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鎮定了,邁開大步就衝樹林子跑去,小賤的臉色也嚴肅了很多,尾隨其後。把小眼兒給氣的,大呼小叫,叫我們等等他。
等鑽進樹林子之後,才知道事發地點是個直徑三五米的小池塘,三層外三層,被各年級的學生圍攏的風雨不透。驚叫聲此起彼伏的。
“我的媽呀,這是誰,怎麼死的?!”
“又死人了,又特麼死人了,我就說這學校邪性。”
“趕緊報告老師,報警。”
學生們圍着小池塘議論紛紛,但大多數都轉身跑開了,可能死屍太恐怖,他們接受不了。
費了好大的勁兒我才擠進去,發現小池塘裡有一具浮屍,靜悄悄的,大片鮮血染紅了水面,形成了暗紅色的沉澱,這浮屍正面朝下,背部沖天,穿着第一中學的長袖校服,整體都膨脹了。
藉着池塘的土腥子味兒,一股臭烘烘的氣息就鋪面而來,有些女同學都被嚇哭了,扶着大樹哇哇吐起沒完。
小賤掩着口鼻,甕聲甕氣的說:“流年不利啊,這傢伙不知是被淹死的還是被那啥害死的。”
我開啓了觀氣術,展望四周,許久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這裡沒有任何煞氣,池塘周邊也沒有失足落水的痕跡,不可能是意外死亡。”
小賤瞪大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他皺起了鼻子,開始‘嗤嗤’的嗅着,半天才衝給我搖搖頭:“這裡是開放性的環境,空氣流通,加上池塘裡的氣味兒很大,我根本沒發覺雙翼鬼國的痕跡。”
我眯起了眼睛,看來要做出正確的判斷,真得查查這個死者的生辰八字了,如果四柱全陰,八字犯煞,肯定跟雙翼鬼國逃不開關係。
當然了,如果證實了這一點,整個學校都會掀起一場風暴。
我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這時候小眼兒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了,一看小池塘裡的屍體立馬怔住了,臉色由紅變白,再由白變黃,這麼直觀的看見屍體,估計是這貨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所以他足足愣住了三秒鐘,緊接着扶住我的肩膀就吐開了。
一邊吐還一邊叫喚:“好,好特麼噁心!”
我給他拍背順氣,心說你這個慫咖,沒膽子還敢來看熱鬧。
我趁機給小賤打了一個眼色,悄悄道:“人死不能復生,咱們先走吧。等校領導和警察來了在做決斷,不能向上次那樣了,省的再沾一身騷。”
小賤點點頭,駕着小眼兒就離開了樹林子,很認真的說:“一會兒我請你吃羊肉餡兒的包子。”
……
吃過早飯,進入班級,這四五十號人都沸騰了,要不是馬上就要上課,非得去樹林子看個究竟不可。
死人可是大事兒,並且接二連三的死,大家都是學生,誰心裡不慌慌?
有甚者都給家裡打電話,要退學,沒辦法太嚇人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能白白浪費在這兒不是。
本來這堂課教語文,但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都沒有老師過來上課,但是我們聽到了一連串的警笛聲,估計是警察過來驗屍了。
快下課的時候,同學們既興奮又恐懼,兩種微妙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因爲他們想下課後,第一時間衝到操場樹林看個究竟。但又對未知的屍體,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膽怯。
這個時候,班主任馬向英走了進來,風塵僕僕,一臉嚴峻,但雙目中寫滿了憂慮。
他肯定是剛從案發現場回來,又一次的兇殺,叫他們這樣穩如泰山的班主任老師都坐不住了。
馬向英第一句話就是:“學校出了一些事情,今天課餘時間內,誰都不可進入操場後方的小樹林,要是誰不聽話,我立馬叫家長。”
話音剛落,一個膽子很大的同學就站起來說道:“老師,聽同學們說,小樹林裡死人了,是不是這樣?”
馬向英眼中爆出兩團火苗,大聲道:“你們是學生,要以學習爲主要任務,其他的事情一律不要管!”
“可是,總死人的話,我們根本不敢在這裡上學,我的爸爸媽媽下午就來,給我辦退學手續。”說完話這名同學就坐下了。
迄今爲止,我都沒記住這傢伙叫什麼名字,好像姓李。但我爲他的勇氣所折服,因爲我從來就不敢跟老師叫板。
這一句話直接戳在了馬向英的心窩子上,他也不發火了,因爲流失學生,對老師來說是一種巨大的侮辱。要是放在現在,老師的獎金都會減少很多。
“李軍,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死了人,但現在還不能確定死亡原因。你好不容易纔考入了這所重點高中,難道就這麼草率的離開?難道你忘卻了你心中的夢想了嗎?”馬向英極力的穩住情緒,語重心長的說。
叫李軍的傢伙,低下了頭,不再作聲。
班裡安靜極了,估計很多同學都有了同李軍一樣的念想,他們都還是孩子,心理上根本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在這樣一所成天死人的學校裡生活,恐怕就連老師都踏實不了吧?
