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麼一嗓子,差點兒嚇我個跟頭,我們所有人都衝那個角落看去,可除了密集的風雪,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你看到啥了?!”萬里雲就問小山子。
小山子的怪眼裡顯現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貌似看見的這個人給了他很大的衝擊力。
他什麼都沒說,站起來直接飛奔出了山坳子,腳步奇快,三下兩下就消失在風雪當中。
我日,怎麼說跑就跑,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到底是看見什麼玩意兒了?又是狼咋滴?!”小賤頓時坐不住了。
不光是他,其餘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就聽萬里雲說道:“別愣着,咱們也出去悄悄,小山子勢單力孤,一個人在外面‘亂’跑,太容易出危險。”
的確是這麼回事兒,這大興安嶺太兇惡了,光是這溫度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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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我們留下紅豆,甜品兩個洪‘門’弟子看守行李物資,其餘人都追了出去,但在出去之前,萬里雲從麻袋裡取出了很多棕黃‘色’的狗皮帽子,說天黑風厲,吹着腦袋就遭了。
我們帶上狗皮帽子,圍好了大圍脖,就重新來到了峽谷之中。
這條峽谷不知道有多長,雖說幽深,但也得幾十米寬窄,我們總共十一個人,散開後,顯得格外渺小。又加上腳下積雪太多,一踩一陷,都沒到了膝蓋,行走特別的不方便,估計明天一早,積雪的厚度就能達到大‘腿’根。
一道道手電光束四下‘交’織,我們扯着喉嚨就開始喊小山子,希望他聽見能給個迴音。但是十幾分鍾過去,我們尋覓了幾百米,根本沒有發現一點蹤跡。就是他踩踏出的雪印都重新覆蓋了。
這特麼一個大活人,眨眨眼就消失了,他到底在追什麼玩意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們向峽谷深處推進了二里地,還是沒找到他,可這個時候風雪更兇了,溫度低的連手電筒都攥不住。再這麼下去可不行,大晚上本就不能趕路,不然真得出大麻煩。
萬里雲招呼我們往回走,等重新回到山坳子之後,我們一個個都成了雪人,身上的積雪得有十幾斤重,蛋都快凍掉了,等把肩頭,背後的積雪抖落下去,烤了烤火,又喝了一杯熱水,這渾身的暖和勁兒纔上來。
等我們把氣兒喘勻了,都悶在那兒不言語,眉頭擰成了疙瘩,誰都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甜品和紅豆還一個勁兒的問,小山子到底去哪兒了。水聞一隻有對她倆搖搖頭。
“這麼短的時間,小山子就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跑這麼遠啊,咱們可是前後腳出去的。”小賤琢磨不透了。
蕭大瞎子一邊擦墨鏡,一邊搓下巴上沾着的冰粒子,說:“地方太大了,天氣又這麼惡劣,咱們這幾個人根本折騰不開,要想找個人沒那麼容易。”
萬里雲蹙着眉說:“就是再不好找,也不應該這麼費勁啊,咱們這一路上都喊破喉嚨了,小山子沒答應,就說明他已經不這裡了。”
我直嘬牙‘花’子,你說小山子到底會跑哪兒去呢,他究竟看到了什麼人?!
“小山子不是說了,他對深山老林並不熟悉,這要是‘迷’了路,可就危險了,咱們得想個辦法。”水聞一低聲道。
大夥兒畢竟是一個團體,有了信任和感情,不會隨便叫任何一個人出現狀況。
豈料萬里雲卻說:“白‘毛’風一刮起來,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停的,咱們勞累了這麼久,也需要休息,不能現在就全部出動,去外面找人,那樣太不現實了,並且也容易丟掉大夥兒的‘性’命。唯今之計恐怕只有等。”
“等?等小山子自己回來?”我問。
“只有這樣,他跑的這麼快,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沒出現事故,早晚會回來找咱們。”
言下之意就是,小山子能夠自己回來,就說明他沒事,如果回不來,那誰都沒有辦法,畢竟人得適應環境,要是硬來,肯定吃虧。
我們都沒話說了,內心祈禱小山子能快些回來,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
我們折騰的也差不多了,萬里雲從麻袋裡掏出了七八個狗皮睡袋,這是老獵人的必備之需,鑽進去賊拉拉暖和,能在雪地裡睡覺。但是當初進隧道的時候,並不知道隊伍能擴大到現在這個程度,所以睡袋不太夠用,好在晚上得輪換着放哨,大家也就將就了。
