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再清今生沒有娶親生子,才找了我繼承他的遺願,我希望他早喝孟婆湯,早過那奈何橋。何再清會按我的願意去做嗎?他走前是否見過別的人?他本人是否還有哪些未了的心願?凡此種種,我得找人問話才能知道呀!
燒過紙錢,我決定再找一回滿姑,搞清楚何再清走後這些天裡碰到的事。就因爲這個臨時決定,我將好友肖萍也拽進了我的三世戀當中。
而此時,肖萍正好開車來到了我的身邊,她聽到了我對何再清的喃喃自語。
“阿紫,你真是太有孝心了,何師傅要是泉下有知,他肯定會保佑你的。走吧!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在鬼王廟祭奠他了。”肖萍遞給了我紙巾。
我抹過淚,上了車,很快就回到了市內的楓葉國際酒店。
駱今生,還有過去跟我同班的另外三個男同學林濤、趙季雨、林紅衛都已經到了。
肖萍坐下,給大家要了點心後說:“男生還有桂明,一共五人,都帶女朋友的,阿紫,你呢?你到時帶不帶的高富帥鄰居呢,你自己拿主意喲!”
我心情不是太好,說:“我昨天不是說了嗎?不帶。”
接下來,駱今生問我解了鬼王廟內的具體情況,如果能住人是最好的,因爲還有幾天時間,很難確定到時會不會下雨,如果下大雨,帳蓬是不足以露營的。
還有,距離鬼王廟最近的鎮是六裡鎮,從六裡鎮去鬼王廟還有二十公里,而轎車最多能開到半路。考慮到車子停泊的安全問題,車子只能停在六裡鎮託管,然後坐摩托車進去。如此一來,遭遇大雨的話,就必須住進鬼王廟了。
我介紹說:“廟裡有六間客房,就我所知,有三間是可以住人的,另外三間我沒進去過,也許能住,也許不能住,另外,何師傅的起居屋是不能進去的,因爲它纔是真正的鬼王廟。”
“有六間足夠了呀?我們一共才十一個人,五男六女。”駱今生說完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你們還是全都備上帳篷吧!不過,十一個人,這個數不好。”我有些擔心這次活動出現特殊狀況,到時不可收拾。
“嗨,你也別那麼迷信,數而己,如果你擔心這個單數,我叫上一個司機,不就十二人了?多帶個帳篷,不會有事的。”駱今生盡顯組織者之態。
談定星期天如何去鬼王廟燒烤露營的事後,我讓肖萍送我回家。
一路上,肖萍對我的反常表現很奇怪,她說,“阿紫,你上月初纔去鬼王廟幾天而己,你對何師傅的感情就這麼深了?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呀!我只是覺得他一個孤寡烈屬,應當得到政府更多的照顧而己,當然,我極可能是最後接觸何師傅的人,他走了,我心裡特別難受。”我強忍淚水,可鼻子卻給塞住了。
“我理解、我理解。”肖萍急忙給我遞紙巾,說,“阿紫,你想哭就哭,別忍。”
我立時放聲而哭,肖萍居然也跟着我掉了淚。
回到宿舍區,我在我家樓下停了一會,緩過了情緒,才進家門。
周茂才也是剛睡下,見我這麼晚纔回家,他問我去哪了?怎麼不跟他說一聲?
“呃,肖萍請我吃宵夜了,沒事我也要早點睡。”我很期待鬼王能如期而歸來,不然,我不知道如何說服周茂才給何再清辦一場法事,畢竟,辦這事是要花錢的,花了錢,我的註冊費用就不夠了,到時兩頭不到岸,的確是個難題。
“阿紫,你請個假吧!我們去河尾鎮找一下滿姑,你跟七叔說的事,我們至少得問清楚不是?”我沒想到,七叔公接到我電話後,他打電話說服了周茂才帶我去問滿姑。
“好吧!我找一下再清師傅的出生年庚。”給何再清辦一場法事的決定,就這麼交給了一個神婆。滿姑說辦就辦,說不辦就不辦。我盡到繼承人的責任了。
“後天是滿姑的開壇日,你得請上午的假,我們天亮之前就要去的。你能不能跟肖萍說一聲。借用她的車子?你就不用請一天假了。”周茂才這次想事比我還周全。
“我先爭取請到這半天假吧!車子的事,也許能借到的,我先洗澡。”我說完進了臥室。
今天一早,我拜過鬼頭刀了,鬼王還沒回來,纔沒有“親”我。我急進浴室洗澡,出來拜鬼頭刀,但是整整一天晚上,鬼王都不曾來訪。看來,我只能請假去河尾鎮問滿姑了。
第二天天沒亮,請到半天假的我,早早就打肖萍電話,催她起牀過來接我和周茂才,肖萍說才凌晨四點?我說:“這是最佳出行時間,必須準時,不然,你看不到好戲。”
“那好吧!”肖萍就這麼被我催過來了。
到了河尾鎮,天還沒全亮,可問話看“病”尋“藥”的人,一如我上次來時那樣排起了長龍。肖萍一瞧這架勢,她也呆住了,說:“這麼多人,少說也有一百三十人呀!一人兩百元的話,神婆今天就有兩萬多收入了,哎呀!阿紫,咱倆改行當神婆算了,幹這個更來錢呀?”
