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森之大,遼闊不知邊際,以最保守的目測來說,最少有數十萬顆。
若每顆怨靈老樹,都能爲我所驅使,那這股力量,將會極其恐怖,甚至單憑這股力量,掃蕩大和島國,似乎也不是難事。
但生生世世,不入輪迴,除了鬼修之外,幾乎跟魂飛魄散,沒什麼區別。
因爲那將代表着,此生只能以鬼體依存,再無任何可能。
“不,不需要。”
“我殺暴君,除了對其極度厭惡外,也是想解救超度你們,只有輪迴轉世,才能重獲新生。”我立刻拒絕了。
雖然擁有鬼森裡怨靈老樹,就相當於擁有了一支強大的鬼魂軍隊,但這卻會絕了他們的未來,這樣,跟永世爲樹、不得超度,有什麼區別?
“不,孫貴九大人,只要你殺了暴君,就跟我們締結了因果,若不報恩,就算轉世輪迴,也未必就有個好結果。”
“相反,只要認你爲主,報了因果,對我們來說,纔是最好的結果。”
“當你不再需要我們了,作爲主人,你可以解除靈誓。”
靈誓,以靈魂起誓,作爲起誓的一方,如果是平等關係,只須雙方同意,是能解除誓言。
如果是奴僕關係,只要主人不願,這誓言就永遠存在,而且只要主人的一個意願,那奴僕就會魂飛魄散,不復存在。
鬼玄和所有的怨靈老樹,這等同是把性命,直接交到了我手上。
“貴九,你就答應了吧。”楊女尚說道:“如果你真能殺得了秦始皇,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解脫了。”
“就算成爲你的鬼僕,也比呆在這裡,要開心快活得多,而且,當你不再需要了,只要解除靈誓,他們就能恢復自由,了結因果、沒有了業障,更能投胎到好人家。”
“再者這一切,只是建立在你能殺得了秦始皇的基礎上,現在,還未必能成爲事實!”
楊女尚從實際出發,他的話,確實很有道理,頓時讓我猶豫了起來。
“對,不用想了,只要想到無論去到哪裡,都有一大羣鬼兵在後面跟着,我就興奮!”
“這要吹起牛逼來,何止能吹上天,簡直都能吹到外太空了!”死胖子眼冒青光。
“有因必有果,這或許纔是他們最好的歸宿。”徐文傑也勸了起來。
“好吧。”
仔細思量過後,發現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我點了點頭。
“太好了,孫貴九大人,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樹紋倒卷,鬼玄笑得很開心,這笑容,估計是兩千年來,他笑得最開懷的一次。
這,是渴望了兩千年的希望。
“靜候孫貴九大人的消息!”怨靈老樹齊聲吶喊。
過了鬼森,便是兵馬俑方陣,然後,就能看到秦始皇陵裡的唯一城市,帝城,秦始皇,就在帝城的皇宮裡。
在秦始皇陵呆了兩千年,鬼玄對這裡的一切,瞭如指掌,但他們的怨,已經跟鬼森融爲一體,秦始皇不死,他們就無法離開,自然,也就無法幫到我們。
可惜,如果有了這數十萬的怨靈老樹大軍,就算遇上兵馬俑方陣,也無須有任何擔心。
半個小時後,我們走出了鬼森,我們每一處走過的地方,怨靈老樹浮現出人臉,笑容燦爛,目送着我們離開,不單有着渴望,更有着敬畏。
想來,他們已經把現在希望,看作了未來的事實,所以看到我的時候,纔會產生這種敬畏的眼神,已然是把我當成了主人。
如果,我殺不了秦始皇,這些怨靈老樹,不知道會絕望成什麼樣子。
鬼森的邊緣,青磚鋪地,而百米之外,一個個兵馬俑表情冷漠,仿若死物,但卻散着極爲凌厲的煞氣。
單是這股煞氣,最少需要屠殺過百生靈以上,才能凝聚而成,而每個方陣的兵馬俑,煞氣連成一片,在頭頂隱然形成了一朵黑雲,不斷變幻。
當我看過去的時候,這朵烏雲,彷彿變成了洪水猛獸,猙獰地張開獠牙,伸出銳利的爪牙,朝我狠狠抓來。
“看那邊!”徐文傑指着前方的兵馬俑方陣。
我們擡頭看去,只見那幾個方陣的兵馬俑,已經動了起來,像活人一般揮舞着各式冷兵,正在不斷廝殺着,而它們廝殺的對象,正是三國聯盟的外國人。
“真是冤家路窄。”
死胖子冷笑道,“要不我們趁機摸過去,先殺幾個外國長毛再說?”
“你能摸得過去再說。”
楊女尚搖頭,“這兵馬俑方陣,明顯是依陣法而排列的,只要靠近它們,方陣裡的兵馬俑,就會活轉過來,對你發起攻擊。”
“九人一排、九排一陣,九九八十一個兵馬俑,冷兵齊刷刷刺入你的體內,不要說是窟窿,只怕瞬間就能把你跺成肉泥。”
“我又不傻,就站在那裡任它們戳?”死胖子反駁道。
“若你的實力不夠,只怕還真會變傻。”楊女尚臉色凝重,“這望不到邊際的兵馬俑,每八十一個兵馬俑爲一個方陣,我保守估計,最少有數千個方陣,你自己算算,究竟有多少個兵馬俑?”
死胖子嚥了下口水,掰弄着手指,但卻沒算出來。
“別算了,最少數十萬,數十萬個兵馬俑形成的大陣,你想想,會有多誇張。”
“雖然只有靠近方陣,對應方陣的兵馬俑纔會活轉攻擊,但每個方陣都自成陣法,本來就會使得兵馬俑威力大漲,而讓闖陣者幻象叢生。”
“若我沒猜錯,這要闖過去,還必須找出正確的路徑,如若不然,一步走錯,全部兵馬俑,會瞬間活過來,然後……”
“數十萬個兵馬俑,會……媽蛋,那不是連肉泥都做不了,瞬間就會被踩成沙塵?”額頭冒出冷汗,死胖子嘴角抽了抽,“楊痿,要不還是你來指揮。”
“……”,我們。
誰剛纔興奮地叫喊着,要偷襲來着?
“楊痿,照你這樣說,我們要追上三國聯盟,還要花費不少時間?”徐文傑皺眉道。
“是,而且我最擔心的,是彼岸花!”
楊女尚看向了遠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彼岸花已經走在了最前面,一個我們連視線都看不到的地方。”
“甚至已經走到了陣法的最核心,只要走過核心方陣,他們的速度,還會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