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耀聽了這些材料後,有了三秒鐘的愣神,但最後什麼都沒問,果斷去準備了。我看的出,他心裡是緊張的,因爲他離開書房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估計他在面對徐姨的時候,心裡活動會很精彩。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下四肢,心說還特麼接個大活兒,咱也不能閒着,先把童子尿準備出來。
我妥妥的尿了一茶壺,然後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因爲我一會兒得畫符,心裡急躁是不行的。
沒過多久,武靈耀就回來了,拎了一個手提袋,徐姨還問他去幹嘛了,我老丈人多機靈,說有東西落車裡了,剛取回來。並且把武靜芳叫到了書房。
武靜芳兩手都是麪粉,因爲她在幫徐姨包餃子,她進了書房大眼瞪小眼的看我倆,不明白叫她進來幹什麼。
我早就跟武靈耀打好了招呼,小芳還小,捉鬼的事情可不能叫她知道,萬一落下什麼心理陰影,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同時我也在暗中流淚,咱接觸陰陽風水的時候,比現在還小,老煙鬼那廝怎麼就沒考慮過我的心裡感受捏!
武靈耀躊躇半天不知怎麼開口,還是我來說,我舔着臉笑道:“是這樣的,昨天你受了驚嚇,今天就別忙活了,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小芳甜甜一笑:“沒事的,很快就弄好,對了,你吃醋嗎?”
我猛地眯起了眼睛,探手就摸到了她的後頸,找到天柱穴就按了下去,小芳一翻白眼,軟綿綿的就躺在了沙發上。
天柱穴主昏睡,正好用在這個節骨眼,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武靈耀急了:“西涼,你幹什麼!”
“叔,沒事,我只是叫小芳睡一會兒,等他醒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武靈耀瞠目結舌的說:“你小子又使了什麼手段啊,大活人一下就昏倒了,我的天,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啊?”
他是聰明人,知道我不會害小芳,如果想害人,昨天就不跟歹徒搏鬥了。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叔,咱的本事多着呢,以後你就全知道了。現在你得配合我,抓緊時間製作武器!”
“武器?!”武靈耀終究是忍不住內心的疑惑,問道:“西涼,你到底要弄什麼?!”
我二話沒說,拿過那個手提袋就開始往外盜東西,有血淋淋的雞冠子,一小包硃砂,毛筆,一打黃紙,幾個雞蛋,一瓶米酒,一捆香。
“鬍子呢?!”
武靈耀彈開手掌,裡面有一層鬍子茬,說:“我剛刮下來的,還新鮮着呢。”
我就去了!
我立馬將鬍子丟進了裝滿尿液的茶壺,磕開雞蛋,流出了蛋清,而後鎖緊蓋子,用力搖晃。隨後開始用這些液體沖刷硃砂,混成粘稠的物質,擠出雞冠子裡的雞血滴入其中。最後我拿起毛筆沾了硃砂就要畫符。
提前說了一句:“把香全都點燃,按照後天八卦的方位擺好,含着米酒噴八個方位,最好把整間屋子都弄的酒氣騰騰。
武靈耀見我語氣急促,知道不能耽誤了,收起了內心的疑惑,麻利的去準備了。他懂玄術,擺個後天八卦易如反掌,隨後就聽見‘噗噗噗’的聲音,濃重的酒精味道就瀰漫四野。並且八個位置上的香,侵染了酒精,燃燒的更快了,香氣嫋嫋,香灰灑落。
我暗中點頭,這就算成功一半兒了,隨後就要提筆書寫,可就在這一刻,書房的門戶咔嚓開啓,一股陰風就吹了進來,悽慘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將我瞬間包圍,整個人如墜冰窖。
壞了!
我猛地擡頭,就看見徐姨又飄了進來,渾身染血,眼眶子裡差了兩把西瓜刀,鼻子被削掉了,嘴巴用絲線縫着。粘稠的血漿從他臉上滾滾而下,悽慘,恐怖,扭曲。
果真是逃不過她的眼睛,幾乎是剛準備東西,她就出現了,看樣子,必須速戰速決。
再看武靈耀,他驚叫一聲,瘋狂倒退,差點兒把寬大的紅木書桌給撞翻了:“佩玉,佩玉……你怎麼變成這樣子!”
很顯然,他也看到了徐姨恐怖的樣子,心都快嚇碎了。
“早說過不叫你插手,既然冥頑不靈,我只有叫你去死!”徐姨狂笑一聲,嘴巴掙扎,都飛迸出了鮮血,那根根絲線緊緊的勒緊肉裡。
話音未落,她身形好似疾風一般就衝到了我面前,探出雙手,十指如鉤,衝我的脖頸就抓了過來。
我大吼一聲:“叔,這是鬼魂現行了,你不要怕,繼續噴米酒。我來對付它!”
我立即開啓了觀氣術,氣息灌入雙腿,腳尖點地,噌的一下就倒退了三米多,就手抄起一把紅木椅子就砸了過去。
咔嚓一聲,椅子四分五裂,猙獰的徐姨噔噔噔倒退了三步,而後更加瘋狂的嚎叫,從雙眼中噗噗拔出兩把西瓜刀,血珠飛射,腥風撲來。
唰唰!
