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尤其是面對人類的時候。
中年男人的威脅和挖苦,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帥哥,聽我一句勸,你就把字簽了吧,”中年男人旁邊的年輕女子見李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以爲他被嚇住了,決定更進一步,嚇到他直接簽字,於是說道,“你說,你和你妹也沒有別的親人,真要是出點什麼意外,誰知道啊——”
這話正合中年男人的心意,當着李閒的面,他毫無顧及地將手放在那年輕女子的胸前,捏了幾下。
“討厭啦。”年輕女子扭動着身子,卻並不打開他的手。
“前幾天聽光頭說,有幾個兄弟都相中李惠那丫頭了,說什麼比你還豐滿,還打賭要晚上摸過去偷看——”中年男人說着,故意瞥了一眼李閒,“被我罵了一頓。我說,人家支持咱們拆遷,咱們也要知道感恩,不能傷害人家。當然了,若不同意拆遷,那就隨他們吧。”
“是啊,一個單身女孩住在這裡,確實不安全啊——”年輕女子附和道。
他們已經觸碰到李閒的底限了!
傷害他還好,但傷害他的親人,他決不答應。
中年男人和年輕女人一唱一和,還要說下去,李閒伸手在面前的實木茶几上重重一拍,茶几應聲斷成兩截。
那對男女被嚇了一跳。
中年男人稍愣之後,立即斥道:“小子,我這茶几萬塊錢呢,估計你也還不起,那我先算進拆遷款裡了,到時候你同意也得拆,不同意也得拆!”
“這沙發值多少錢?”李閒問道。
“五萬!”中年男人冷笑道,“有種你把它也砸碎了。”
李閒擡起腳,狠狠地在沙發上一跺,沙發也斷成了兩截。
“他力氣好大啊——”年輕女子見狀,有些害怕了。
“你的命多少錢?”李閒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你、你、你小子敢這樣和老子說話——”中年男人揮起他那軟乎乎的大拳頭,向李閒的臉砸來。
李閒隨手抓住了他的拳頭。
與此同時,他立即釋放氣海,讓自己的身體保持溫度。
雖然屋子裡只有兩個人類,他並不怕暴露目標,但李惠畢竟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他暫時還不想讓本地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他只需要以人類的身份,打怕他們就可以了。
李閒攥着中年男人的拳頭,越攥越緊,只聽得中年男人的手指關節咯吧咯吧直響。
“哎呀!哎呀……”中年男人疼得齜牙咧嘴,彎着腰直叫喚。
“快來人吶,有人打強哥了!”年輕女子跑到門口大叫起來。
“呼啦”一聲,七八個男人都衝進了客廳。
“媽的,這小子活膩歪了,敢動強哥!”
“兄弟們,把他給我廢了!”
“好久沒打架了,正閒得骨頭癢癢呢,傢伙操起來!”
那些人大呼小叫着,有的拿棍子,有的匕首,將李閒圍在中間。
“兄弟們,今天不用擔心出人命,我帶這小子來的時候,沒有外人看到,”光頭得意道,“若失手把他打死了,就說他跑到強哥家裡偷東西,被咱們發現後和咱們拼命,咱們防衛過當——”
“哎呀,哎呀!麻痹的,囉嗦什麼,快動手啊!”中年男人的手被李閒攥着,疼得撕心裂肺,見衆兄弟光說不練,不由怒罵道。
那幫人蜂擁而至,各種傢伙紛紛往李閒身上招呼。
李閒的速度是生前的數倍,人類的動作再快,在他眼裡也跟慢動作差不多。
他左手攥着中年男人的拳頭,一直都沒有鬆開,他扭過頭,只以右拳反擊那些人。
他也不攻擊那些人其他部位,只打他們拿着武器的手。
但凡被他打到的人,無不疼得狂呼亂叫,武器扔在一邊,手腫得像桃子,顫抖不止。
轉瞬之間,各種武器落了一地。
“媽呀,這混蛋是個武林高手啊——”一直沒有動手的光頭大叫一聲,扭頭就想跑出去。
李閒將自己腳邊的一根木棍踢飛,正打在光頭的小腿上。
光頭撲通倒在地上,門牙磕掉了兩顆,張口一吐,全是血唾沫。
“媽呀,這混小子下手太狠了,老子的牙都沒了——”光頭哭罵起來。
“兄、兄弟,我、我栽了,你、你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先把我放開好不好?”中年男人眼看大勢已去,終於說出了軟話。
李閒鬆開了他的手。
中年男人揉着自己那疼得再也握不住的手,勉強朝李閒抱了抱拳:“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兄弟是個練家子,竟有這樣一身好本領,我願意重金聘請你——”
“我不願意。”李閒打斷他,直接說道,“我只有一個條件,我不同意拆遷。當然,如果你們手續齊全,鄉親們又都同意的話,我無話可說。但要玩小動作,搞強拆這一套,我告訴你,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不敢,不敢!”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放心,如果您不同意,我決不會再踏足您家大門一步。”
“希望你說到做到。”李閒轉身離開。
雪仍紛紛揚揚地下着,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林薇和李惠,正匆匆地趕過來,都是一臉的擔心。
“李閒哥!”一看到李閒,林薇便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哥,嚇死我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回來,我還以爲你和他們打起來了呢。”李惠一邊走一邊說,“剛纔心跳得又急又快,總擔心是不好的徵兆。”
看着兩個焦急的女孩,李閒心中頓時暖意融融。
他走過去,一手攬一個,一邊往家裡走,一邊說:“放心,我這麼文明的人,怎麼會打架呢。”
“那你們怎麼說的?”李惠問。
“我上到國家政策,下到鄉親需求,利害分明地給他們那麼一講,他們頓時豁然開朗,當即表態說暫時不拆遷了——”李閒笑道。
“李閒哥一回家,話好像多了好多呢。”林薇擡頭看了看李閒,目光觸碰到一起時,忙又將頭扭向一邊。
李惠則在關心着拆遷問道,有些不敢相信地問:“毛強可不是這麼講理的人,他真的同意了?”
李閒這才知道,那中年男人叫毛強。
“真的。”李閒肯定地告訴李惠。
不管毛強說的是真是假,李閒都必須要讓他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