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石化一般的看着眼前的情況,九轉碧玉蟾蜍釋放出了碧綠光芒,嘴巴前面生出了漩渦,就跟一臺大功率的抽水機一樣,滿天滿地,四面八方的煞氣風暴全都被吸納而來。
那刺骨的冰寒吹襲着我的身軀,但是沒等反應,就吸入了九轉碧玉蟾蜍的嘴中,那碧綠的身軀更加翠綠欲滴,釋放的光幕耀眼無比。
在這一刻,我甚至忘記了呼吸,怔怔的觀看四周。
嗚嗚嗚!!!
煞氣風暴席捲成龍,在空中打着滾兒向我靠攏,就跟一道道塵煙差不多,瘋狂向蟾蜍肚子裡面鑽,而我的同伴們,周身開始釋放煞氣,五官七竅滾出了煙霾,那淤積在體內的煞氣,開始向外活動。
我大喜,激動的眼圈兒通紅,我貓着腰走到了他們幾個近前,查看具體傷勢。就發現他們的皮膚開始恢復正常,體內的經脈也緩和了很多,手指呀也不再漲了,那種是嗜血的渴望忽然消失。
是九轉碧玉蟾蜍把他們從即將成爲殭屍的危險中拉了回來,我終於哭出了聲,跟他們逐一擁抱,我甚至不想再鬆開雙手,因爲我生怕下一秒便會再失去他們。
我的同伴,我的兄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的鮮血,生命,甚至信仰和靈魂,都深深的糾纏在了一起。
我不能沒有他們。所以在這個瞬間,我慶幸自己還活着,我慶幸我活着的時候,這些同伴同樣沒有死去。
我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把大夥兒都從地上拉了起來,而腳下的九轉碧玉蟾蜍還在瘋狂吸納煞氣。小賤四面八方的煞氣打着滾兒鑽進蟾蜍肚子裡,嚇了好大一跳。
“唉呀媽呀,剛纔老險啦,我甚至都想喝血,根本頂不住了,那些冰涼的煞氣就跑出身體了,我這才緩過勁兒啊,這一切都是大綠蛤蟆搞出來的?”
我點點頭:“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九轉碧玉蟾蜍竟然自主的開始吸納煞氣,才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止住了擴散的勢頭,估計再有一會兒,積攢了兩千多年的煞氣就會被吸納乾淨。”
蕭大瞎子也醒了,一睜眼便撒出點點金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格外清晰,可瞳孔深處滿是迷惘,他不明白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身體上的痛苦卻叫他齜牙咧嘴的。可隨後他就發現了眼睛的異常,連忙用手摸。
“誒?!不對啊,我的眼睛怎麼感覺一樣了?”這貨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們大夥兒就把剛纔發生的訴說了一變,我很誠懇的告訴他,你這雙眼可厲害了,以後不但不會懼怕陽光,並且連冤魂厲鬼都能看見。這是多大的本事啊。
當蕭大瞎子知道自己有了一雙陰陽眼後,雙腿一軟就要倒,還是小賤及時扶住了他。
“哎呦,我蕭老八此生天不怕,地不怕,但惟獨怕鬼,怎麼特馬的給我弄了一雙專門看鬼的陰陽眼啊,這還叫不叫我活?!”
而候得祝,呂雙印,車伕三個沒工夫跟他扯淡,死死的盯着九轉碧玉蟾蜍,尤其是車伕,驚駭的下巴差點兒掉在了地上。
這當口,瀰漫四野的煞氣還在打着滾兒往蟾蜍肚子裡鑽,消散了大半,又能看到屋頂那忽閃忽閃的白熾燈了,並且前方的道路也非常清晰。
從大蛇洞穴裡奔涌的煞氣,沒等走出要塞,就會被九轉碧玉蟾蜍吸光,我們在獲得一絲升級後,決不能在此多加停留。
不過把九轉碧玉蟾蜍丟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我要是將其拿走了,煞氣還得涌出要塞。這些煞氣太厲害了,如果真要是爆發在外界,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大興安嶺的生靈都會遭殃,連帶着東三省的老百姓也會變成殭屍的。
想到這裡,我就有些不寒而慄了,心裡大零級大神/19181/罵白起不是東西,人家四十萬趙軍都投降了,你還要坑殺人家,四十萬人啊,這得多麼龐大的煞氣,不然的話,祖師爺也不會將煞氣引到這罕無人跡的高山大川中鎮壓。
所以我想走又不能走,我是陰陽風水師,不能叫生靈塗炭的事情發生。
“你們先走,我得再等一段時間,我得眼看着全部煞氣被吸納進九轉碧玉蟾蜍。”說完臉上冒出了冷汗,是因爲我後背yd_sj;的傷勢。
車伕趕緊扶住了我,果斷道:“你的傷勢很重,我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留下,既然現在沒有危險了,那我們跟你一起等。”
其餘人也點點頭,找了隱蔽的角落開始休息。
我腳下的九轉碧玉蟾蜍,散發出的碧綠光芒越來越多,幾乎形成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大球,黑色的煞氣鑽進大球裡,蹤跡皆無,只是不知道蛇洞的煞氣還有多少。