他身形一動便是數米,兩把鋼刀直逼我的耕桑咽喉,我眼角一跳,心說這個鬼魂藉助了徐姨的身體,簡直力大無窮,又有利器,看樣子必須給它來點兒狠的。
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涎就噴了出去,直接呼在了徐姨臉上,它慘叫一聲,好像被一記重拳給打了一下,身體就倒飛出去。
我心中竄着火,趁熱打鐵,又拎了一個紅木椅子就砸了過去,咔嚓一下,把徐姨給砸飛出去數米,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我老丈人快被嚇死了,但他很聽話,縱然哆嗦成了鵪鶉,也不斷的噴米酒,可能酒精也能壯膽,他的臉紅彤彤,眼神鎮定了不少。但是看到徐姨悽慘的摔在地上,他驚呼了一聲,竟然過去攙扶。
我心說糟糕,它是鬼啊,你怎麼是非不分。
果不其然,徐姨嚎叫一聲,滿身的煞氣就沖流出來,我看的真切,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大刺蝟,毫不誇張的說,這等煞氣要是衝了人體,輕則大病一場,重則當場死亡。
武靈耀悶哼一聲,就被煞氣撞飛了,不過我看到他腰間的護身符綻放出真佛之氣,將他的身體保護的密不透風。
我這才把心底的大石放下,暗忖道,你這個死鬼,小爺不打出你的綠屎,算你沒吃過韭菜!
我剛要衝過去,徐姨就從地面上彈了起來,一張臉都裂開了,紅的血,白的骨,模糊在一起,腦漿子飛出老遠,兩個噙滿黃水的眼球耷拉在眼角,嘴巴的皮肉都粉碎了,露出紅彤彤的口腔,一動一動的,大聲咆哮:“就你這點微末道術,還想殺死我,癡心妄想!”
唰唰!
兩柄飛刀衝着我就斬了過來,我瞳孔一縮,心說我操,丹田一提氣,整個人斜着就飛了出去,落地後打了個滾兒麻利的站了起來,但是徐姨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同一時間,我就聽聞身後血腥氣大作,尖銳的破空聲,就像有人刺來了無數鋼針,我一回頭,徐姨晃着那張恐怖的臉,探出鉤子一樣的十指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頓時窒息了,並且濃烈的煞氣涌如我的身體,我感覺血管裡被注入了令下三十度的寒水,簡直把人凍死了!
“你給我在這兒吧!”
我拼了命的探出一隻手,掌心裡握着核桃手串,直接就排在了徐姨的胸口,就聽噗嗤一聲,大片的白煙冒起,就跟用烙鐵燙了一下一樣,徐姨慘叫着倒飛出去,正好摔進了那個用香圍成的後天八卦裡。
我眼睛一亮,心說時機到了,趕緊跑到茶几上,提起毛筆就在黃紙上畫動起來。
我生怕徐姨還有戰鬥力,所以畫的十分迅疾,一轉眼八道靈符就畫好了,我拿起來直奔徐姨近前,武靈耀在一側看着,都嚇呆了,竟喘粗氣,滿嘴的酒精味兒,一瓶米酒已經見底了。
我心說乾的好,將八道靈符直接插在了正在燃燒的香上面,我一跺腳,大聲吟誦:“陰司八卦圖,驅魔鬼浮屠,真火衝煞起,萬劫罪惡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呼!呼!呼!呼!呼!
插在香上面的八道靈符同時燃燒起來,上面的硃砂裡蘊含的都是至陽之物,火苗呈金黃色,周遭的溫度頓時上升,被圍困在之內的徐姨猛地慘叫起來,不斷掙扎,但就是站不起來。
她身上的煞氣被八團火焰燒的七零八落,一團黑色的煙霞從徐姨頭頂冒了出來,我知道這就是那隻厲鬼的原型。
我擺的這個陣勢,是遣兵篇裡大名鼎鼎的驅魔八卦陣,能將厲鬼從人體中打出來,並且無處遁形,最後被至陽的烈火燒死。
隨着鬼魂出現,淒厲的哭喊聲就瀰漫了四野,那鬼魂時而扭曲,時而擴散,簡直痛入了骨髓,我知道,她在這等陣勢中根本堅持不了幾分鐘,不能叫它如此輕易的死去,必須問出點有價值的東西。
“說,是不是黃天貴派你來的?!”我吼道!
那鬼魂已經不成形狀了,大聲求饒:“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只是黃天貴養的一隻小鬼,他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武靈耀跟他競標,他就命我大鬧市區裡的工程,隨後又上了武靈耀老婆的身體,想把他們一家子全都害死,但是他們父女倆都有庇護的手段,我根本什麼都沒做。放過我吧,求你了!”
淒厲的聲音就跟鋼針一樣,全都刺入了我的耳朵裡,我心中驚駭的同時又怒火滔天,黃天貴啊黃天貴,你養鬼害人,我決不能容你。
而武靈耀也大吼起來:“黃天貴,我與你勢不兩立!”
轟隆!
這隻厲鬼終於被八卦陽火燒成了飛灰,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地面上,八堆菸灰圍成了圓形,面目蒼白的徐姨就躺在那裡。我趕緊說:“叔,咱們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