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次吐血之後,溫月越發的嗜睡,每天醒來的時間越發的短,而秋水漫的身子卻是逐漸的虛弱,幾天下來越發消瘦起來。
穆流非雖然在此,但卻也只能夠爲他們保住身基,沒有一點辦法爲緩解病狀。
就在這樣慘淡的情況下,南疆王終於回來了,隨他回來的還有一位老人,而那老人將是他們全部的希望。
蕭容澤蕭絕親自迎接,在看到他老人家那一霎那,慕容澤連忙跑了過去,跪在了那老人的腳下,鄭重地磕了一個頭,說道:“徒兒參見師傅!”
一句師傅,衆人表明了他的身份,這便是那個神秘的天機老人!
那老人笑着把蕭容澤扶了起來,嘴角掛着和藹的笑容,一副道骨仙風的樣子。
想起當日顏卿扮演的道人,與這位天機老人相比,那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
蕭絕走了過去,對天機老人躬身,說道:“晚輩拜見老人!”
天機老人笑着把蕭絕扶了起來,察覺到兩人眉目之間的擔憂,笑呵呵地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回去再說可好?”
聽到天機老人如此說,兩個人的心裡彷彿打了強心針一般,連忙點了點頭。
容凌陰在後面跟着,不禁心裡暗咒:“這兩個死小子,他好不容易把天機老人請了回來,如今竟然這樣忽視他嗎?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心裡嘆了一口氣,卻發現有人扯他的衣袖,回頭看去,竟然是自己的女兒容月。
容月端詳着容凌陰,有些心疼地說道:“父皇,你瘦了好多,我們趕快回宮吧!兒臣給你好好的補一補。”
聽到容月這麼說,容凌陰心裡好受了一些,連忙點了點頭,卻是不忘問道:“漫兒和皇后如今怎麼樣了?”
提到秋水漫和溫月,容月低下了頭,眼眶瞬間紅了,咬着脣說道:“皇后娘娘的身體雖然無恙,但每天醒來的時間卻越來越短,漫兒雖然沒有嗜睡,但是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身體十分虛弱。”
聽到這些,容凌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前面被蕭容澤和蕭絕護衛着的天機老人,深沉的說道:“只希望天機老人可以救他們了!”
容月低下了頭,其實他沒有告訴父皇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天機老人就算是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但是那個男子,只怕已經不是凡人!
把這話壓在心底裡,容月一臉期待的說道:“父皇,你就放心吧!澤哥哥都那麼厲害,連死人都可以救活,更何況是他的師傅呢!”
容凌陰笑了笑,臉上有了一絲寵溺,溫和的對容月說道:“一定可以的!漫兒和皇后都還那麼年輕,怎麼會就這樣死去呢?”
如此安慰着,便和容月一起慢慢地在後面走着,這麼多日不眠不休的趕路,真的是累壞他這一把老骨頭了,要不是心中焦急,怕是早就撐不回來了。
漫兒,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而這個時候,秋夜痕駕着馬車而來,天機老人已經坐了進去,秋夜痕對容凌陰行禮說道:“皇上,你連日來勞累,還是坐馬車上來吧!”
容月擡起頭,羞澀地看了秋夜痕一眼,連忙對容凌陰說道:“父皇,你肯定也累了,快點上去吧!”
在這個時候,蕭絕和蕭容澤纔想起容易來,不禁面帶愧疚地看了過去。
容凌陰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冷哼一聲,滿意地看了一眼秋夜痕,在他的攙扶之下坐上了馬車。
蕭絕和蕭容澤兩兄弟對視一眼,不禁閃過一絲無奈,只得和馬車快速離去。
四個人到了御書房,天機老人高坐在上,而蕭容澤和蕭絕秋夜痕一起站在下方。
天機老人聽完敘述之後,臉上閃過一絲深沉,凝重地對他們說道:“你們說的那個男子,爲師倒與他見過幾面,但想在他的手下救人,爲師做不到。”
聽完之後,幾個人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若是做不到的話,難道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漫兒和溫月離去嗎?若是如此的話,他們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蕭容澤嘆了一口氣,咬着牙說道:“那就逆天吧!既然我能夠把他們召回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蕭絕看着蕭容澤,滿是擔心,上一次爲了救他,蕭容澤就已經被反噬,若是再來一次的話,怕是會性命不保。
蕭絕還沒有說話,便聽見天機老人嘆了一口氣,語氣裡面有着深深的無奈:“澤兒,上一次的天譴你爲何能夠逃脫?”
蕭容澤驚訝的看了天機老人一眼,腳下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一步,閉上了眼睛,有些不願地開口:“是師傅救我!對嗎?”
語氣是那麼肯定,但卻又問對嗎?在蕭容澤的潛意識裡,這是不希望的,若不是因爲自己能捱過去,而是師傅化解的,那若是強行留住秋水漫和溫月,那又會怎麼樣呢!
