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心裡發酸,卻仍然強忍着露了一個笑臉,安慰的說道:“不要這個樣子,我們又不是生死離別,而且,這樣做只是爲了更好的保護我們而已。”
蕭絕點了點頭,就是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常風等人推門而入,不禁讓人大吃一驚。
蕭絕看着那四人,驚訝過後滿是欣喜上前,狠狠地拍了拍常風的肩膀,那喜悅之色絲毫掩飾不住:“常風,看到你還活着,真讓人高興。”
常風一激動,連忙跪在了地上,錚錚鐵漢也紅了眼睛,磕頭悲泣的說道:“都是屬下的疏忽,請王爺責罰。”
一瞬間,蕭絕又恢復成了那一個冷清王爺,低頭看着常風,似乎剛纔激動失禮的不是他,聲音微冷:“你的確失職,回京之後自動取請罰。”
“是。”常風起身,卻是越發覺得對不住蕭絕,王爺把安全交給了他,而他居然被人迷暈!
蕭容澤漠然看着這一切,確實絲毫不出聲,卻也有着一些後怕。
五個殺手,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把常風迷暈,又能生擒蕭絕,如此身手,讓人不得不防。
尤其是,他們有林城的百姓相助!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民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是而已!
不禁擰眉,這一切恐怕纔剛剛開始!
第二日,林城迎來了一名女大夫,此女其貌不凡,帶着兩個侍女,卻是高調揚言,要爲林城治好瘟疫!
一時之間,捲起萬千波浪,有人期待有人不屑,有人看好有人看笑話,倒是熱鬧的很,卻也讓人萬分期待。
如此女子,誇口不凡!
在蕭絕被人救走之後,就已經不知去向,百姓們擔心之餘,卻是更在乎生死。
林城縣令親自接待了溫月一行,卻是高高在上,眼神鄙夷的看着溫月,冷冷的問道:“你既然敢如此誇口,也一定是有點本事吧,但若是信口雌黃,就休怪本縣令無情。”
溫月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縣令,收斂住心中的不屑,面上恭敬的回答:“既然我敢說出這種話,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不是辜負了我師傅之名?”
衆人聽此,不禁好奇,紛紛上前問道:“不知道姑娘的師傅是誰?”
溫月心思百轉,臉上剎那間芳華涌現,滿是自信與高貴,語氣卻依然淡雅:“小女子師承公子非。”
一句話,激起萬千波浪,看此女平庸至極,沒想到竟是神醫之徒,如此說來到也一定是有些本領的。
林縣令微微蹙眉,那高傲的表情收斂了一些,卻是腆着臉笑着問道:“不知神醫身在何處?”
這個世界上說是神醫之徒的多了去了,誰知道她真的假的?
溫月淺笑,那目光幾乎看到林縣令的靈魂裡,表情沒有一絲慌張,淡淡的說道:“現在家師正在風城之中。”
“聽說風城的瘟疫控制住了,一定是神醫做的吧!”
“風城的瘟疫比我們這裡嚴重多了,一定是神醫做的,除了他之外,哪還會有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這麼說這位姑娘是神醫的徒弟了?”
“她既然敢說能夠治好瘟疫,就一定是有本事的,這下子我們得救了。”
嘈嘈雜雜的聲音不斷傳出,人們卻是相信了溫月是穆流非的徒弟。
溫月臉上依舊掛着淺笑,整個人看起來自信而高貴,她溫月在這裡無名無姓,別人只會不相信,這個時候也只好把穆流非擡出來了。
秋水漫微微蹙眉,看着衆人,想起昨日的情景,厭惡說不上,但心裡卻也不舒服。
紫竹擔心的看了秋水漫一眼,低下了頭。
“既然姑娘是神醫之徒,那就一定能治好這瘟疫,請姑娘費心了。”林縣令一改當時的傲氣,笑容滿面的看着溫月,極盡討好之意。
溫月不驕不躁,點了點頭,直接說道:“我雖然是神醫之徒,但畢竟不是他本人,我年紀尚淺,林縣令能否讓當地的名醫輔助我?”
林縣令連忙點頭,若是她真的能夠治好瘟疫,那他加官進爵少不了,至於蕭絕在這裡出事,這是百姓的意思而不是他的意思,自然與他無關。
溫月笑了笑,算是行禮,如今這樣,她與秋水漫的安全算是有保障了。
無論這裡的情況如何,他們只是被人愚弄,罪不至死!
剩下的一切,就要看蕭絕和皇上的了。
而溫月的事情沒過多久,蕭絕竟然又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林城,對上林城百姓那些敵視的目光,絲毫不顯慌亂。
“本王知道你們想要了本王的性命,但本王也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既然你們都相信是本王帶來了瘟疫,那本王自然要在這裡證實這一點。”
聽到蕭絕的話,林城百姓不禁怒目而視,他這是要存心害死他們嗎?
