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對女警察說:“那你們先關着他,我明天中午纔有時間去看他。”
天殺的周茂才,竟敢去嫖?我不讓他受點教訓,將來怎麼管得了他?
第二天中午下班後,我擰着勁不去派出所認罰,以贖周茂才。到了傍晚過後我還要上班時,周茂才反而打了我手機,他說:“阿紫,反正事情你也知道了,是爸對不起你。”
“你說對不起就可以免你活罪了?你好好呆在派出所,我要上班。”我掛下周茂才電話,關了手機。我去認罰的話,我下個學年的學費就沒了,怎麼辦?
我越想越氣,心想我招誰了呢?思前想後,身爲女兒,不管父母如何,未來都得剔肉還母,剔骨還父,可我的父母,儘管一個活着,一個死了,都不讓我省心。
他們是我人生的兩座大山,壓得我氣都喘不過來。
下了班,直回家裡,矇頭大睡。
第二天醒來,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它照在我家面東方向的三扇窗戶上。我拉開窗簾,當初李鑫請人噴在我家窗戶上的七個大字依稀還有一些痕跡。我就想,如果我拿着別人寄給我的照片,對李鑫提出要求,李鑫會不會立馬給我錢呢?
誒!我這不是變相勒索李鑫了嗎?還沒將李鑫推向肖萍的那一邊,我就先來這麼一出,這不是又要將李鑫拉回我身邊嗎?
我最氣的是,周茂才怎麼就在這個當兒去嫖了一把呢?他之前也許有好多次了,不會那麼巧就讓警察給逮了去的。這些事,繞來繞去,還跟鬼王與李黑的纏鬥有關嗎?
我洗過臉,給鬼頭刀上香,向鬼王傾吐我內心的苦楚。
王,周茂才給逮進派出所了,我一旦去贖他,我的學費極可能就這麼沒了?怎麼辦?
阿紫,周茂才不也籌錢替你贖了一回身嗎?一報還一報,他下次再犯,你可以不管他的,但是這一次,你得管他纔好,至於學費,你不用慌,愛你的人,會幫你渡過難關的。
“你是誰?你是我的王嗎?”我聽到的這個聲音似乎是鬼王在說,又象是何再清的聲音,不管是誰在替我下這個決心,我想我今明兩天就得將周茂才給“贖”出來纔好,不然,星期天我去了鬼王廟參加同學會,周茂才就得在看守所過週末了。
中午下班後,公司老闆蓮姐請我們幾個同事午餐,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派出所,飯後隨蓮姐直接回公司午休,可是剛剛趴着,七叔公拔了我電話。他直訓我不懂事,說派出所那些人要是打了周茂才,我的麻煩在後頭,要我馬上去交罰款了事。
我相信,七叔公是知道我難處的,可他更心疼他侄子,生怕周茂才就這麼沒了。
但我還是擰着勁,直至第二天中午纔去派出所接周茂才。
從報名卡上刷了五千,給付治安罰款後,我沒有去看守所接周茂才,他很快就出來了,那時我擡眼着天花板,祈求愛我的人能知道我面臨的困境。
周茂才走到我跟前,“卟嗵”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我急忙拉起周茂才說:“你瘋了不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事實上,周茂才兩度發現阮麗江出軌後不久,他就這麼做了,只是他一直都僥倖,沒有被
派出所逮住而己。經過難熬的三天三夜之後,周茂才居然瘦了一圈,老了幾歲似的。
我心裡一熱,差點掉了淚。
從派出所出來,我給了周茂才一點零錢,讓他自己坐公車回去。
這時,前天接過我電話的女警察出來了,她走到我身邊,叫了我。
“我交罰款了?還有事嗎?”我轉身看着她問。當時我在找摩托車,想坐摩托車離開。
“呃,我知道你家庭困難,和幾個片警湊兩千元給你,請務必收下。”女警察和藹可親。
“你們要給我錢?”我愣了一下,我是真沒想到,他們就是那個聲音所說的愛我的人麼?
“是呀!給你的,兩年前,你是咱們高雷的女狀元,哪能讓你受委屈?拿着。”女警察不由分說,將裝在信封裡的錢壓到我手上。
我一時激動,抱住了女警察說:“好姐姐,謝謝你,謝謝你們。”
“不用謝,回去多開導你爸,以後不許有這事。”女警察說完回她辦公室去了。
我怔了一會,慢走着離開派出所,坐公車回蓮姐美容美體中心上班。
這一晚,周茂才不敢跟我說話,滯在外面,等我睡下才回家。
因爲周茂才被治安罰款的緣故,我下個學年的學費又不夠數了,要不是女警察他們湊了兩千元支援我,我是真喘不過氣,這麼短的時間,我到哪去弄五千元?
星期天一早,我出門去參加同學會時,周茂才終於忍不住了,他說:“阿紫,你不是請了李鑫參加你們同學會嗎?不夠的學費,你是否考慮一下,先跟他借?”