來這裡,縱然滿懷希望,縱然爲了理想,可跟生命比起來,那些所謂的東西全都一文不值。
氣氛凝重壓抑,馬向英孤掌難鳴,被學生們說的事實,擊打的無處使勁,這個當口,恐怕就是磨破了嘴皮子都無濟於事的。
我作爲整件事的知情人之一,心中有種莫名其妙的衝動,現在恨不得站起來把實情告訴大家,但第二個死者的死因還在勘察,我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還是雙翼鬼國作祟的話,恐怕連我自身都有生命危險。不過話說回來,雙翼鬼國報復心極強,他被我和小賤擊傷,不回來復仇,反而選擇了其他人下手,這樣進行推理的話,就能跟生辰八字的原因吻合。
韓洪濤扭過頭,衝我低聲道:“特馬的,一轉眼的功夫又死人了,一會兒咱們去找我三叔問個究竟去。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我都想轉學了。”
我很認真的說:“彆着急離開呢,咱們兄弟幾個好不容易湊齊了,你就捨得離我們而去?你可是體育委員,責任重大啊。”
“要不我再堅持堅持?”
“你真的可以!”
……
下午的時候,警局的人勘察完了現場,也做了很多材料,韓洪濤趁機把他三叔揪到了角落裡,準備問個詳細。
我,小賤,小眼兒,書呆子,宿舍裡的人都到齊了。
韓偉蹙着眉心,拿這個侄子一點辦法都沒有,本來前一個兇殺案還沒破呢,現在又來一個,警局的壓力也很大。
“三叔,怎麼又死人了啊,上個案子你們有線索了嗎?”韓洪濤問道。
“洪濤,我說你懂不懂事,兇案的事情連報社的記者都不能透露,你總纏着我做什麼。這是紀律,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韓偉面對韓洪濤的詢問,臉色陰沉的好似被海水泡過的石頭,估計在被煩,很可能上手抽丫的。
韓洪濤沒轍了,要是被老叔揍一頓,都沒地方說理去。
我趁機問了一句:“韓隊長,還請你通融通融,我們就想知道這個死者是誰,以及他的出生日期。還有,屍體的狀況跟上次是不是一樣……”
“我是真拿你們沒辦法。”韓偉先是無可奈何,隨後就意味深長的看着我:“要說起這個人,還跟你有些瓜葛呢。陳西涼,貌似你跟這兩起兇案十分有緣啊,怎麼查都能查到你頭上。”
我頓時大驚失色:“什麼意思?怎麼又跟我有關係了?”
“死的人名叫周輝,高三二班的學生,經過調查,昨天在食堂你跟他有過沖突,你把人家揍了對不對?”
我cao!
怎麼會是他?!
這周輝就是輝哥,調息我家小芳被我幹趴下了,可誰想到一夜之間,他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會因爲這件小事,又把我定爲嫌疑犯吧?”我特麼都快哭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小賤甕聲甕氣的說:“這癟犢子死有餘辜啊,活該。”
書呆子,小眼兒等人也是面面相覷,這事兒真挺玄乎的。
“你也別緊張,經過調查,周輝的死亡時間爲凌晨三點,那個時候你還在睡覺,根本出不了宿舍門,這一點戴宿管可以作證,所以你並沒有嫌疑,不然的話我早找你了。”韓偉嚴肅說道。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周輝的死跟華超……”
“哎,被你猜對了,又是沒了心肝腎,並且被池塘的污水浸泡,人體組織受到了破壞,我們不能進一步取證。”韓偉十分的煩躁,掏出香菸,點燃了一顆,吐出眼圈兒後,說道:“至於周輝的生辰日期,我匆匆看了一眼,應該是七三年的九月初九!”
我心裡咯噔一聲,沒錯了,又是四柱全陰,八字犯煞的一個日子,加上沒了心肝腎,絕對是雙翼鬼國所爲。
我終於有了明確的方向,這個孽畜是專門找對應的八字生人,完全不是報復。
特馬的,真是奇怪了啊,一個畜生,它憑什麼就能看出每個人的命理?
不行,必須要在全校師生中調查,再有類似的八字,肯定還會死人。
我趕緊說:“韓隊長,麻煩你幫個忙,今天天黑之前,務必幫我調查出全校所有人的生辰日期,記住是所有人,就連門衛的大爺都不要放過,我有急用!”
韓偉愣住了:“調查生辰八字做什麼,這是在破案,不是你那一套陰陽風水。”
我是真急了,這可關乎到人身性命,若是耽誤了,我都對不起陰陽風水師這個名頭。
“韓隊長擺脫了,你只要給我調查出來,我保證給你提供一個最有利的線索,能幫助破案的。”
韓偉知道我的本事,並且這個要求也不過分,他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意味深長的跟我說:“你年紀還小,就是能發現什麼也不要一意孤行,隨時聯繫我都可以,這個兇手太過狠辣殘忍,要小心!”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了句麻煩了。
整個下午我都沒上課,而是在宿舍裡擺弄隨身攜帶的一些東西,等調查出了結果,我晚上就要動手。
這次是有針對性的準備,雙翼鬼國再厲害,也得被四御仙書遣兵篇裡的法子給消滅掉。
等着吧,我一定把你親手撕碎!
傍晚的時候,韓偉來到宿舍樓,給我帶過來幾張文件,裡面都是全校師生的生辰八字,做的很詳細。我立刻開始對照,排查。
一開始我的臉上還充滿了喜悅,因爲前兩頁中的生辰八字毫無問題。
但是當看到第三頁的時候,我的心就跟被一雙大手狠狠攥住了一樣。
面色當即煞白!
四柱全陰,八字犯煞的的確還存在,僅一個人,可那個人竟是——武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