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想看看,你能怎麼個不客氣法。”
我的話似乎正中刑邪下懷,他那如殭屍一樣亙古不變的冰臉,竟是詭異地拉扯出笑容,不過卻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就這樣!”
我腳步一錯,踩着七星罡步,身影晃動、疊影重重,在眨眼間便到了刑邪的面前,一拳直接砸向他那張討人惹的臉。
刑邪站在原地沒動,左手卻從詭異的角度伸出,如正在翻騰的蟒蛇般,竟是後向先至,抓住了我的拳頭,冷笑道:“七星罡步?踩得不錯,確實比一般的組員要厲害些,但這種實力,還做不了副組長。”
“絞屍手?你是屍魂門的?”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刑邪一直是冰着一張臉,原來他是屍魂門的。
屍魂門,不屬於道家大宗、名門正派,而是亦正亦邪,由民間趕屍人建立的門派。
屍魂門的祖師爺,原本只是個世代趕屍的小廝,後來接觸到了道家中人,才習了道家法術,逐漸在趕屍行業里名聲漸起,而後建立了這個門派。
因爲出身低俗,所以魚龍混雜,出過大惡、也出過大善,在民間爬滾了數百年,才逐漸爲道家接納。
如果論及數量,屍魂門能名列十大門派之一,因爲收徒的條件極爲寬鬆,但因爲這個原因,只有極少人能得到真傳。
作爲屍魂門的門徒,刑邪能夠做到國非局副組長,絕對是真傳弟子,甚至是門派長老。
而因爲經常跟屍體打交道,使得這個門派的人,整天都是僵着一張臉,讓人感覺不好交往。
“眼力倒是不錯,竟是一招便認出我的門派,但實力卻遠遠跟不上。”
刑邪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僅是一招,便讓我識破了他的派別。
“是麼?”
我輕蔑地笑了起來,其實我本來就沒用盡全力,只是爲了纏住刑邪,給姬紫蘇提供方便而已。
嘭!嘭!嘭!
話音剛落,刑邪的身後,傳來了打鬥的聲響,頓時讓他眼孔收縮,正想退回去助拳的時候,我又哪會輕易讓他脫逃。
“臨、兵、鬥。”
九字真言、瞬發三言,我頓時把實力推向巔峰。
一個後旋踢,直接踹在了刑邪的胸口,將他踢飛的同時,姬紫蘇已經帶着江尚平,如一陣妖風般退回到我的身邊。
“怎麼樣?刑副組長,你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嘛。”
雖然語帶調笑,但我卻對刑邪的實力,卻不敢再有輕視。
這個刑副組長的實力,還真是比徐狗熊要強得多,最少相差兩個檔次。
絞屍手,已經是屍魂門的真傳之一,練到韌如皮革、攻若蟒蛇,已經是真傳弟子裡的佼佼者,更不用說剛纔在踢中他胸口的時候,那強大的反震之力,竟是讓我差點麻了起來。
練體如銅、血若水銀,這種身體硬度,已經是遠超一般的銅屍,堪比銀屍了。
道家主煉法、煉體次之,但屍魂門卻是主煉體、煉法次之,以刑邪的身體強度,如果遇一般天師,估計一個能打數十個。
刑邪的胸口,被我全力踢了一腿,竟是如沒事人一般拍了拍,然後轉頭瞪了兩個辦事不力的同事一眼,這才冷道:“好,第八組的組員,果然不簡單,有勇有謀。”
“我們走。”
刑邪說完,竟是直接帶着兩個同事走了,不再爲難我們。
我去,這就完了?
不是要大打一場,然後直接投訴到上級嗎?
喂喂,說好的,不是這樣的啊!
被刑邪弄得一頭霧水,我突然想到了徐狗熊來,這丫竟然沒跟着刑邪一起過來?
他不是最怕,我跟刑邪起衝突的嗎?
在這最關鍵的時候,竟然消失了?
不對,媽蛋!
我趕緊撥通了徐狗熊的電話,那邊接通的速度也極快,就像是一直在等我電話一樣。
“徐狗熊,你是不是把另一個ID給帶走了?”我直接劈頭就問。
“哈,孫長官,你真是好聰明啊,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要怪我啊,我直接歸刑副組長管,他的命令,我不敢不聽啊。”
電話裡傳來徐狗熊沒心沒肺的笑聲,我頓時有被擺了一道的感覺,敢情之前,刑邪根本沒真想把尚平江帶走,只是想試下我的真正實力而已。
尚平江還有四天才會出事,而另一個ID,卻只剩兩天了。
控制了那個ID,纔是佔據了主動,如果在兩天後,已經把那個微信公衆號給解決了的話,尚平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而如果沒解決,事後還有兩天的時間,到時再找我要人,也有足夠的時間。
我還一直以爲刑邪是衝着我來的,沒想到他是想在這個案件上,證明他的第三組,比我們第八組更厲害。
一直盯着的目標,是第八組,而不是我個人。
我頓時有種挫敗的感覺,果然這個刑副組長、老謀深算,比我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想得更多、更遠。
“小九九,你怎麼了?”
姬紫蘇這個妮子,顯然還沒有理清問題的關鍵,看到我的情緒有些低落,頓時問道。
“沒事,有點不爽而已,我們走吧。”
“孫大師,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剛纔尚平江聽到國非局這個陌生的名稱,還以爲是伍明輝的人來搗亂,那纔沒好氣地讓他滾。
等他被刑邪抓住的時候,才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差點嚇尿了。
而我們把他從刑邪手上搶了回來,見識到我們的實力,他不再對我們有任何懷疑,這時看到我們準備離去,立刻又準備抱着我的大腿、鬼哭狼嚎。
“你不會有事的,按照之前的規律來說,只有到第七天,纔會有厲鬼來找你索命,所以,你現在還是安全的。”
“如果有意外呢!孫大師,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那你想怎麼樣?”
“要不這段時間,你就往在我這裡吧,我包吃住!”
“沒時間,我還有事要處理。”
“那……那我跟着你吧!”
尚平江用飽含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頓時讓我頭疼不已,媽蛋,刑邪不會也算到了這點吧?
他有人手可以照看,但我卻只有姬紫蘇和我兩個人,如果分心在尚平江這邊,那還真找不了他麻煩了。
想到這點,我就更加頭痛了,這個刑邪跟邋遢老道一樣,都是個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