“其實,真正找滿姑的人不過三分之一,其他人是作陪的。”周茂才下車前解釋了一句。
“那也有一萬多了。”肖萍還是欽羨不已。
我下車後,要肖萍下車陪我進去。
肖萍看着我,笑着搖了搖頭說:“不了,又不是我要問話,我就不進去了,我就在車上候着你們,你爭取早點出來,咱們一起吃了早餐再回去。” ωωω▲ ttkan▲ ¢O
“好,我爭取早點出來。”我下車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讓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我一進去,剛剛坐壇的滿姑竟因爲我的到來而迅速躲了起來。
上次滿姑以我母親阮麗江的身份拉我入懷,他的身體是冰涼冰涼的,我對此記憶猶新,過後,周茂才帶着我落荒而逃。而這一次,我才進來,落荒而逃的人卻是滿姑本人,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真是來自天上的真童,讓滿姑這個鬼都怕我?
我擠到壇前,壇座已經是空空的了,因爲“帥哥”滿姑竄上二樓去了,不敢見我。
“怎麼回事喲?”人羣中有人小聲發出疑問。
我立即成了全場的焦點。
其實,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滿姑”李滿盛怎麼見着我就跑?
壇的左右兩側原有兩個位子,左側原先是滿姑的助手李兆羣坐着收錢的,右側有時就
空着,有時滿姑就坐上去,象是個凡人跟大家聊天。
而現在,壇座和兩側座位都全空着。
不一會,滿姑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給逮下來了。
等滿姑跪到我面前,在場衆人立即全都向我跪下。
原來,“滿姑”這個通陰人李滿盛是讓鬼王給逮了下來的。他嚇得兩腿直髮抖,那鬼王對我似乎笑了笑,才請我上座。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差點就失去了應對。
面對身抖如篩的滿姑,我忽然明白了,這是鬼王替我出面,對滿姑進行的一次“奪壇”行動,鬼王成功了,但是在場衆人能看到鬼王嗎?也許在場衆人只能看到我。
“仙童請上座。”我看到鬼王的嘴皮似乎動了一下,可聲音卻是屋裡的環繞聲,彷彿被放了擴音器似的宏亮而又清脆。
緊接着,在場衆人向我輕呼:仙童請上坐——
原來我真是仙童?那麼我坐到這個壇上的話,我豈不是佔了滿姑的坑?不對,滿姑現在是真的帥哥李滿盛了,他這是被臨時停職反省,由到此“巡視”的鬼王和我這個仙童把關一些人的生死,發放臨死之人的通關憑證。
“那我不客氣了喲!”我對我的鬼王輕輕一笑,轉身坐到壇上。
眼下衆人,立時無一不是病怏怏的,他們的身旁有無數鬼魂在爭相向前靠攏,而且伸着長長的手,企圖擢取走向鬼門關的通關憑證。
鬼王這時在我耳邊絮絮而語說:“能看清楚臉面的,一個都不發給通關憑證。”
“明白。”我知道,我能看清楚臉面的,全都是建康的人,看不清楚臉面的要麼是死人,要麼是即將了結現世的病人。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一直在外面的周茂才帶着李鑫進來了,兩人都傻傻的瞧着我,好象不認識似的,我想周茂才和李鑫看到的我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前世仙童。
李鑫將他想問的事跟我說了,我問李鑫:“你見到的阿紫姑娘,她說過愛你嗎?”
“她、她說過。”李鑫對我撒謊了。
“你撒謊,阿紫姑娘她從來也沒說過她愛你,你居心不良,小時候就偷看她洗澡,長大後還不知悔改,懶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問你,你前假時間請了一個趙姓男子搔撓她,有沒有這回事?”我極其認真地審了李鑫。
“天地良心,我沒有請姓趙的搔撓阿紫,當然,你說的一些事,我承認有過。”李鑫說。
“好,阿紫第一眼瞧你時,你流口水了,她再瞧你第二眼時,你流鼻血了,你真的願意讓她瞧你第三眼嗎?你真的不怕死了嗎?”我說完向李鑫“啪”的一聲擲下一張死亡通知書。
李鑫拿起死亡通知書一瞧,一時傻了眼,急得有些巴結地說,“我、我、我,我當然怕死了。我手上有那麼多錢,我還沒花完就死了,我傻呀我!我這是騙阿紫。我就不信,她瞧我第三眼,我就真的死了?”
“你這麼說,你現在是不是想試試?我告訴你,你一旦試了,你就得跟他們一樣。”我對李鑫手一揮,一些孤孤魂野鬼圍上來了。
李鑫被嚇得軟癱於地,急忙向我求饒:“仙童,我再也不敢讓阿紫正眼瞧我了,求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