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理順說:“推到後天?你跟藍瑜道姑‘溝通’過了嗎?她要是非得明天凌晨呢?我請鬼王打撈木箱子的事,豈不是撞到一塊去了?”
理順捻鬚而笑,似乎勝券在握,他說:“所以我們今晚九點就行動,行不行,明天天亮前就有結果,到時藍瑜師祖願意回,我們接納她,她不願意,我們後天凌晨也等着她。”
從理順的角度講,他如果能先毀了木箱子的話,藍瑜就肯定回不了了,到時他設壇迎接,可是藍瑜不回壇,那就怪不得他不接納藍瑜了。
但是,我說:“要是鬼王沒辦法打撈木箱子,會不會誤了藍瑜道姑回壇的事呀?我怕我吃罪不起呢。”我得探清理順究竟是拖延時間,還是無意接納藍瑜回壇。
“也許吧!但不管怎麼樣?還是打撈木箱子爲先,如果鬼王真打撈不了,那我們後天凌晨也得接納藍瑜師祖回觀,這是不容再拖延的事,再說了,我等着她給我開光呢。”理順很想借藍瑜給他再次開光的事,一試自己的道行。
“既然這樣,那這事說好了喲!你們事前得跟藍瑜道姑溝通、更改時間。我嘛!我得見見我在南京的老師、同學,還有幾個商家,跟他們說說鬼王廟和你們合作的事,請教他們的意見。”我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事實上,我今天的事的確是太多了。
“你還沒跟我們合作,商家就找你了?”理順驚問道。
“是呀!因爲這事不僅我在操作,我們那邊市政府也在招商,誰的條件合適就跟誰合作,我可不想讓別人搶了先機。”我找李鑫來南京,就是想讓李鑫配合我做套,讓理順相信鬼王廟建觀開發有利可圖。
“那你們市政府的招商如何了?”理順問。
“我打個電話問問。”我拔開手機,跟於全東說我在南京紫金山道觀談建館開發的事,理順道長很有合作意向,要於全東別那麼急,得顧及藍瑜、紫瑜兩道姑和鬼王廟的關係。
理順在細聽着我打電話,我一會“嗯”了一聲,繼續說:“四明山跟我們大嶺山有關係嗎?再怎麼樣也不及藍瑜、紫瑜道姑跟鬼王廟的關係,如果我們請兩道姑中的一個回廟裡座鎮,四明山也得買我們幾分面子,你不要說了,何副市長什麼時候到京城公差?”
說到這裡,我又停了一下才說:“何副市長動身來前,你得給我電話,先這樣。”
我掛下這個打出去的電話,佯裝生氣,並對理順說:“市旅遊局領導趁黃金週出遊,跑四明山去招商,氣死我了。四明山跟我的鬼王廟有什麼關係?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就是嘛!”理順這裡又打開了我的報告,他說,“你這個報告得留在我這裡,我還得跟永潔她們說說不是?而且今中午我們見面,你可不以跟永潔說。”
“道長,這我還不知道輕重?你是道長,合作的事,我當然要找你談,哪能找別的人?”我有意在理順面前吹噓他的經歷,說他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
兩人正說着,李鑫趕過來了,他讓服務生開了門,探進半邊腦袋,瞧見了我才進來。
我站起來,給李鑫介紹了理順,再將李鑫介紹給
理順。
理順接過李鑫的名片瞧了瞧問:“周先生,他就是你說的商家?”
“是呀!他昨天就到南京了,我們聊過這事,但是因爲他臨時有事去了上海,今天才又過來,就是想知道我們雙方合作是不是產生了某種意向。如果道長你有意向,李總他就跟進投資。”我背過身,對李鑫做了一個眼色。
李鑫問我說:“那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我說:“我們剛吃過齋飯,才進入正題,你吃過飯沒有?”
“沒有呢,我剛纔跑道全酒店那邊去了。今中午,我請你們吧!”李鑫給理順敬菸,理順說不會,李鑫接着誇了理順一句說,“道長您老神采亦亦,一瞧就是世外高人,您跟阿紫、周先生有合作意向的話,我就跟進投資,當然,也得看周先生的意思。”
理順猶如了一會說:“不瞞李總你,合作的事,我們還沒正式談,不過,就周先生的報告,我們雙方合作還是有一定空間的。將來合作的具體事,我是不會管的,我年紀大了,得讓年輕人幹。”
“那當然了,我們集團公司準備在香港上市,幾間子公司的具體事都是下面的人在操作,我就各處走走看。”李鑫說完,叫了服務生給他加菜。
飯後,理順邀請我和李鑫去紫金山道觀參觀,我們一同坐李鑫租來的寶馬一起去,在路上,理順問李鑫在南京是否有生意?李鑫實說暫時還沒有,只有上海的投資貿易和酒店生意,但是他們集團公司在香港、西南省和京城,還有老家高雷均有不少生意。
理順又看了李鑫的名片,李鑫忙着接電話,無暇顧及我們,這種情況,他上次陪我們去鬼王廟時也曾出現過,他總是擡高調門跟對方說話,根本不理會旁人。
一路上,李鑫電話不斷,其間似乎接了肖萍的電話,但是隻兩句,李鑫就掛下了。
到紫金山道觀時,已是下午兩點,理順招來永潔、永清兩人,讓永清帶着我參觀,並吩咐永潔讓人在前院設壇,晚上邀請鬼王出面打撈木箱子,然後自己回房去休息。
永潔事後問我怎麼就跟理順說了木箱子的下落?我說事已至此,我就是不說出來,理順將來也會知道,今晚嘗試打撈一下也未曾不可。
“但是請鬼王出面打撈木箱子,是道長請呢?還是你請?”