“當初我發現你的命相有異,幫你化解才能夠使你逃脫一次,是否終究是人,有些事情無能爲力。”天機老人站起身,走到蕭容澤身前,又看了一眼蕭絕,很是認真的問道:“她們兩個命中如此,若是你們要強行留住,怕是要付出代價!”
兩人都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問道:“無論是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承受。”
天機老人收斂了笑容,面容上多了一絲嚴肅,又認真地問道:“若是你們的性命呢?”
若是溫月和秋水漫死去,那他們生不如死,但若是自己死了,那她們呢?她們又能夠承受嗎?
猶豫再三,蕭容澤點了點頭,卻是跪了下來,語氣之間滿是懇求:“師傅,我知道你會有辦法,代價是我的性命也無所謂,我只要溫月活着!”
終究不過是他自己的性命罷了,但若是溫月活着,那便是兩條性命,他們的孩子就是他生命的延續,爲所愛的人死去,又有什麼難的呢?難道是看着他們死,而自己活着罷了!
“不!”突然之間,御書房的門被推開,陽光照了進來,刺得人眼睛生疼。
御書房的門口,站着兩個窈窕的身影,她們背光而立,陽光從他們的身後射了進來,她們美得就像傳說中的天使。
兩個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愛的男人身上,而蕭絕和蕭容澤則臉色一白,臉上都有了一絲懊惱!
“魅夜!”看着秋水漫悲痛的眼神,蕭絕終是怒了,冷冷地說道:“你是什麼時候在外面的?居然敢知情不報!以死謝罪!”
看着蕭絕的樣子,秋水漫的嘴角有了一絲嘲諷的笑容,盯着他的眼睛,靜靜地問道:“我用性命相逼迫,魅夜敢違背嗎?還是你的這一句話是告訴我的,讓我一死謝罪呢?”
蕭絕看着秋水漫,悶氣堵在胸口,卻是滿心的無可奈何。
漫兒的這話,明明就是在威脅他,若是他敢處罰魅夜,那她便用性命相逼迫!
而自己最在乎的,不就是漫兒的這一條性命嗎?
“漫兒,不要胡鬧了,你現在還沒有好?回去休息好嗎?”最終,蕭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滿是商量的說道。
秋水漫冷冷地看了蕭絕一眼,絲毫不理會他。
而溫月盯着蕭容澤,淚緩緩地流了出來,勾了勾脣角,卻是笑着問道:“我剛纔是不是聽錯了?用你的性命換我們兩個的生?”
蕭容澤避過溫月的目光,微微蹙眉。
天機老人看着這一幕,心裡無奈,悄悄轉過身去,口中念起了咒語。
而在那一瞬間,蕭絕和蕭容澤發現其他人不再動彈,不由驚訝地看了過去,而在天機老人的身邊,赫然站着那一個男子。
手緩緩地收緊,蕭絕和蕭容澤看着那男子,不禁覺得憤恨,若不是因爲他,怎麼會有今天的狀況呢?
那男子看着蕭絕和蕭容澤,打趣地笑了笑,絲毫不畏懼兩人,反而看着天機老人,有些不悅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若是爲了那兩個丫頭,你就不用說了,這個面子我不會給你,她們回去是上天的旨意你我都不能違背。”
看到蕭絕和蕭容澤想要張口說話,天機老人朝他們搖了搖手,嘆了一口氣對男子說道:“我知道這是上天的旨意,但是你真的忍心拆散這兩對有情人嗎?況且溫月的肚子裡還有着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這又關他什麼事情?上天可要你將那個孩子的生命剝奪了?”
隨着天機老人的話,男子不禁煩躁的轉過頭去,回頭看着好似被定住的溫月,那孩子如今已經快三個月,逐漸成型了,這是因爲溫月的關係而來不到這一個世界上,這也是他的罪過呀!
但是溫月和秋水漫擾亂了時空,必須要回去,若不然的話,誰又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
轉過頭去看着天機老人那老謀深算的樣子,男子蹙眉心中更加不悅,冷冷的說道:“活了那麼一大把年紀瞭如今還跟小孩子瞎胡鬧,溫月和秋水那要不要回去,你心裡和我一樣清楚。”
天機老人點了點頭,蒼老的臉上堆滿了無奈的笑:“我老頭子一生也只有蕭容澤這麼一個徒弟,如今他爲了溫月要死要活的,我自然不能不管。”
“那你就來難爲我?”男子動了天機老人一眼,卻是陷入了思索。
“到底怎樣才能夠把他們留下來?”蕭容澤上前,緊盯着男子的眼睛一臉誠懇地說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願意只要能夠把她們留下來。”
“代價?”男子好似聽到了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良久之後,纔不屑地說道:“你不過凡人一個就算是人間的帝王,也不是什麼代價都能承受的。”
聽到男子的嘲諷,笑容地低下了頭,卻是不得不承認,這男子說的對,這世上不是什麼代價他都可以承受得起的。
但是……
“無論是什麼代價,與自己相愛的人比起來都微不足道。”蕭容澤的手逐漸握起來,看着男子十分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