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去你們宿舍了,今年,我只剩一次見你的機會了。你在京城讀書,如果可以,你替我找找你過去刻有我名字的山石吧?阿紫,我拜託你了,你如果找到了,你可以回高雷問那個滿姑的,她知道何如找到我、轉告我的。我要消失了。”李黑說得有些悲傷了。
“那你消失吧!詩人,你的靈魂是高潔的,我相信你會找回你自己的。”
“謝了,阿紫,拜拜。”李黑說了這話,草叢裡響了幾聲“哇哇”聲,不一會,“咚”的一聲,那隻花青蛙就跳進了有名湖。
鬼王沒有先找我,李黑迫不及待地搶先在京城見我,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快速梳理李黑見我所說過的話。歸納起來,李黑跟我說了五件事。
第一件事是宿舍鬧鬼的事是李黑一手製造的,他希望我不要跟陳嘯宇拖手。陳嘯宇是因爲婁柳追他,他才被迫找我給他當檔箭牌的,也不排除他對我有非份之想。如果陳嘯宇真是這樣的人,那麼他就肯定就不是鬼王想找的託身了。
第二件事是李黑提前對我預告李鑫的行程,說他不久就來京辦事,要我跟李鑫好好聊。這麼看來,李黑還是希望我將來嫁給李鑫的,也好完成我母親阮麗江的心願。李黑這是借阮麗江套牢我跟李鑫關係呀?可惜我現在無法找到阮麗江陳情。
第三件事是李黑想找回我前身刻上他名字的山石,他也將這事託付給了我,這個忙我是幫呢?還是不幫?這可是李黑明託給我的事,如果有機會就幫幫他吧?也許能通過這些山石對李黑恢復他的某些記憶呢?
第四件事是李黑和鬼王的前後世關係,李黑是被逼說了出來的,原來,李黑是因爲忘不了我前世童身,才從孃胎中脫殼出的,他一百多年前投了一次死胎。那麼鬼王后來是如何復活了過來呢?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問鬼王,才能清楚其中細節了。
第五件事是駱今生不是我要找的人,即使是鬼王,他也不會允許我找駱今生拖手,這麼看來,鬼王將駱今生當棋子的話,李黑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回到宿舍附近,我一時徘徊不進,擔心自己見了李黑這麼久,會不會傷了陽氣而全身變冷,我去了一間小賣部買牙膏,經碰過服務員的手之後,我確認我的手是涼的,我嚇了一跳。
怎麼辦?還陽是需要時間的,我又要去住酒店嗎?住酒店的話,我得跟徐英她們解釋。
誒,見李黑一次,其實是挺不容易的。
李黑所說,也無不真誠,不然,有些事,我真的讓人矇在鼓裡的,怎麼辦?十一點半了。
正在猶豫,陳嘯宇回拔了我的手機,一接話頭,我才知道我剛纔關機了,其實,我的手機是讓李黑關上了的,陳嘯宇說他回拔了我手機三次,問我是什麼事找他?
我說:“陳老師,對不起,你給停職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你們都知道了?這不是遲早的事嗎?”陳嘯宇顯得無所謂,他說:“我也想休息一段時間,就同意學院放了我長假,你們不用擔心我的。”
“不用擔心你?那你有什麼打算嗎?我們中秋節要搞活動的,你能參加嗎?”我問。
“呃,你們的中秋節活動,我就不參加了,至於打算,我跟我家裡說了進你們宿舍捉鬼的事,我家裡同意我找個僻靜之所,靜修一段時間,如果留京不行,就回華南。”陳嘯宇說。
我驚問道:“你這麼快就想好了這事?”
“別人對我這麼快的出手,我豈能讓別人失望呢?”陳嘯宇忽然呵呵而笑。
我小聲問:“你說的別人,會是誰喲?”我不想說是婁柳,看陳嘯宇會說是誰。
陳嘯宇又呵呵一笑說:“這個別人嘛!你們會知道的,總之,我只有一個希望,你們學習要好好的,身體要好好的,將來要好好的,阿霞她爸爸來京治病了,機會適當,替我安慰一下她,我就不另打她電話了。”
“呃,我會替你轉告她的,你是如何想到找個僻靜之所靜修喲?”我先接上剛纔的話頭。
“誒,我進你們宿舍捉鬼的事,其後果真讓你說中了,你不覺得有些邪門嗎?”陳嘯宇反問了我,他似乎相信了徐英所說。其實,只要直覺正常,都會覺得這事太古怪了。
“有什麼邪門喲?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我也笑了幾聲。
陳嘯宇嘿嘿笑了兩聲說:“這事我真不敢打保證了,不過,我們是無鬼論者不是?哪能將自己的事推給鬼呢?那樣的話,豈不是更讓別人笑話我?還有,張月那天晚上,她也許見鬼了,她居然說我是鬼,我怎麼是鬼了?她明明知道我進宿舍捉鬼的,她這不是撞鬼了嗎?”
