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驀地想到什麼,不禁皺眉,“還有一個人,我也必須要求一個答案。。。。。。”
“誰?”皇帝疑惑道。
“你端王府裡的那個妹妹。”太后說着,眸光變得深沉。
皇帝頓了頓:“她?母后,她不過只是閨閣裡的女兒家,能讓你有什麼危機感呢?”
“雖說不擔心她什麼,但是,她始終是我心底的一根剌,這根剌,到如今,也該撥掉了!”
“母后想殺了她?”皇帝道,若是他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女娃還是他的表妹,雖然母后一直懷疑她的父皇所生。
太后搖搖頭:“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那孩子我也沒有想去見過,如今她也該長大*了,乘着這個機會,便將她送了出去吧!”
皇帝聞言,點點頭,心底有了想法,“母后,我現在初登帝位,國庫又空虛,若是一旦戰事橫生,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不若是將她送去聯姻,想必能夠穩固我的地位,也能夠穩定邊關。”
“這也是個好主意。”太后點點頭,“那就這麼辦吧!”
。。。。。。
是她騙她進宮的,倒是她自己姍姍來遲,跟着她的還有昨天那個太監。
看到她,她便是如此春風得意,她道:“我說過,我的皇兄定然是執掌江山的人,這天下是我皇兄的,我也會是最尊貴的公主!”
席容淡淡道:“那就恭喜公主了。”
“若是不太誠心的恭喜,就罷了。”金露公主道:“據說你昨夜遇到了我母后?”
“是,太后娘娘寬厚仁德,真是讓敬仰。”席容淡淡說着,心底無比嘲諷。
“哼!”金露道:“我的母后自然是寬厚仁德的,不然也不會母儀天下了!”
席容靜默不語,天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金露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一種熠熠的咄咄逼人,“我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過!以前是,現在也是,以後更是!”
看着她自信滿滿,席容不禁有些感嘆,“你若是喜歡他,找我是沒用的。”不放開門見山,兜圈子太累人了。
“不,找你有用,因爲是你擋在了我的路上。”若不是她,她的前路太坦蕩蕩的。
席容搖搖頭:“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公主就是早一步認識他,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是嗎?”
“慶幸着你如今還有力氣來嘲笑我吧!”金露道:“其實他並不怎麼喜歡你,當初他大費周章地上佟家提親,他喜歡的是佟希婭,也不知道你利用了什麼手段,竟然成了他的妻子。”
“既然公主都可以聊以*,那又何必太糾結我的存在。”席容淡淡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是愛他,找的人該是他,女人也不過只是飄萍罷了,若是夫婿想休離,需要的不過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聞言,金露不禁皺了皺眉,心底驀地想到了什麼,眸光有些森森的,卻也是一瞬之間:“罷了,你既然成了他的妻子,他是個項天立地的男人,自然要對你負責,也自然不肯休了你的。只不過,用生米煮成熟飯的方式來捆住一個男人,真的很無恥!”她也有她的驕傲。
“。。。。。。”她便是如此輕鬆地放棄了?席容心底卻有不好的預感。。。。。。
“你走吧!這宮裡不歡迎你。”她道。
席容頓了頓,忽然又想到了韓凍,他易容成爲丫環進來,若是她離開的時候又是孤身一人,以後若是出事,是否被人疑竇?
心底想了想,然後搖搖頭道:“我的丫環跟着我一起入宮的,如今她走失了,昨夜也是一夜未歸,還請公主替我將她找回來。”
金露頓了頓:“你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你找丫環?莫非你懷疑你的丫環被我藏了不成?”
“我想應該是公主原意讓我們進宮的,公主如此費盡心思,如今我的丫環下落不明,難道我不該懷疑公主嗎?是的,她就是若有似無地指向她。
”哼!不過一個丫環罷了!“韓金露並不在乎,不過看她如此慌張的表情,不禁冷冷一笑:”不過只是一個丫環,就算我隨意處置了,你又能如何?“
“公主說的對,她只是個丫環,若是我有得罪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海涵,不要怪罪他人!”
“一個丫環罷了,難道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嗎?”韓金露問道,又刻意嚇唬她道:“誰讓她在這宮裡亂走,萬一撞遇到什麼,被人殺了埋了也不一定!要知道,這宮中時常聽說有宮女,不怎麼的,就消失了!”看她焦急的模樣,她不禁好笑。
席容要的就是她這句話,臉上驚痛:“公主,還請你高擡貴手放了她吧!好歹是一條人命。。。。。。”
看她較真了,韓金露驀地想到若是真的被誤解,關鍵是被某人誤解,她是真的不想:“我不知道你的丫環在哪兒,我也沒見過她!就算她不見了,也不關我的事情!”
席容不罷休:“公主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不是很奇怪嗎?”
“你——”韓金露恨恨道:“不過逗弄一下而已。”
“公主。。。。。。”席容糾纏不休。
“夠了!你再污衊本公主,本公主要生氣了!”韓金露有些惱怒道:“難得母后和我都願意放你離去,再不走,小心我真的不客氣了!”
