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王爺。
小王爺聞言，擡起頭，淡淡的看了眼過來的惠妃，笑容燦爛：“惠妃娘娘誇獎，小王不勝惶恐。”
“小王爺也會惶恐？”惠妃冷笑。
“這是自然。”
“既然惶恐，便該乖一些，你這般作爲，算是什麼？”惠妃皺眉。
“借酒消愁。”小王爺一臉淡定，看着惠妃，吐出了這樣一句相當不要臉，也相當不可信的話。
這話一出，惠妃差點兒氣笑了。借酒消愁？這分明是無聊了才喝酒的！
“小王爺可還記得當初答應本宮什麼？”惠妃壓住心中的怒火，看着小王爺問道。
“答應了什麼？”小王爺一臉不解。
“小王爺昨日在含笑和本宮面前，是怎樣說的？”惠妃提醒。
“我說，希望她能嫁給我？她就像是小王吃的臭豆腐一樣。”小王爺一臉淡定。
“不要提那東西！”惠妃真的怒了，看着小王爺，恨不得直接掐死他。她的女兒死了，可是這個人，卻是活的比誰都好。
“那要我說什麼？”小王爺不解。
“昨日你對本宮說，會好好守護她的。可是今日！”惠妃話沒說完，便哭了出來。還記得昨天，她的笑笑，那樣開心。因爲未來能嫁給小王爺，找她說了很久的話。
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回到自己的宮殿沒一會兒，便傳出了死訊。
甚至讓她連緩過神的機會都沒有。簡直是噩夢。
到現在，她還沒能看到女兒的屍體，含笑死在皇宮，但是她的宮殿內，卻有北冥小王爺在。
“惠妃娘娘找小王，究竟是想說什麼？”北冥小王爺有些不耐的看着惠妃，對於她剛剛這番話，很是不喜。
他答應的事情多了，可是能做到的，卻未必有幾件。他想要守護的人，也多了。可是到頭來，只有他自己。這便是現實。
且不說，他說的不過是客套話，縱然真的很喜歡含笑公主，人死了，便是死了。不管如何追查，含笑公主也無法復活。
這便是事實。
他，只接受現實。
“昨天夜裡……含笑到底是怎麼死的？”惠妃看着小王爺，嚴肅道。
小王爺聞言，看了女子半晌，而後笑了：“說了只怕你後悔。惠妃娘娘，含笑公主已經去了，你就算是真的查出是誰殺的，沒有用吧。不管是本王，還是其他的人，這天下間，不會有誰會給公主償命的。”
“混賬！誰準你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的！”一旁，小丫鬟怒視着監牢內的北冥小王爺。
小王爺聞言，卻是一笑：“自然是我自己準的，惠妃娘娘，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還請快些離開吧。在這裡呆的久了，只怕是要落人話柄呢。”
“可笑！本宮來審問殺了本宮女兒的人，有何話柄？”惠妃也怒了。沒辦法，小王爺實在是太會拉仇恨值。
“惠妃娘娘說的是，只不過，別忘了。小王我還不是殺人兇手。況且，就算是，那也輪不到惠妃你來審問！小王雖不成材，可也是北冥的人。輪不到你西嶽的皇妃指手畫腳。”
“大膽！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就殺了你！”惠妃怒視着監牢內的人。威脅道。
小王爺聞言，卻是笑的越發張狂：“哈哈。殺了我？笑話！惠妃娘娘你難道能承擔得起，兩國開戰的後果嗎？將來，血流成河，都只因爲惠妃娘娘你的一時解氣。你殺了我，你便是千古罪人。”
小王爺的態度還是那般，氣死人不償命！
惠妃面色難看，半晌，拂袖而去。
“真是的！這一整日，也不讓人消停。”北冥小王爺鬱悶的喝着酒，本好看明亮的眸子中，染上了暗色。
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含笑公主死的夜晚。
她是笑着的，看着他的時候，眉眼之間，盡是充斥着愛意，她說：“不能嫁給小王爺，是我的遺憾。只是，我還是想以妾自居一次。妾，不求小王爺能爲妾報仇，因爲，那個人縱然是殺我，我也不能做什麼。但是，妾懇親王爺，護着母妃。不要讓……不要讓母妃知道真相，就讓她，此生安生過了吧。妾現在這般，定會給母妃換來更大的寵愛。”
含笑公主的聲音很輕，而到了此處，便是戛然而止。
“呵！本王爲何要管那個女人？”小王爺自嘲一笑。可是，眼底的暗色，卻已經出賣了自己。
他，並非真的不喜歡含笑公主。
含笑公主於他來說，太過耀眼了。上天寵愛，帝王疼惜，母妃護之。那是含笑。她的世界裡，沒有陰暗面。
而比起她，自己的人生如何呢？父王雖對自己好，卻只因他沒得選擇。因爲他只有這麼一個能繼承他一切的兒子。
母妃早亡，而父王的性子又冷漠，甚至堪稱殘忍。
從小，他便在父王的陰影下活着。一切，都是爲了成功。
如今，他貴爲攝政王的兒子，北冥最尊貴的小王爺，卻也依舊無法掩藏過去的那些陰暗。
他是從人性的最底層爬上來的，與含笑公主完全不同。
他喜歡笑，因爲那樣看上去，他會是個正常人。
但是，他的笑，終究與含笑公主不同。像是他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含笑公主。或許，老天爺也是這般想着的。
男子蜷縮在角落裡，身上落下了陰影，似乎想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一般。
外面，惠妃怒氣衝衝的跑了出去。正對上的，便是在等待她的白琉月。
“惠妃娘娘安好。”白琉月給她行了個禮。因爲惠妃現在看上去，似乎很生氣。
見白琉月恭敬，惠妃的面色好了一些，看着女子，嘆了口氣：“王妃隨本宮來吧。”
“惠妃娘娘似乎不太開心？”朝着惠妃的宮殿走去，白琉月關心的詢問道。
惠妃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看我這般？如何能開心的起來？本宮貴爲惠妃，要給後宮女子做榜樣。這後宮之中，有多少的女人失了孩子，也要堅強的活着？本宮此刻，甚至連女兒的最後一面，也不可去見。”
“娘娘爲何不見？”白琉月不解。
“因爲不能見。含笑她死的冤枉，本宮此刻去見她，也不過是哭一場。本宮要讓那兇手償命纔好去見她。”惠妃說到這兒的時候，表情有些扭曲。
想來也是。她這輩子，生的孩子不少，只是，卻都死了。唯有含笑公主活到了今日，好不容易能嫁人了。最終，卻死在了自己的宮殿內。
只是，報仇？白琉月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爲這個女人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