並且我還想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既然這寶貝能吸納煞氣,那麼祖師爺爲何還要費這麼大力氣鎮壓呢。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白費力氣麼。
後來我就猜測,是不是跟上清魔珠有關係,因爲這顆珠子與蟾蜍是分開的。可能沒有上清魔珠,這寶物不算完整,所以沒辦法吸納煞氣。
反正我苦思冥想了很久,根本搞不懂其中的關鍵之處,只能等下月月初呼喚上福老太問個明白了。
一轉眼半個消失過去,瘋涌而來的煞氣已經很弱了,開始斷斷續續起來。
這煞氣被鎮壓了兩千多年,恐怕已經被消磨了大半,所以纔會如此迅速的被蟾蜍吸納乾淨。
最後所有的煞氣終於消失了,可要塞中卻是一片狼藉,有太多的房屋,設備,被煞風吹擊的東倒西歪,甚至是撕成了碎片。
或許連祖師爺張道陵都不會想到,被他苦苦鎮壓的煞氣,最後是由我這個徒子徒孫利用他的法器完成的。
我舉目望着四周,心中滿是悵然,這一行,我們經歷的死亡和危險太多了,但我們並沒有向命運低頭,我還是硬挺着熬了過來。
下面,我們就要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找那條大蛇算賬。
剛纔有煞氣的時候,我們還沒發現什麼,而現在卻明顯的看到,要塞裡有很多大蛇蜿蜒爬行的痕跡,這是風壓無法造成的,所以說,那條大蛇應該已經離開了要塞。
想要得到玄黃地脂,只有剖開大蛇的肚皮,從裡面給拿出來。有人就會說了,那根本不是一條蛇,而是一頭怪物,你們幾個人而已,並且傷痕累累,怎麼跟一頭怪物戰鬥?
對此,我心知肚明,但是連死亡都被我們克服了,還能有什麼東西會難住我們呢?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只要齊心協力,別說一條大蛇了,就是一條龍又能怎樣?!
在吸光了煞氣之後,九轉碧玉蟾蜍體表的碧綠光芒開始慢慢收縮,最後歸於了蟾蜍體內,原本足球大小的蟾蜍,現在貌似變的更小了,但體表的翠綠卻更加圓潤且富有神采,我將上清魔珠堵住了蟾蜍嘴巴,趕緊裝進了隨性帶,抱在懷中。
我就納悶了,這麼小的一個身子,怎麼能承載如此兇猛的煞氣呢。並且重量也沒有減輕。
就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從要塞深處看到了一個踉蹌的身影,這個身影幾乎是走兩步就要摔倒,但這個身影極其的倔強,總是不服輸的爬起來。等走的近了,我赫然發現,此人正是獸皮女子。
她原本小麥色的臉色,現在煞白無比,肩頭有一道很嚴重的傷口,應該是被龍頭老大用重劍砍的,不過現在已經止血了,弄的一條手臂都血肉模糊的。她肯定也遭受了煞氣的侵襲,但幸好九轉碧玉蟾蜍及時發揮功效,把她體內的煞氣也給吸出來了,不然的話她現在已經是殭屍了。
我看到她還活着,心中格外驚喜,趕緊大聲招呼她。畢竟她曾經救過我們。
獸皮女子猛地一擡頭,看到了角落中的我們,懵懂的眼神中猛然爆發出一片光彩,但緊接着又怯生生的,似乎不敢接近我們。
按照我們的推測,她是一個狼孩兒,從小跟狼長大,所以非常的原始野蠻,對人類沒有信任,只是我們之間有過兩次的接觸,這才緩和了彼此的關係。但要說叫她跟我們同行,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
“她是未開化的野人,沒死就行了,咱們還是趕緊走,不然那條大蛇跑進了深山老林,咱們上哪兒追去?”蕭大瞎子趴在小賤後背說道。
小賤笑道:“你特馬都這個德行了,就算大蛇在跟前等着你,你還能拿它怎樣?”
yd_sj;“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說出所以然。不過其他人也挺同意蕭大瞎子的說法的。最後我也嘆息了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獸皮女子,轉身就要離開。
可這個時候,獸皮女子從懷中掏出了那個鼻菸壺,張嘴結舌十分生硬的說:“好…好東…西。”
然後就走向了我們,大眼睛裡使勁的看着我。
我跟冰妃對視一眼,笑了,看樣子這姑娘並非未開化的野人,她學習能力是很強的。
我對她點點頭:“跟我們一起走吧。去外面。”
獸皮女子歪着腦袋,貌似聽不懂我說的意思,她沒學習過人類的語言,交流起來是很吃力的。我沒辦法,只能叫大夥兒趕緊離開,她就隨身跟着我們,一語不發。
我看她的情緒很穩定,就暫且放心了,生怕什麼事兒激怒了她,在來個磨牙允血殺人如麻就不好了。
就這樣行進了兩個小時,我們終於走出了要塞,此刻,天際露出了魚肚白,快亮了。
但是剛一出來,就聽見極遠處傳來一聲聲狂暴的嘶吼。前方密集的石林東倒西歪的,地面上都是大蛇爬行的痕跡。
不過聽動靜,是有人跟大蛇戰鬥起來了。
我頓時就想到了龍頭老大,我知道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