一夜無話,等到了第二天,我們都多多少少休息了幾個小時,重新給篝火添了柴火,人們開始燒水吃飯。
而此時,外界的白‘毛’風還在刮,有愈演愈烈的態勢,我們吃着乾糧,臘‘肉’,心裡都揪着勁兒呢,因爲小山子還沒冒影兒,這都一宿了。
萬里雲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他總安慰我們,說小山子具備自保的能力,別擔心。
並且他跟水聞一談了談,因爲我們可是奔飛虎神廟的,對方是抓僅剩的那個毒販。其實依我看,那毒販抓不抓的吧,一個緬甸人到這零下三十度的崇山峻嶺當中,不餓死也得凍死,要不就是被狼啃了骨頭。
水聞一也明白這個道理,直接說要跟隨我們,因爲她們一開始並不明白大興安嶺的兇險,現在一看,還是別跟大部隊分開,不然的話,這幾個月真沒法過了。別忘了,現在封了山,想要出去,一是重新回隧道,但裡面有兇靈子,遇到肯定遭殃。二是等待來年開‘春’,萬物復甦的時候。
所以她們七個高手就永久‘性’的加入這個隊伍了,其實有她們在,我心裡也踏實,那五‘花’八‘門’的兵刃一耍,來頭人熊也不怕啊。
這時候小賤冒出一句話:“我說姓萬的,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你看咱們進山,拿着乾糧,拿着睡袋,拿着傢伙事兒,但拿炸‘藥’幹嘛。你也說,炸‘藥’要是響了,就得引起雪崩,到時候大雪鋪天蓋地的下來,拆上翅膀也別想進深山老林了。”
萬里雲連忙解釋:“這件事兒你就不懂了,之所以揹着炸‘藥’是爲了炸路,飛虎神廟的路線得穿越老林子,現在下這麼大的雪,老林裡也不好走啊,不知多少大樹都被壓斷了,遇到小規模的還能繞道,但是大規模的,方圓十幾裡都沒法走,所以就得炸出一條路,老林子離山就遠了,引不起雪崩。”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都紛紛點頭。
而冰妃問了一句:“小山子要是今天還不會來,那咱們……?”
萬里雲吸了吸鼻子,臉‘色’青白,就說了一句話:“繼續等,等夠三天爲止,或者是白‘毛’風停了。”
“爲什麼是三天?”
萬里雲低下了頭,並沒有講話。
接下來,我們繼續窩在這裡養‘精’蓄銳,同時等待小山子的歸來,小賤總是抓那條被狼咬過的胳膊,說癢的厲害,現在繃帶還沒拆,只換了幾次‘藥’,看樣子癒合的還可以。蕭大瞎子就勸他,你再特麼抓,肯定得感染,到時候一條胳膊都爛了。嚇的小賤這貨立馬不抓了,暗地裡嘀咕,抓幾下還能爛了胳膊?!
而萬里雲‘抽’空就跟我們講了講這一代的地形。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山谷,但根據經驗,他能斷定出山谷外面的大致路線。
他指着極遠處的一個山頭說:“那座山叫做‘斧腚子’,翻過那座山,就是一個叫‘媽媽頭’的‘亂’沼澤,現在已經結冰了,能走。等出了‘亂’沼澤咱們進算進入老林子了。這些炸‘藥’也能派上用場。從而減輕咱們的行進負擔。”
我們舉目望了半天,發現那個山頭的確像斧子的鈍面,方方正正的,不過看樣子距離不近,恐怕得走幾天。
好在進入大興安嶺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都這時候了,有困難要上,沒困難創造困難也得上啊。
就這麼着,我們在苦苦等待中煎熬了三天,可令人遺憾的是,小山子依舊沒回來。在第四天的中午時分,萬里雲招呼我們整理行裝,準備繼續上路了,這時候白‘毛’風小了不少,但依舊沒有停。
我們的心情特別低沉,看樣子小山子真的遇到危險了,這種天氣下,有半個小時就能把人凍死,但我們誰都無能爲力,還是那句話,人得適應環境,不能逞能。
但我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就說:“萬大哥,能不能再等等,再等一天。”
萬里雲咬了咬牙,眼中也出現了掙扎之‘色’,可他卻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能再等了,三天還沒回來,就說明小山子再也回不來了,並且我們所帶的食物有限,現在只能供應十天,如果再耽誤下去,食物吃完了,還沒進入老林裡子,那麼咱們就得餓死,因爲現在封山了,這崇山峻嶺里根本沒有可吃的,就是有蘑菇和野菜,也被積雪深深埋着。我是嚮導,不能因爲一個人,而搭上所有人。請你理解我。”
我嘆息了一聲,根本無話可說。
可蕭大瞎子卻說:“你怎麼就能斷定,三天的時間不回來,小山子就永遠回不來了?”
萬里雲似乎有難言之隱,三天這個期限是有用意的。
沉默半晌後,他才幽幽的說:“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那天晚上小山子看到的應該不是人,而是一隻勾魂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