我白了周茂才一眼說:“我幹嗎非得跟李鑫借?你告訴我原因?”我要是能厚着臉皮,可以借錢的人多了去,輪都輪不到李鑫。
“我這不是建議你嘛?原因你自己找。”周茂才對我沒有及時贖他出來耿耿於懷。他的意思是李鑫錢多,只要李鑫高興,別說借幾千,就是幾萬也有可能。
但是,我現在最希望的事是:李鑫從此能離我遠遠的。
我再次瞪着周茂才,警告他說:“你再窮,也不許向李鑫借錢,即使他送,也不能要。”據我瞭解,李鑫在香港參與了高利貸生意,在高雷是否也有類似的生意,我現在還不得而知。一會去鬼王廟,我得坐他車子,看他會有什麼動靜。
“送都不能要?”周茂才聽後輕哼了一聲說,“你真是個傻子。”
“你才傻呢。”我換上鞋子,繼續敲打周茂才說,“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你要是因爲跟李鑫借錢出了問題,你別怪我將來不管你喲!這次教訓,還不夠你反省嗎?”
“行了你,簡直就是你媽。”周茂才沒好氣地瞪我一眼,只差沒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呃,我明天上午回來,直接上班了,晚上十點纔回的。”我說完帶上了門。
這次同學會的時間是一天半,明天週一,我請半天假,老闆蓮姐很開通,答應了。
到了集會地點——楓葉國際酒店大門前,我的高中同班同學林濤、趙季雨、林紅衛都來了,還有他們的女朋友季玉、林娜、陳苗苗,清一色的高雷本地女孩,但是桂明、肖萍和駱今生、劉柳
柳他們都沒到,李鑫也還沒到。
我急打李鑫電話,對他發飈說:“李鑫,你還去不去鬼王廟?我們到齊了。”
“我早就到了呀!我能落後嗎?是你同學桂明讓我陪他買些吃的。我們馬上回楓葉國際的。”李鑫其實是陪着肖萍和桂明去的,他車子放在楓葉國際,但我沒有注意到。
肖萍跟桂明介紹說李鑫是我鄰居和好朋友,關係不比桂明這個半路同學淺。最先到場的我的高中同坐林濤因此問我是不是跟李鑫談上了?
我說沒有的事,是肖萍亂點鴛鴦譜,我是爲了湊齊了十二個人的數才叫李鑫參加的。
“爲什麼非得湊齊十二個人喲?”林濤是個城市仔,不懂鄉下的一些風俗。
“祭神拜鬼才用單數,你沒聽說過?哎呀!總之,咱們這次出行是尋緣,一定要雙數。”我一時也說不清爲什麼要雙數了,潛意識裡就擔心肖萍會不會出什麼壞主意。
等了一會,真正還沒到場的駱今生帶着他女朋友劉柳柳開車來了。
駱今生的車子是租來的,他剛纔去海新新區樂華大酒店接他女朋友劉柳柳去了。
劉柳柳是個外地醫科才女,一下車就不高興,說人還沒到齊,駱今生就應當讓她多睡一會。其實,劉柳柳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爲原定晚上要住帳蓬之故。
我走過去跟劉柳柳握手,說歡迎她參加此次尋緣探險活動,畢竟,這麼多人當中,只有她一人是外地人,我得盡地主之誼,但是劉柳柳的反應並不那麼熱烈。
劉柳柳轉身跟季玉她們寒喧時,駱今生走近我小聲問我要錢,說這次活動AA制,每人至少得交三百元,完後多還少補,是那天晚上我和肖萍回家後,他和林濤他們定的。
“三百元?”我一時窘住了,因爲我身上只有一百元現金了,交的話,我得刷卡。
女警察他們前天捐助給我的兩千元,我昨天已經存進我的交費卡了。
“是呀!三百元,酒店大堂不是有櫃員機嗎?”駱今生意識到了我沒有這麼多現金。
“我到了再交。”這次同學會活動組織發生在周茂才被罰款之前,我不參加也得參加了。
“那好,你前幾天跟我們說鬼王廟裡可以住人,真能住人嗎?”駱今生一個考古系學生,他是非進鬼王廟不可的,如果有險可探,他也將堅決主導探險活動。
“當然了,不過,沒有城市裡的酒店好,跟鄉鎮下面的招待所也有些差異。”我和七叔公住過的右側廂房的房間,我認爲是最好的,左側廂房我沒進去過。
“有牀鋪就夠了。”駱今生彷彿記起什麼似的問,“你確定政府部門不干涉我們進駐嗎?”
“呃,我問問。”我也無法確定此事,尤其是民政局和文化局會不會換了門鎖,我即時打了民政局於幹事的電話問:“於幹事,你好,我是小周,‘六祖居士’居你們換了門鎖嗎?”
“沒換呀!不過,我們豎了兩個牌子,每三天都有人去打理的,你要去嗎?”於幹事問。
“是呀!今天不是星期天嗎?我想去祭奠一下何師傅,謝你哈。”我們沒有說我和我同學即將去那裡燒烤露營,也許要住進去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