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胖司機先是一愣,緊接着就面‘色’大變,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地下。
老頭子說凌晨四點沒人回家,但老母豬下了四個小豬崽。而胖司機的確看到了四個人進入了這裡,收的還是冥幣。
難不成,是拉了四個死鬼,嚷嚷着趕時辰,來這裡投胎的?!
轟!
胖司機和老頭子全都傻掉了,怔怔的看着對方。足足五秒鐘誰都沒言語。
他們的對話全被我們五個聽見了,我暗地裡齜牙咧嘴,他‘奶’‘奶’的,這事兒鬧的真玄乎啊。福老太果真沒騙我們,的確是投胎的事兒,但誰能想到,竟是投的豬胎。
小賤咋咋呼呼的說:“唉呀媽呀,這事兒真特麼新鮮,四個死鬼投胎還特麼做出租車。這下好了,這二位全傻眼了。”
蕭大瞎子臉都白了:“出了這檔子事兒,得後怕一輩子啊。這司機恐怕得有段時間不敢拉人了。”
我看到出租車心裡就是一動:“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胖子要是不拉人了,咱們‘腿’兒着離開這兒?再說了,他‘奶’‘奶’的,現在都不知道這地界到底屬於哪兒。”
這一天一宿折騰的,沒被乘警抓到,沒被斬馬刀砍死,就算我們的萬幸了,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司機,肯定不能叫他跑了,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輾轉車站,繼續去大興安嶺。
這時候,就聽胖司機顫顫巍巍的說:“我說老哥,這事兒可不帶說瞎話的,錢我可以不賺,但您老別嚇唬我啊。你這麼一說,那四個人豈不是就是投胎的鬼了?!”
老頭子一下把他的嘴捂上了:“快別說,我的大兄弟,犯忌諱呀。你要不找過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四個鬼來家裡投胎了”
倆人折騰了半天,胖司機的冷汗嘩嘩往下淌,都虛了,張嘴就說:“這錢吶我也不要了,您老就當沒見過我,我趕緊走。”
說完,腳下一軟直接摔了個狗啃屎,絕‘逼’是被嚇的。
等站起來,顧不上抖落身上的塵土,捏着車鑰匙就鑽進了駕駛室,可沒等發動呢,小賤這犢子麻利,一下鑽進副駕駛了,嬉皮笑臉的說:“師傅,拉個活兒。”
胖司機早看見我們了,一看小賤這德行,他頓時怒了:“不拉,不拉,我得趕緊回去燒香。”
“燒什麼玩意兒都不好使啊,我剛纔聽的真真兒的,你這車裡做了四個那啥,我的姥姥,這得做法事,你這是時運低,說句不好聽的,你開車回家,保不齊半路上都能碰見點啥。”小賤這犢子多壞,竟嚇唬人。
胖司機是真害怕,渾身的胖‘肉’都打哆嗦,驚疑不定的說:“你你你,你誰啊,扯什麼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怵這個?”
這時候蕭大瞎子,冰妃,萬里雲,全都鑽進了後座。車子吃力,一下沉了。
“誒?誰叫你們上來的,都給我下去,今天不拉活兒。”
車裡可就折騰開了,而我呢緊走了幾步來到這家的‘門’戶近前,老頭子轉身就往裡走,也是變‘毛’變‘色’的。家裡先是死人,後是投胎,擱着誰也受不了。
所以我恭敬了態度,就說:“老人家,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老頭子詫異的看着我,眼神內還有慌‘亂’的情緒:“我不管你聽見了什麼,都別打聽,我什麼都不知道,想問,就問那個司機去,你的同伴這不都在問呢嗎!”
嗨,您老可誤會我了,投胎的事兒我心裡有數,想問的可是別的事兒。
我就說話了:“那些個捕風捉影的勾當,我不信,也不想打聽。找你無非就是問一下,這家裡死的可是您老伴兒?!”
看福老太的年紀跟這老頭子相差不大,所以我才這麼問的。
但這麼一問,我的親孃,直接就給捅了馬蜂窩了,老頭子急眼了,上手就要打人:“小兔崽子,我草.你姥姥,你跑這兒寒磣我呢是吧,看我不整死你。”
說着,一巴掌可就‘抽’過來了。
掌風嗚嗚掛風,帶了真力氣,看來是真火了。
我就草,心說搞什麼飛機,我就問這麼一句,你幹嘛打我啊。難道福老太不是他老伴兒?!
我多利索,身子一個倒退就把巴掌讓了過去,一把抓住老頭子的手腕子,周身的氣勁可就集中起來了:“我說你老頭子,吃了槍‘藥’啦,不是你老伴兒你也別打人呀。”
老頭子呼呼喘氣,說:“你這小兔崽子到底打哪兒來的,想幹啥?!”
我擦,我怎麼感覺,剛纔的一句話戳到人家傷口上了,脾氣頓時沒了,弱弱的問:“敢問老人家,你們這家子是姓福嗎?去世的是老太太嗎?”
老頭子把手腕子‘抽’回來,一蹦三尺高:“屁,俺們這兒是柳‘門’莊,壓根就沒特麼姓福的。俺們家走的是未出滿月的孩子,滾,你給我滾!”