“所以,你就想找一個僻靜之所,研究一下鬼魂,是這樣嗎?”我想陳嘯宇是有心做課題的,但這個課題未必是鬼課題,而是有關人的靈魂的另一維空間的問題。
陳嘯宇說:“張月看我像鬼,我看張月也似鬼,你說這事不值得研究一番嗎?心理、精神,靈魂世界真的太大了,不小於宇宙的,我想我有必要找找相關資料,先看看再說。”
我問:“這事也是院長同意的嗎?”
“嘿,院長聽了我的彙報,這回他不敢同意了,但是他也認可我個人想法,如果可能,過一、兩個月,我做一個課題回來也難說的。你有什麼好建議嗎?”陳嘯宇又反過來問我。
我笑着說:“我能有什麼好建議?經過這件事,你按你想法做,準沒錯的。”
“好,承你貴意,我要掛了喲!”陳嘯宇要掛電話了。
我急忙續上話題說:“陳老師,那天晚上你不是替我開了一間房嗎?有一百元押金在我手上,我得還給你,你方便接受我還錢嗎?還是轉到你帳上去?”
“呃,這一百元嘛!你不用轉,也不用還了,算是我贊助給你的手機費,班上有事時,你可以打我手機的,就這麼處理好嗎?”陳嘯宇在等着我說再見了。
我再次續上話題說:“陳老師,你有一隻玉墜掉在了我們宿舍,你知道嗎?”
“我有玉墜掉在你們宿舍?沒有吧?”陳嘯宇否認掉玉墜的事。
“張月說的,她說她跟你打架時捋下來了,讓人撿到了。”我說。
陳嘯宇再次否認說:“不可能的事,我沒掉玉墜。”
“沒掉就好。”我輕聲說,“陳老師,沒
事了,再見。”
“再見。”陳嘯宇說完掛電話了。
陳嘯宇爲什麼不承認自己掉了玉墜呢?難不成,他忘了他前女友了?
對此,李黑讓我保持沉默,我卻主動問了這事。這事跟我沒有關係呀!
婁柳想追陳嘯宇,我中間橫插一扛的話,婁柳肯定會怪我的。還好,陳嘯宇不承認這事,也就是說,徐英就算將失物招領啓事貼滿整個學院,陳嘯宇也不會出來認的。
我沒想到,陳嘯宇後來讓體育委員林仲栩替他認領,這是後話,容後再敘。
當晚,我再去另一間小賣部買牙刷時,服務員碰到我的手後,她並無特別反應,我知道,經過與陳嘯宇通話,我還陽了,手不涼了。我覺得我的這個試驗很成功。
回到宿舍,大家都還沒睡,都在說着阿霞她爸因病住院的事。
我問徐英說:“阿霞她爸怎麼樣了?她還沒回呢?”
“她今晚不會回了,宿舍還是五人,至於她爸爸,阿霞說得了晚癌,我想給阿霞捐點錢,你看怎麼樣?”徐英問。
“好呀!”我手上正好有陳嘯宇不用退的一百元,我說:“我捐一百,下週一再發動一下其他同學,大家都儘量捐吧!”
張月說:“那就全班統一好了,全都一百元,也要照顧到班裡有困難的同學不是?”
我笑着說:“別人一百,你得兩百,誰讓你是阿霞的對頭呢?”
張月和陳連霞的睡牀相靠,兩人的頭是靠相對位置,而陳連霞的腳是對着我的腳的。
“這樣不好吧?這事你們班幹部得先跟滅絕師太通氣,如果可以,我建議由紫瑜聯繫陳老師也捐上幾百元,怎麼樣,徐英?”張月問徐英意見。
徐英笑着贊同,我說:“行,我現在就打陳老師電話。”
我拔了陳嘯宇電話,陳嘯宇手機關機了,也許他休息了,剛纔是他打我手機的,我說:“他關機了,明天再聯繫他。”
“你晚上吃飯時打他電話他不接,他這麼久沒回你電話嗎?”徐英問。
我說:“他回了我電話了,學院的確放他長假了。”
“他怪我嗎?”張月急問道。
“他沒怪你,他說了,他看你像鬼,你看他也像鬼,兩人是半斤對八兩,扯平了,還有,他想找個僻靜之所,好好研究一下鬼,當然,他說的這個鬼不是真的鬼,而是精神世界。”
“陳老師真是這麼說了?”徐英一片驚愕問,“這麼說,那不等於陳老師也認爲這世上其實還是有鬼了嗎?精神世界,它的極端就是鬼的世界。”
“哎呀!你們又談鬼?又想見鬼不是?你們別又打起來?”睡中間鋪位的一個同學說。
我說:“鬼不會再來了,你們要相信我。”
“不會來了?你連鬼影都沒見過?我纔不敢相信。”張月輕哼一聲說。
我換下鞋子,上了睡鋪說:“我爲了驅鬼,替我們宿舍請了一把鬼頭刀回來,明天就會到我們宿舍,它一定能替我們幾個人驅除妖魔鬼怪的。你們可以不相信它,但是經過一段時間驗證,它會證明它是可以驅鬼逐魔的。睡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