“我請。”我是鬼王廟繼承人,我出面請更合情合理。
“那你需要我們替你準備什麼嗎?”永潔此時看着我,一臉迷惘。在她看來,我一個學生妹,居然能做這個事?她大約忘了,我是她們的紫瑜道姑請託過的人,因故沾了紫瑜的仙氣,甚至得到紫瑜道姑的幫助也是正常的。
“備些香草水,三隻閹雞,三隻小母雞,一隻鴨,香、燭、紙錢就按你們平時吧!”其實,一隻閹雞就夠鬼王下酒了,但是也這麼久了,我沒拜祭過他,這一次,讓他多吃點。
永潔轉身走後,永清帶着我和李鑫參觀了前院,然後去後院大殿參觀,李鑫看得無精打采的,我發現他困了,但我堅持看完了紫金山道觀創建以來的前輩牌位。
理順並沒有按藍瑜昨晚說的意思修改弟子分
支和排列錯誤,我和永潔、永清一早見面也沒有談及這個問題,是永清她們忘了呢?還是理順壓根兒就不想修正這個錯誤?
這個錯誤是理順造成的,不管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他自己改的話,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所以這事我也不急於求成了,只要藍瑜如期重回紫金山道觀,她總有辦法讓理順做出修正的。這可是紫金山道觀的“家”務事,我再多嘴就不好了。
從紫金山道觀出來,我跟永清說定了晚上的時間,永清說:“道長說是九點呢?”
“如果我晚上事情多,也許會遲點了,你們得等着我。”我謝過永清的接待,和李鑫上車。李鑫一進車子就想睡,我說:“李總,你不能堅持一下嗎?回到酒再睡。”
“我眯一下眼,就五分鐘,你別跟我說話。”李鑫昨晚陪了客人一個通宵,不累纔怪。
就在我上車時,我讓正在外院戴發修行的陳嘯宇給發現了,他從菜地裡匆匆跑了出來,敲了車窗,我一瞧是他,噓了一聲說:“我朋友要休息一下,你有事快說。”
陳嘯宇一聲感說:“我告訴你,我昨晚看到紫瑜道姑,還有藍瑜、青瑜道姑了,太神奇了,我相信這事了。紫瑜道姑還跟我說了話,表達的意思跟人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我在心裡笑了笑問:“紫瑜道姑跟你說什麼了?叫你出家,不要回京城了?”
“誒!我又不是來出家的,她沒叫我出家,反而勸我回頭,就是回頭是岸的意思。”陳嘯宇所言,正是我昨晚跟他說的,他並沒有騙我。
我說:“那你回不回頭呢?你再不回頭,婁老師會追到這裡來的。”
“不可能了,七天假都過了三天了,她一定在吊我胃口。”陳嘯宇此言似有回頭之意。
“那你非得在這裡呆上幾個月了?”我想學院放陳嘯宇的大假有多久呢?學院放他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他來南京快一個月了。
“兩個月,不過,我下月底可能回一下老家,對了,我聽我同事說,你們這一屆有個別同學在聯繫實習單位,甚至出去做項目考察,過了年,你有什麼打算嗎?”
“還沒到春節呢,我暫時沒有什麼打算,你有什麼好建議?”其實,我現在做的鬼王廟的建館開發報告調研,是可以做爲實習項目的,但我還想多做一個純自然景觀旅行項目。
“呃,暫時還沒有,等我月底回了老家返校後再說。”陳嘯宇就這麼站在車邊跟我說話,李鑫睡得死死的,還打起了鼾聲。
“那你現在怎麼樣?鬼課題能立項嗎?”我問。
陳嘯宇想了一會說:“昨晚的驅鬼活動我看出了一些狀態,雖然我看到了壇上有幾個鬼影,但是我只聽到紫瑜道姑說話,這裡面肯定有一些蹊蹺的,我拍了幾張照片,卻只出現了兩個,旁邊的青瑜似有若無的。”
“讓我看看。”我搶過陳嘯宇手機一瞧,我一時驚呆了,我的影像是如此清晰,而藍瑜卻是濛濛朧朧的,青瑜幾乎看不到影像,儀柳就更不用說了,臺下衆人頭個個都清晰得很。
怎麼回事呀這是?我會不會因此露了“馬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