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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平靜、波瀾不驚，宛若鏡面一般，但卻沒有倒映出任何的景色，反而是如虛擬畫面一般，演示着各色不同的場景。
或是終曲人散、或是悲歡離合、或是沙場征伐，人生百態，無奇不有。
而傲立在海中的山峰，通體閃爍着莫名的文字、晶瑩耀眼，更隱隱有清脆的朗誦聲傳來，讓人心態平和，靈魂仿若要直接昇華。
“學海，號稱道盡人世榮華、如夢似泡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唯有大徹大悟，以學識爲舟，方能到達彼岸，書山。”
“學識爲舟？”
難道知道的東西多了，還能直接從海面走過去？
“據說境界達到大儒以上，胸懷天下，就能徒步而行，在這海面上行走，直接抵達書山。”
“如若不然，任何生物都會沉入海底，當窒息昏厥的瞬間，就會被海水倒卷，送回海邊。”
虎妖拿了塊小石頭，用盡全力拋向了海面，但竟是連浪花都沒盪出一個，就直接沒入海里，靜無聲息。
臥槽，這違反重力原理了吧？
還有這麼神奇的地方？
“而除了學海，書山也不容易上去，但相比起學海，卻是簡單了許多。”
“心誠則靈！”
“只要心無雜念、一心向善，任由滿山的文字洗滌心靈，當能得到書山的認可之後，幾步之間，就能直達山頂。”
聽上去，書山似乎比學海要簡單得多，最少不會不得其門而入，但如果真的說起來，書山的條件，其實更爲嚴苛。
任由滿山的文字洗滌心靈，那得洗多久？
所謂的認可，又以何種尺度去衡量？
既然大儒能徒步行走學海，那最少證明，只要有大儒在，渡過學海，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到了書山，考察的就是個人，就算有大儒在場，也未必能幫得上忙吧？
“那我們怎麼上去？”
難不成，就在這裡等路遙，讓他帶我們渡過學海？
“學海無涯苦作舟。”虎妖又搖頭晃腦起來，“在學海之上，有儒家修士執掌的小舟，可以載人渡海。”
“但有特殊條件，就是必須得到這些儒修的認可，是否讓你上舟，可得看他們的心情。”
“這些儒修，都是極具前途的儒修，所以需要磨練心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至心志完全平靜，達到行拂亂其所爲、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才能離開學海苦舟的清修日子。”
“因吃宿皆在舟上，不大徹大悟，不得離開，所以生活極其苦悶，這些舟，也被稱爲苦舟。”
“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可不容易。”
我去，這苦舟，跟我想象的，可有點不一樣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熬出來的，不是大徹大悟，是悶騷的宅男吧？
“你有把握得到這些宅……不，儒修的認可？”我納悶道。
這虎妖看上去傻不拉嘰的，難道反而正對那些宅男的胃口？
“沒把握啊！”虎妖愣道。
“……，那我們怎麼渡海？”我就知道。
“這還不簡單，直接搶舟啊！”虎妖理所當然道。
好吧，在妖怪的世界，拳頭永遠是硬道理，就算摻雜了人族的血脈，也改變不了本性。
“不過，要等信號出來的時候，才能動手。要不搶早了，儒家就會反應過來了。”
“信號？發動進攻的信號？”
這劇情，好像不對啊！
“是啊！”
“那你之前不是說，先讓我跟骨魔大人見上一面？”
“這我哪控制得了？事前定下的方案，就是信號出現的時候，一起殺上儒山。”
“骨魔大人辦事，從來不會跟別人商量的，我們只需要跟着計劃走，就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怎麼感覺被坑了？
“那你現在，能聯繫得上骨魔大人嗎？”
“不能。”
“那我怎麼跟骨魔大人見面？”
“開戰的時候，不就能見着了？”
尼瑪啊，都開戰了，我還勸個屁啊！
好了，不用感覺，絕逼是被坑了，而且是坑大了。
是我高估了虎妖的智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好吧，之前虎妖確實只說帶我去見路遙，並沒說是什麼時候。
我想當然的以爲是開戰前，因爲是勸說，但照虎妖的思維來理解，就算是戰鬥開始後，只要不出現嚴重的傷亡，還能撤退。
不說了，都是淚啊！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時間。
虎妖是天爲被地爲牀，沒事打獵睡覺，小日子過得極爲舒坦，反倒是急死我了。
不過，一兩天後，我也平靜了下來，再急也沒用，如果真的聯繫不上，也只能等開戰的時候再見面了。
日子過於無聊，我反倒是研究起了學海來，這學海映射出現的畫面，倒是比電視劇，還要有趣得很。
每一幕畫面，都是道盡了某個人的一生，而且，每個人能見到的畫面，還完全不同。
同個位置，我看到的是悲歡離合，而虎妖看到的，卻是血腥戰場，這就有意思了，竟還因人而異。
海面便是這般神奇，那海底呢？會不會有更加神奇的東西？
虎妖說過，非大儒不可渡海，說的僅是境界，還是其他的東西？
靈力共振？還是心態境界？
而且，如果掉入學海里，當窒息暈厥的時候，就會被海水倒捲回海邊，聽上去，似乎完全沒危險。
要不要試試？
我嘗試着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着海面，當指尖碰到那幽深的海水時，一股詭異而強大的力量，就像洪荒巨獸一般，直接拽住了我的手，然後猛然把我拉入了海里。
沒有任何水花，也沒有任何聲響，甚至我根本無從反抗。
在指尖觸及海水的時候，我的腦袋，猛然變得一片空白，似乎完全不會思考了。
就這樣輕飄飄地墜入海底，感覺不到絲毫的浮力，但整個人都輕鬆舒適，彷彿回到了母胎裡，那份最原始的溫暖。
直到……
有的破銅鑼般的聲音，吵醒了我。
“喂，醒醒，醒醒啊！”
“貴九，你怎麼突然就睡着了？”
我睜開眼，虎妖正瞪着那銅鈴般的大眼睛，滿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