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呀!我剛纔很用心聽的,你說木箱子是紫金山道觀的一個界,這個界裝了三萬三千個鬼魂,這麼一個小箱子能裝得下嗎?我問的問題算個問題嗎?”林家洪說完笑了起來。
我也笑了,說:“如果你仍將它看成一個可裝某件物品的箱子,那它當然裝不了這麼多鬼魂了,但它是經過藍瑜幾十年修煉而成的,別說三萬三千個,就是幾百萬個都能裝下。但問題是,藍瑜她未必隨意接受鬼魂的,所以現在的公開數字是三萬三千個。”
“公開?是你現在向我和蔡院長公開嗎?還是很多人都知道了這個秘密?”林家洪對此越來越感興趣了。
“當然了,在高雷,就你們倆知道此事,不過,紫金山道觀的一些道姑、道童也都知道了。只是到目前爲止吧!木箱子沉於水井底下,無人能將它撈起來,林老不想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嗎?”我得扯回木箱子和鬼王廟的關係。
“爲什麼呢?木箱子泡了水,自然是沉於水底了。”林家洪自問自答說。
“非也。”我說,“你看到和說的是木箱子,而我看到和說的是藍瑜的止界,如果藍瑜的止界發生重大變故,那麼你說的木箱子就會自己浮出水面,是用不着打撈的,如果藍瑜的止界一直也不發生重大變故,那麼你說的木箱子誰也甭想打撈,它更不會自己浮出水面。”
林家洪聽後一縮脖子問:“紫瑜同學,就你所知,藍瑜的止界會發生重大變故嗎?”
“肯定會,只是時間點在什麼時候呢?這個我也說不準。總之吧!木箱子自己浮出水面時,我們看到的木箱子就真是一塊原木了,到那時,它就只有紀念意義了。”
林家洪大笑後過問:“你這麼說,它是不是被格式化了?”
“對,你也可以這麼理解,但是藍瑜的止界是不會被格式化的,它必定是轉型升級了,木箱子纔會被格式化,成爲我們肉眼所看到的一塊原木。”
“即使木箱子被格式化爲一塊原木,那這塊原木還是很有價值呀!蔡院長,你們家珍藏紫金山道觀的止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應當向紫金山道觀提出收藏這塊原木纔對。”林家洪的腦袋轉得還算快,即時給蔡琪琪提了一個建議。
“其實,我今天約蔡院長面談,也是這個意思。”我不得不考慮鬼王廟的重建,沒有引暴點,鬼王廟的建館方案是很難招商的。
“是嗎?”蔡琪琪也認真起來了,她笑着說:“義母臨走時只說有緣人才知道這個木箱子的秘密。所謂秘密,會是‘止界’收進去的三萬三千個鬼魂嗎?紫瑜同學,你是這個木箱子的有緣人,你得給我答案呀?”
“對你們來說,這個木箱子的秘密也許就是那三萬三千個鬼魂,但是對我,也許不是,對藍瑜也許更不是。所以,你得耐心等待木箱子自動浮出水面,到那時,藍瑜的止界就真的發生重大變故了。木箱子成了一塊原木,你再向紫金山提出收藏它,我想紫金山道觀會感謝你幾十年的收管,並保護它的。”
“其實,我義母她也沒怎麼保護呀?收在家裡,有時當枕頭用。哎呀!我們家怎麼就有這個木箱子呢?我義母不說,我也不問,我要是問一問我
義母就好了。”蔡琪琪後悔自己不愛管事,沒問蔡冬季這木箱子是怎麼來的。
我看着蔡琪琪說:“蔡院長,華陽市政府一直想擴建鬼王廟,這事要是成了,我替你問你義母吧!也許她知道木箱子是如何來到你們家的。”
“你替蔡院長問?”林家洪對我一笑,似乎並不相信,他說:“蔡老院長走了十幾年了。”
“這我還不知道嗎?我是鬼王廟的繼承人,再清師傅還請我替他打聽他母親的舊事呢,蔡院長這點事,指不定跟鬼王廟有關呢。”我提醒了一下蔡琪琪。
蔡琪琪說:“對,我義母年輕時曾經在鬼王廟呆過,但是這段經歷,她極少跟我說。”
“那個十年,誰敢亂說喲!”我對林家洪感嘆一聲。
林家洪接口道:“是呀!連蔡老先生都給打成日特,說一個日特根本就不可能跟鬼王聯手打鬼子,其實,鬼子中有反戰同盟呢,現在有影視就沒少說這個。我看呀!這裡面的故事,必定很曲折、很驚心動魄的,是個好素材,只是我一直以來都找不着入口,對鬼王廟的研究也一直停在以往的資料中。”
“紫瑜同學有什麼好建議?林老想找素材,寫蔡老先生和鬼王呢。”蔡琪琪問了我。
“是呀!紫瑜同學,你是鬼王廟的繼承人,你得給我建議。”林家洪看着我說。
我問:“林老,你知道的鬼王叫何藥清,他用的鬼頭刀,能飛起來,對嗎?”