“公主。。。。。。”
又僵持了一會兒,萬般無奈之下,席容孤身一人出了宮。
幸虧月桂沒有隨着跟來,她說的對,只是一個丫環,不會惹得太多人注意的。
看着背後華麗的宮殿,但願如此一來,以後即使被問起了,也有個交代。
。。。。。。
新帝登基後,第一次大清血,升官的升官,降職的降職,外調的外調,更是尋了藉口罷免了不少官員,舊案重翻,處置了一波人,可謂雷厲風行,乃至宮中閒散的皇子,都委命外調出去了。
如此下來,朝中便多出來很多新秀,安中磊便是其中之一。
皇帝的撥擢重任,幾乎能讓人紅了眼,衆人也知他是金露公主心頭所愛,是未來的駙馬爺,便也無可置喙。
席容看着偌大的新府宅,有趣的是,宅後還有在建的偌大園林府邸,據說是皇帝賜給金露公主,以來建造公主府的,用意顯而易見。
有時候,席容會想,若是當皇帝的是五皇子,或許她的苦惱就沒那麼多了,再者,對於天下蒼生而言,五皇子更勝二皇子。
有時候很是懷疑,在這重重壓制的皇權之下,她的未來可真的會有幸福,至少,一定不安穩。
有時候夜半睡醒,迷茫地瞪着牀頂,看看身邊的人,他可知道她的悵惘,她的擔憂?
他選擇了二皇子,如今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是他太波瀾不驚,還是他渴望的更多,所以得到的這些東西無法讓他心生波瀾?
今日,席容心底有點空蕩蕩的,這個久違的地方,於是想去拜祭一下她的孃親。
席容有陵園,這裡安息着席家的祖輩,且世代都有人守護着。
守陵人看到她,自也是認識的,囑咐他幾句,順利地進去了。
到了她孃親的陵墓前,上面掛着一幅畫像,栩栩如生,席容跪了下去,記憶翩然而至,眼淚不禁落了下來,“娘,容兒來看你了。。。。。。”
空蕩蕩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卻更顯得這裡的寂寥落寞。
“娘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很寂寞?”曾經她以爲父母是恩愛不渝的,看到別人家中三妻四妾,波瀾不斷,總是慶幸看着自己的幸運。只是沒想到世事變遷,落了個今日的寂寞,孤獨屍骨鎖深棺。
“你生前,總是說容兒脾性執拗倔強,自從你走後,我真的無法釋懷爹爹的負心薄倖,於是我離家出走了,原以爲尋到了一個良人,無奈。。。。。。”擦了擦眼睛,她笑了笑,“至少,我現在覺得很幸福,娘,你放心吧,容兒也會繼續幸福下去的。。。。。。娘,你在九泉之下就好好安息吧。。。。。。”
三叩頭,悲慼之情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往事的美好就如同水中月鏡中花,好似看得到,卻再也難以觸碰了。
。。。。。。
祭奠好了之後,席容出了陵園,卻不想再遇到了劉鬆。
但見他迎面走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的。”
“你在這裡等我?”席容心底有些無奈,他的執念,她何嘗不懂,只是如今。。。。。。
人和人之間,總是在不停地錯過,劉鬆錯過了自己,自己錯過了安中傑,愛或許有天意,走到如今這一步,若能求個淡然幸福,那便也是人生完美的收場了。
只是一路走來,是她看得太開,還是他們太執念,追追逐逐之間,望而卻步,愛與不愛都不對。
“我一直在等你。”他道,又或許,他一直希望她等着他,無奈錯過,一生懊惱。
席容默然,兩人並肩走着,腦海裡偶爾會滑過小時候的嬉鬧,如今再面對,卻也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的沉默,帶了一種淡淡的憂傷。
到了山下,席容道:“我要回家了。”
“回家。。。。。。”每次聽到她說家這個字,劉鬆便覺得抑鬱欲狂。
“。。。。。。我走了。”席容越過他,頭也不回。
劉鬆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這山野的爛漫,花團錦簇,一如他美好的幻想,而她則漸漸地走出了他的夢,頭也不回。沒了她,即使這美景再優雅迷人,那又如何?不過只是空洞寂寞。。。。。。
不禁抽出長劍,有些瘋狂地斬斷了這些郊野鮮花,一地的凌亂。
而此刻,心底浮沉的他,甚至沒有發現身後尾隨的人,探得了消息,離去。
。。。。。。
“你說什麼?”韓金露眼中冒出一簇光芒,“她真的與外面的男人有染?”
探子回道:“兩人行爲倒像是沒有苟且,顯然是男方有些一廂情願。”
“這點不重要,只要男方有意,這就夠了。”韓金露仍是笑,“你可查清楚那男人的身份?”
探子道:“不必查,男人我認識,但是曾經效力二皇子的客卿,如今也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銜。”
“真是天助我也。”韓金露道:“他竟然是二哥的人,那麼辦起事情來就很容易了。”眼底有一抹狠毒,怪不得她,是她自己提醒了她,女子本就是飄萍,一旦男子心生了嫌隙,便可以休離。
這一點,讓她想到了七出之罪,民間女子一旦觸犯這七罪之一,便會遭到休棄。首先蹦入她腦海的是無子,只是這件事情太隨緣,即便是她可以下藥讓她生不出兒子,但若是他們不死心,一拖再拖,她的青春經不起消耗。
那麼最醜陋的便是*之罪了,沒有哪個男人會承受這樣的屈辱,只要抓姦在牀,那麼她也就百口莫辯了。
於是,她讓人傳喚來了劉鬆。
劉鬆聽聞金露公主傳喚他,心底不禁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許是派了事情下來讓他去做。
參見了公主,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想讓他去毀掉席容的名節,且要抓姦在牀,醜聞公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