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放來聽聽？”死胖子顯然並沒抱什麼希望。
“我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儘量收集當發現‘附近的人’，第一次出現厲鬼時，所顯示的距離。”
既然有着吞噬融合的場所，那被殺者的魂魄，在要轉化爲雙生食鬼花的材料時，必然是需要在那個場所裡發酵怨念，使其在‘頭七’這段時間裡，成爲有目的性的復仇厲鬼。
所以，當厲鬼出現的時候，並不是從死亡地點出發，而應該是以那個地方爲起點，朝着殺人者的所在馳來。
所以，以殺人者發現‘附近的人’時的所在爲圓心，當時的距離爲半徑，繪畫出一個個圓圈，當多個圓圈的交合的地方，必然就是那個厲鬼的發酵場所，也是最後雙生食鬼花的吞噬融合之地。
“確實，如果假設是從同一個地方出發的，你的理論是正確的。”
“但是，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點，就是殺人者在微信‘附近的人’裡發現厲鬼的時候，往往是厲鬼已經出發了。以厲鬼的速度作爲考量，這個圓圈，估計還要劃得更大一些。”
死胖子算是同意了我的假設，但卻提出了建議，第一時間能夠發現這個問題，看來死胖子這多年來的營養，果然不全長在肚子上了。
“確實是這個，不過這個能做到大概的方向定位，最重要的是，這些圓圈有可能延長重合的地方，還有個極爲重要的指標。”
“莊韋！”
“她是唯一一個例外，因爲厲鬼的距離，是直接出現在她腦海裡的，所以她的起點數據，最具參考價值。”
“而且圓圈是最重要的輔助考量工具而已，所能重合的地方，會縮小極大的範圍，尤其是多個圓圈的情況下，必然會指向某個方向。”
“而因爲這個地方需要有極重的陰氣，所以並不難找。”
其實，因爲所有厲鬼是從同一個地點出發的，所以數據夠多，就越能縮小範圍，再加上原本陰氣重的地方，其實並非很多，就很容易做到定點了。
陰氣的產生，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雙生食鬼花的吞噬融合、厲鬼發酵，都需要極重的陰氣，幕後主使者不可能耗費十多年功夫，重新煉製這個一個地方，所以應是從原有的極陰之地裡選取。
“我明白了，這個方法確實可行，你是想直搗黃龍。”
“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有把握嗎？”
“小羊可還在醫院裡，而且，你知道幕後主使者了嗎？他們的實力，你清晰嗎？”
贊同我的方法後，死胖子開始擔心起來，楊女尚除了被稱爲楊痿之外，還有個可愛的小暱稱，小羊。
但他現在在醫院裡，等於我就少了一個幫手，但關於非正常現象的處理人手，死胖子手裡並沒有專業人士，他話裡的意思是，給他時間去找人。
但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死胖子本身氣運極強，除了是邋遢老道的記名弟子外，還經由邋遢老道那比長城還要更厚的臉皮，學習了不少其他道宗的道法。
所以，他的境界實力可能很強，畢竟我們最少有三年以上沒見面了，但也可能很弱，因爲他的力氣，全花在實業和‘幹活’上了。
如果在找不到專業人士的情況下，不排除他有直接過來的可能。
“我這邊的人手還好，雖然楊痿躺醫院裡，但還有姬紫蘇。”
“她在妖怪裡算是‘成境’，堪比一步天師，而且妖怪本身得天獨厚，比一般天師都要強。”
妖怪的境界劃分紛繁，但總體分‘成、住、敗、空’四大境界，對應天師一到四步，所以單純從境界上來說，姬紫蘇遠比我這個連天師境界都不是的地師，要強上很多。
但妖法和戰鬥經驗是弱項，她算是空有力量而不知道技巧，而我是天賦異稟，在地師境界便已掌握道韻，算是空有技巧而力量不足，但卻遠比一般天師還要更厲害。
所以只要不是遇上二步天師那種變態，還有一定的把握，更何況，我的身體裡還有惡鬼之靈，那可是比陳圓圓還要恐怖的存在，只是不能輕易動用，否則有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至於對方的實力，還真是個謎，但國非局的內鬼，基本可以肯定了。”
刑邪，想到這個人，我就覺有些可惜。
從陳圓圓的話裡，我聽出了她的意思，刑邪，就是那個內鬼，這是從莊韋的死亡事件裡，得出的結論。
莊韋當時一直重複的兩句話，‘我要殺了你’、‘是你害了我’，當時情況危急，我們並沒有多想，一直以爲是因爲刑邪自認爲是的方案失敗，這才讓莊韋恨上了刑邪，所以想殺了他。
但陳圓圓話，卻是點出了關鍵，就算是以魂聯的方式殺人，也不會導致莊韋有那種恐怖的怨念，從而催生衍化了‘赫鬼’，所以，必然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
只是因爲我們是局內人，所以都沒發現，但陳圓圓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卻很容易發現異樣的地方。
如果刑邪是內鬼的話，這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厲鬼張保江在融合莊韋魂魄的時候，讓莊韋知道了刑邪是內鬼，而這一切，都是刑邪在玩弄手段、戲耍着衆人，從開始，就是一步步把莊韋推向死亡的最終兇手。
當知道了這一切，莊韋怨氣滔天，就想直接殺掉刑邪。
那一句‘是你害了我’，是因爲刑邪真的是想害死她，而在報仇不成功後，知道自己即將萬劫不復，怨氣再度升級，靠着雙生食鬼花的詭異結構，最終衍生成‘赫鬼’。
而在尚平江被厲鬼伍明輝復仇的時候，也是一樣。
刑邪根本就不想讓尚平江活着，而是早知道了伍明輝會分魂擊殺尚平江，明面上是做出了搶功的舉動，但其實那晚上一直在阻撓着我。
真實的意圖，是打亂我的部署，防止我第一時間發現。
只是最後沒料到我用了雙重代魂，這才讓尚平江活了下來，而當厲鬼伍明輝被我吞噬了之後，尚平江自然再無任何價值，刑邪也不再想要殺死他了。
一個從國非局底層爬上來，功勞顯赫的副組長，最後卻做出跟苦海和尚一樣的選擇，讓人徒嘆奈何。
“我明白了，數據採集梳理之後，就會發給你。”
跟死胖子打完電話之後，我剛嘆了口氣，電話就又響了起來，我把起手機一看，是徐狗熊。
“孫貴九，刑邪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