雖然自古民不與官鬥,但是事關生死,他們就不得已而爲之。
深深嘆了一口氣,林城縣令上前,跪地說道:“殷王恕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們只是被人愚弄了而已,請您不要怪罪。”
蕭絕看着林縣令,面上無波,但他眼神已經冷到了骨子裡,卻依舊平淡的說道:“林縣令不必如此,本王要是怪罪也只會怪罪那背後之人,無論如何他們也都是本王用性命守護的百姓,本王自是不會怪罪他們。”
秋水漫和溫月混在人羣裡,聽到蕭絕這一句話不禁莞爾一笑,這個蕭絕是在提醒衆人,是他用性命守護着昭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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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到蕭絕說這話,不少人都露出了愧疚之色。
蕭絕環視四周,臉色複雜,終是嘆了一口氣,深沉的說道:“若本王真像流言蜚語中說的那般,那最先遭殃的應該是京城,更或者說是殷王府,又怎麼會是你們這林城?”
百姓面色有了一絲鬆動,面面相覷,卻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本王聽說神醫之徒來到了這裡,那大家是否知道,神醫是本王的屬下?”
說完之後,也不再留戀此地,轉身回了驛站。
留下百姓軒然大波,一個個回頭看着溫月,想要驗證對錯。
溫月無奈一笑,緩緩點頭,說道:“我師傅這一次去風城,就是因爲王爺的命令。”
衆人聽此,臉色瞬間複雜了起來,一瞬間卻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殷王說的對,他一直保衛着我們昭月國,一在重生,恐怕就是上天讓他繼續守衛着我們昭月國,恐怕我們是讓人愚弄了!”
不知道哪個人突然之間喊出了這一句話,瞬間炸開了鍋,衆人臉色的表情極爲豐富,有疑惑,有憤怒,有沉默……
“我們不能憑這幾句話就冤枉了殷王。”
“殷王爲了我們出生入死,我們不能夠恩將仇報。”
一時之間,正義的聲音越來越多,所有人的心房都在不斷瓦解,的確,他們都在做些什麼事情呢!
蕭絕冷着臉回到了驛站,眉宇緊鎖,一身冷氣四射。
而就在這個時候,常風卻是跑了進來,看見蕭絕的冷臉,卻是驚喜的說道:“王爺,你快點出去看看吧!”
蕭絕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絲毫不感興趣的說道:“只要不是王妃回來,什麼事情都不用跟本王說。”
心裡的驚喜立馬消失,蕭絕抽了抽嘴角,那是無奈,卻依舊上前說道:“雖然不是王妃回來,但您看了之後也一定會高興的。”
將常風說的如此絕對,蕭絕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冷颼颼的警告道:“若是你敢騙本王,以後都不用吃飯了。”
長風無語的看着蕭絕,無言以對。
蕭絕出去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呆在那裡,驛站前面跪滿了人。
依舊是那一夜的帶頭人,他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滿是懊悔的說道:“殷王,是我們愚蠢至極,竟然說出了那些事情,我們罪不容赦,請您饒恕我們吧!”
溫月和秋水漫遠遠的站着,在人羣中特別顯眼。
蕭絕含情脈脈的看了過去,秋水漫微微一笑,滿是溫柔。
“好了,你們也是受人蠱惑,既然現在知錯了,本王就寬恕你們了。”蕭絕收回目光,盯着下面的人,淡淡的說道。
在衆人欣喜的同時,只聽見蕭絕話鋒一轉,帶着冷氣說道:“但是,下不爲例!”
衆人鬆了一口氣,連忙大吼:“謝殷王饒恕!”
蕭絕點了點頭,親自扶起來帶頭人,看着他問:“那天晚上的五個黑衣人是誰?他們的功夫可是不凡,本王可是十分欣賞他們。”
但依然目光閃躲,看着蕭絕那似乎要看到他靈魂的眼神,連忙撇開頭,吱吱嗚嗚的說道:“他們是殺手,在失敗之後就已經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蕭絕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讓人心驚,就在那人幾乎腿腳發軟的時候,蕭絕開口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問了。”
也許,他說的並不是真話,但是他卻沒有證據。
既然那人已經出手了一次,就必然會有第二次,如今他蕭絕就正大光明的在這裡,到時看看他還有沒有本事來!
溫月上前,悄悄拿出了秋水漫的時候,微微擰眉,卻是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蕭絕他們已經吃了一次虧,就絕對不會吃第二次虧,況且,不還有蕭容澤嗎?”
聽到蕭容澤的名字,就是那安心了一些,蕭容澤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有他在,蕭絕的確安全得多。
“好了,我們現在先去看看那些得瘟疫的人吧,畢竟,他們等不了。”溫月輕柔說道。
秋水漫點了點頭,跟在了溫月後面。
這一次,沒有穆流非在身邊,所有人把希望都壓在了溫月身上,若是溫月成功不了,怕是到時候蕭絕會再次遭人懷疑。
如今這種情況已經很是糟糕,若是再如此,就真的不好了。
深深嘆了一口氣,心裡染上幾分煩惱,爲什麼事情一樁接着一樁的來總是永無休止呢?安享天下太平,難道不是每一個人的夢想嗎?
也許,這只是她自己的癡人說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