說着,眼淚就淌下來了,一轉身就進了院子,咣噹一聲把大‘門’封的死死的。
我一個人站在‘門’外,直接就石化了,因爲老頭子說的,跟福老太說的根本不一樣啊。
他說這是大屯村,自己是福家的人,頭七回魂,因爲四個冤魂投胎怕撞到一起,所以才拜託我過來看看的。
可這個村兒竟然叫柳‘門’莊,一個村兒都沒姓福的,這家子死的還是未出滿月的孩子。
我日!
除了四個投胎的能對上號,其餘的根本不對。難道真如同蕭大瞎子說的那樣,這福老太有問題?!
不對啊,即便是有問題,她騙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從懷裡拿出了那個信封,想立馬點燃了它,看看能不能召喚出福老太,但隨後一想又算了,天都亮了,還是別整幺蛾子了,先上路再說。
小賤他們跟胖司機終於達成了協議,爲此我們也多付出了一倍的車費。同時我們也問出來了,這兒是遼寧建平一代,看來這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沒白做,跑的不近呢,再往東走三百多裡地,就是阜新市。一提到這個地名,我就想起了韓洪濤,因爲這貨就是來阜新報道入伍。
這一晃好幾天過去了,小眼兒他們應該開學了,本來說好了,開學後給韓洪濤踐行,這次只能食言了。
我心裡非常‘亂’,想到了很多人,其中最想的還是小芳。
我的突然失蹤,可能會叫這妮子着急吧,呵呵,我也不確定。總之,我會努力活着的。活着回來見你。
五個人坐出租是一個技術活兒,冰妃是‘女’的,有特殊待遇,坐在了副駕駛。而我們四個臭老爺們兒,就跟擠沙丁魚罐頭一樣,全都擠在了後面。
說實話,在火車上折騰了一傢伙,又跑了半宿,要說不累那是騙鬼。
‘交’代了阜新市火車站的目的地後,我們五個幾乎同時睡着了,夏利出租車緩緩行駛出了村子,惹來了無數狗叫,因爲我們的呼嚕打的夠響。
等我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阜新市的火車站,胖司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我們:“你們能把人吵死。”
我們幾個不願意睜眼啊,這才睡了幾個小時,一看錶,才下午三點。可沒辦法,總不能賴在這裡過年吧。
我們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拿了行禮,付了車費,才漫無目的的打量四周。
阜新的車站非常大,人流量也猛,到處都是摩肩接踵的情況。我趁機塞給胖司機一個折成三角形,外面捆着紅線的護身符,說:“放在車裡保你平安,最近今天別拉活兒了,家裡多吃幾碗白米飯吧。”
胖司機接過護身符就詫異的看着我,說:“我告訴你,別指望這麼個破玩意兒,就想把多費的車錢拿回去。”
我擦!
我們頭也不回的‘混’進了人流當中,胖司機獨自站着,來回把玩護身符,最後重重點頭:“寧可信有不可信其無啊,回家!”
說完開着夏利一溜煙跑了。
在我們準備買票的時候,大家聚在了一起,全都看着萬里雲。折騰了一大天了,現在總算‘抽’出了空子,必須得問問這小子的來歷。
萬里雲知道躲不過去了就說:“昨夜在跳火車的時候,我就說了,只要不死,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但這裡人太多,咱們還是先買票,車上說。”
我說道:“什麼玩意兒就車上說,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兒麼,就車上說。”
萬里雲不太愛講話,在一起了這麼長時間,他從沒有主動問過我們的情況,或許到現在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就說:“對啊,你們準備去哪兒?!”
“我們去大興安嶺啊,這趟車就要直奔吉林白城了,你哪兒的,咱們要是不順路,就沒法一起坐車了。”我說。
我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不順路,就趕緊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現在,立刻,馬上。
誰知萬里雲卻驚訝了:“這個時間去大興安嶺?!快封山了都。再說了,想去大興安嶺幹嘛去吉林白城,從阜新走內‘蒙’的線,直奔霍林格勒,一樣能進大興安嶺的。”
我擦,來之前我也查了半天地圖,知道去很多條去大興安嶺的路線,咱這次不是爲了抄近路,之所以去白城一是想了卻小賤一個願望,回村子查找爺爺的事情,第二就是蕭大瞎子的戰友在那兒,想找到飛虎神廟,非得跟這個戰友好好聊聊不行。
萬里雲不明所以,張嘴就出主意,所以小賤和蕭大瞎子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心裡講話,遇到這貨也算倒黴啊,好好的火車坐不上,還驚動了警察,搞不好自己幾個人都成了通緝犯了。
見我們不說話,萬里雲繼續道:“實不相瞞,我的家鄉就在大興安嶺附近,經常進去打獵,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們進山。”
早知道這貨是獵人,但沒想到對大興安嶺也無比熟悉。
我苦笑:“咱不是來旅遊的,進山不進山不重要,我們想找飛虎神廟!”
非‘逼’着我說實話。
可誰能想到,一說這個,萬里雲的臉‘色’頓時白了,幾乎倒退了一步:“你,你們也找飛虎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