“資料記載是這麼說的。”林家洪所知果然如此。
“我要是說鬼王另有其人,你信嗎?”我看着林家洪,我想他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另有其人,豈不是顛覆了過去的定論?”林家洪是吃官家飯的,真要顛覆以往的定論,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他想了想問:“你說說看。”
“就我所知,鬼王原名叫何旭東,他是清末的一個劊子手,原來在省城的尉府就職,殺過不少黨人,後來,經關二爺度化,來到了高雷的大嶺山落腳。結識何藥清的父親後,死在了大嶺山。他用來屠殺好人的鬼頭刀從此落在了何藥清父親手裡。何藥清成年後,因爲做藥材生意,結識了在香港做生意的蔡優先生,後來,他們聯手打鬼子,他才成了鬼王。”
“你這麼說,鬼王還是何藥清呀!他只是用了何旭東的鬼頭刀而己。”林家洪不想改變這個定論,畢竟,這是官家的說法,很難改變的。
“林老,你說的這一點,我不反對,但是,你不覺得鬼頭刀能飛起來殺鬼子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嗎?還有,鬼王廟除了這個傳說,好象還不少奇聞,林老一點都不聽聞嗎?”我提醒了一下林家洪。
林家洪說:“鬼王廟內的房間有亂數之奇,還有一個傳說是鬼王能給人指緣,可是這兩件事,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都是聽說,不足爲真的。”
我說:“前一件事,我經歷過,站在院子中央數房間數,總是亂的,只有站在大門口數,才能數清院子裡的房間,也許是山形和地勢造成了視覺奇幻。另一件事我也經歷過,就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吧?我和十一個相好同學去了,她們都被鬼王指緣了。”
“真的嗎?”
林家洪笑開了。
“比珍珠還真。”我也笑了。
“比珍珠還真?那我得親歷親證纔好。”林家洪想組織相關人員一試鬼王指緣是否靈驗。
“林老,如果靈驗,您是否相信民間所拜的鬼王,其實就是何旭東呢?”
“這個嘛!我這麼說吧!如果我找幾對根本就不相愛的人去驗證,鬼王會怎麼樣呢?我就不信,鬼王能指這樣的緣?”林家洪要以假亂鬼王的真。
“誰跟誰有沒有緣,鬼王一瞧就知道了。”我親歷的事,我相信。
“鬼王它還能瞧見尋緣的人?紫瑜同學,你是不是太迷信鬼王了?”
“不是迷信,是相信。”我糾正林家洪所說。
“就算是相信吧!我還是覺得你有點迷信。”林家洪不經一次靈異之事,他肯定跟我父親周茂才一樣不相信我的。
“你這麼說也不爲過,誰讓我是鬼王廟的繼承人呢?我當然得說鬼王千般好了不是?不然,鬼王廟香火不繼,那就是我的罪過了不是?”我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蔡琪琪也笑開了,說:“林老,你可別小瞧了紫瑜同學,她能打開我家的木箱子,將紫金山道觀和鬼王廟聯繫起來,指不定,鬼王廟的故事源頭在南京紫金山呢,那樣的話,你的故事不就有更多的素材了?”
林家洪說:“我當然希望這樣了,但是生活真實不等於藝術真實。如果鬼王真的另有其人,我未來的創作豈不是要弱化了何藥清才行?”
“那也不一定呀!如果何旭東和何藥清合二爲一呢?”我得爲我的鬼王爭臉。
“合二爲一,這怎麼可能呢?何藥清和蔡老先生打鬼子的時候,何旭東已經走了好多年了吧?一人一鬼,怎麼合呢?”林家洪的思維似乎掐殼了。
“林老沒聽說過鬼能託身的事嗎?”我想林家洪一個作家,他是不會相信的。
“這事我不信,當然,民間有人信,那是別人的事。”林家洪是真不信,也不可能信,我等於白說了,我其實用不着說的,我說多了,反而無法爲鬼王爭回臉面。
蔡琪琪插話說:“我也不信,不過,紫瑜嘛!她說的我幾乎都信,你但說無妨的。”
我說:“其實,我的意思是說鬼王何旭東是很有血性的人,他晚年和何藥清在精神層面是一致的,林老你想想,何藥清當年要不是拜了鬼王?給他建廟,將他當成一面號召他人的旗幟,他如何領導村民抗擊小鬼子?當然,這麼一面旗幟非林老你所想,但是你可以換成別的什麼呀!總之,我所說的合二爲一,它的範疇很廣的。”
“紫瑜同學的思維很奇特,就是視野窄了點,你剛纔的話,我聽進去了,真的,你說的鬼王,將成爲我的一個人物,他的分量不輕的。你還有別的建議嗎?”
我笑着說:“林老,我都班門弄斧幾次了,我不能再說了,林老感興趣的蔡院長家的木箱子未來如果真如我今天所說,我希望林老多給我一些點贊。”
“好呀!鬼王的傳奇故事,我想找機會寫一寫,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林家洪今天給我帶來了一個喜訊,可他卻不事先跟我說,反而跟我胡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