“等下再告訴你,現在,我要遵守之前的承諾。”
“把你打到你媽都認不得!”
我幫苦海禿驢補足了後面的話,然後在其完全反應不來、無法躲避的情況下,又是一個拳砸在了他的左臉上!
嘭!
一聲巨大的聲響,苦海禿驢再次砸得凌空飛起,重重地跟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過這苦海禿驢,身體還真是硬朗,兩拳下來,我本以爲會把他直接砸成重傷。
但連牆壁都微微裂開幾條細縫了,他卻連骨頭都還沒碎斷,只是臉骨塌了一塊,牙齒又掉了幾顆。
嗯,很好。看來是個結實的沙包,正好可以讓我實踐承諾。若是這麼容易就死了,我不是還得鞭……那個,才能做到連他媽都不認得?
嘭!
我把苦海禿驢從牆裡拉了出來,然後又是一拳,不過這次,是砸在了右臉上。
嗯,上帝是公平的,打了別人的左臉,一定要打繼續打右臉,要不,人家會有意見的。
嘭!
嗯,電視上不是經常這樣的畫面?
一巴掌直接巴在禿驢光頭上,看上去十分帶勁。我看得多了,沒想法真的巴起來,竟是這麼爽的!
再來一下!
哇,舒服,再來一下!
你們看過建築工地,打樁的畫面嗎?
沒看過不要緊,總看來用錘子打鐵釘的畫面吧!
嗯,差不多就是那樣,現在苦海禿驢就是那顆鐵釘,而我,就是錘子……
不,我不是錘子,是持錘的人。
揮舞着錘子,正在朝着苦海禿驢的大光頭,一下、一下,瘋狂地朝下巴,直到聽到一聲輕微的脆響。
嗯,那應該是頭骨裂開的聲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