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由於蘇小小死纏爛打地在二夫人白舞兒的閣院裡胡亂搞砸,那閣院裡的花草樹木也被耗得差不多要失去它們那“頑強的生命力”,那閣院也被搗得一團糟。
白舞兒也只是一位夫人,不能直接面見王爺,於是也曾多次通過老管家哀求軒轅擎滄懲罰蘇小小並且替她換個閣院,可報到軒轅擎滄那裡,也都沒了消息,便只好咬牙忍了下來。
可這也不是辦法,高傲如白舞兒,忍得一時之氣,卻忍不了一生之苦。無奈之下,她也只好以退爲進,自覺向軒轅擎滄要求閉門伴燈修佛,爲王爺祈福一段時間,拒絕任何訪客。
當然,這訪客只是針對一人——那傻妃蘇小小!
然,這消息,蘇小小不知道尚且沒事;若知道了,可就不會這般容易放過這最後的玩弄機會。
於是,趁着二夫人白舞兒入住祠堂拜佛之前,蘇小小領着初兒等一大羣婢女僕人風風火火地闖進白舞兒的閣院。
“夫人,夫人!”蘇小小確實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還沒走到白舞兒的閣房,便大聲喊着白舞兒,適時阻止了青兒關門的動作。
“王妃,白夫人不在!”白舞兒的貼身婢女青兒直接立在蘇小小身前,擋住了蘇小小的去路,昂首挺胸,直着腰身,連基本的禮節也省下了,傲慢地朝着蘇小小道。
“小小來幫夫人收拾!”蘇小小搶過初兒手中那條黑色的抹布,在青兒面前毫不客氣地甩了甩,自豪地應道。
青兒鄙夷地看着那黑色的抹布,頓了一下,纔不耐煩地道:“無需王妃勞心,王妃只管放心便好!”
說罷,青兒也顧不上蘇小小的臉色,直接合手閉門,同時,屋內傳出一陣不滿的聲響:“恭送王妃!”
蘇小小看着那所緊閉的門,料不到青兒只是區區一個婢女,竟敢如此大膽,愣了一陣,便直直地轉身撲到後面初兒的懷裡:“哇啊,初兒,夫人不理小小,夫人欺負小小!”
初兒當然知道蘇小小的脾性,便順着她的意思輕輕地撫着她的玉背,邊順着她的氣息邊大聲朝着屋內安慰道:“小姐不哭,我們去告訴王爺,讓王爺做主,好嗎?”
這初兒,在蘇小小的調教之下,這陣子進步神速,也能微微猜測到蘇小小搞怪的路向,儘量配合上蘇小小。
蘇小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故意大聲哭鬧道:“恩…小小去告…告訴王爺,小小…小小去告訴王爺!”
正在初兒撐扶着哭鬧的蘇小小正要轉身的時候,那閣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出現在門裡的,儼然是一身素衣、隨意束髮的白舞兒。
“王妃,剛剛確實是青兒的錯!”即便是衣着樸素,仍是掩飾不住她身上的傲氣,推開門仰頭看向埋在初兒懷裡哭泣的蘇小小,朗聲說道:“可王爺事務繁忙,你也無須去叨嘮王爺,舞兒在此向你道歉便是!”
雖在道歉,但那傲慢的語氣裡,盡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不見一絲一毫的歉意。
確實,白舞兒雖是不服,但也隱隱感覺到王爺對這傻妃的維護,無論是爲了利益也好,還是爲了別的也罷,這也讓她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但,她顧忌的終究是王爺,那冷酷無情的鬼王,而對着這傻妃蘇小小,她也無須憂心留情,只要,這癡兒不去跟王爺告狀便好!
“那…”蘇小小聽到白舞兒的話,也不在意她話裡帶刺的態度,傻傻地從初兒懷裡擡起頭,伸手亮出手中的黑布,看向門內立着的白舞兒委屈地問道:“那夫人肯讓小小幫忙打掃嗎?”
“不…”白舞兒看着那條還滴着黑色污水的髒布,柳眉緊皺,知道蘇小小又有來搗亂的打算了,本想直接拒絕,但看到蘇小小那未乾的淚水,怕她又再次撒野,只好換了口氣委婉地規勸:“這些事怎敢勞煩王妃呢?”
“不怕,小小不怕髒!”蘇小小也不想再羅嗦,抹乾淚水,從初兒的懷裡立起,直接推開擋着房門的白舞兒,拿着抹布衝進房裡。
白舞兒愣愣地看着蘇小小那勤奮地擦桌子的身影,眼裡有了一絲的驚愕,竟一時放鬆了警惕,撇撇嘴,冷眼看了看蘇小小領來的十多個婢女,走向閣房直接掩上門,不再理睬蘇小小。
過了一陣,白舞兒也開始疑惑了,這次,蘇小小到來了,外面竟沒有傳來任何聲響,便忙招呼着青兒到外面去瞧瞧。
青兒剛打開門,蘇小小便適時地把腦袋探進門來,朝着白舞兒擺擺手,興奮地道:“夫人,小小很乖,小小打理乾淨了!”
房內坐在梳妝檯前的白舞兒一陣驚愕,看了看蘇小小那誠摯的模樣,也看不出個究竟來,媚眼裡晃過一陣疑惑,看向轉頭的青兒,見她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便直接站起身來走向房門。
一打開那暗紅色的紅木房門,白舞兒一擡眸,停住了手上所有的動作,那滿滿的驚愕,覆上了她那妖媚微斂的美眸。
身後的青兒見自家主子一陣驚愣,便探出頭來想要窺視一番門外的狀況,一看,那原本不大的眼眸竟瞪得老大,嘴不自覺地張開,也說不出話來了。
外面,確實乾淨,乾淨得,一絲不苟,空空如也,連之前擺置的傢俱、花瓶、飾物,全被洗劫得一乾二淨。
“東…東西呢?”白舞兒嘴巴微微張開,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磨蹭了許久,總算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丟了!”蘇小小理所當然地看着白舞兒,拍拍手輕鬆地答道:“王爺總說,那是俗…俗…對了,是俗物!”
蘇小小重複了一番,終於想出個究竟來,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邀功那般地看向仍處於驚愕之中的白舞兒,故作思考後,興奮地解釋道。
“爲…爲什麼?”白舞兒依然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本來無話可說,但聽到王爺二字,也有了一陣刺激,便再次艱難地張着嘴巴,迷糊着問道。
“對啊!”蘇小小邊把身上掛着吊着的首飾交到初兒手上,一邊煞有其事地朝着白舞兒解釋道:“孃親說過,這佛門…佛…佛門…哦,佛門清淨地,不該有俗物!夫人,小小是不是很聰明?”
蘇小小趁着白舞兒仍是未晃過神來,故意湊上去邀功,見白舞兒沒有應答,便儘早逃離,蹦跳着走出房門,嬉笑着叫道:“小小聰明,小小要告訴王爺!”
待蘇小小閃出房門,白舞兒才晃過神來,高傲如她,見蘇小小那擺明搗蛋的模樣,哪裡容忍的了,連僅存的一絲理智也丟掉了,朝着房門外大聲吼道:“蘇小小,你給我站住!”
蘇小小哪裡會那麼笨乖乖停住,蹦跳着揮揮手,邊走邊向着一旁候着的婢女煞有其事地叮囑道:“要記得扔掉哦!”
那婢女都照着蘇小小的吩咐,將白舞兒房中的物品搬得一乾二淨,哪裡會真的聽着蘇小小的話去把東西扔了!
表面上,她們都朝着蘇小小點頭哈腰地應承;實際上,她們的心裡也早就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