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氣候乾冷,天黑的也快。
華書記跟我們班主任馬向英打了個招呼,我十分順利的回到班級上課。一轉眼就消失了半天,小賤這貨看到我就跟看到紅燒肉一樣,眼睛都放光。
沒等我坐穩當呢,他揪着我的袖子就問:“華萬福那個鱉孫又找你幹嘛去了?孫成海不都落網了嗎?”
我低聲道:“這老傢伙是來求我辦事的,特馬的,去了他家一趟,事情多的跟牛毛一樣,風水上隱患重重,並且還被人給算計了陰宅!”
小賤眼睛瞪成了牛蛋,好像在說,你怎麼竟能碰上這麼牛逼的事兒?
“說說,到底怎麼個情況啊,陰宅被人算計,難道他祖宗被刨出來了?”小賤賊兮兮的問道。
沒等我言語呢,講臺上正講課的老師發話了:“胡建坤,你在下面嘀嘀咕咕幹什麼,上來把這道題做一下!”
我擦,我一擡頭,這才發現講的是數學,一黑板,都是題目。
小賤自打我回來,就沒看過黑板,他根本不知道是哪道題,前排的韓洪濤還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好像要告訴他什麼。
但小賤目不斜視就上了講臺,唰唰唰,把這一黑板的題目全給出了答案,最後一丟粉筆頭,揚長而去,留下數學老師在原地無盡訝然。
他們不會明白小賤的厲害之處,別看這貨憨憨傻傻的,真要說起學習,全班都沒幾個能比得過他。
前排的小眼兒,呲着大白牙衝我來挑大拇指,那肯定是牛逼的意思。
小賤挺着胸脯子,仰着腦袋,就跟剛打完架回來的大公雞一樣,數學老師驚訝的目光變成了欣賞,從此之後,小賤就成了數學課代表。韓洪濤這廝抱着小賤的大腿,一臉祈求:“哥,以後抄數學,就靠你了。”
這個沒出息的完犢子,還特麼想當歌手!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纔跟小賤說出了原委,小賤差點兒把手裡的大饅頭給捏碎了:“又是邪教那幫癟犢子?!”
我鎖着眉頭,扒拉了一口飯:“那個紙人被做了法,很囂張啊,告誡我不要多管閒事。但他們也不看看小爺是誰,三腳貓的功夫就出來害人,不盡早剷除了這幫雜碎,整個保定市都安寧不了啊。”
小賤的血,熱的很快,這會兒就臉紅脖子粗了,大眼睛鋥亮:“咱們辦了他?!”
我一丟筷子,摸了摸嘴上的菜油:“辦,必須辦。不過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叫一個紙人成天抽打華老太爺,阻止他輪迴,這就說明,他的陰陽術極其高明。這事兒不能莽撞,得從長計議。”
小賤不解的說:“西涼,連你都沒把握?”
“這種術法我聽我師傅講過,想要破除也不太難,不過邪教那個高手也精明的很,只要稍有差池,華老太爺的亡魂可就萬劫不復了,到時候鬧出大亂子,你我可無法收場。一個祖墳的風水能影響到家族裡每一個人的命運,華萬福是市委書記,他要是出了問題,整個政府都得亂套,鬧不好還得驚動了上頭。”
“我是陰陽風水師不假,但做事必須周全,咱們得用自身的本事,把事兒辦的漂漂亮亮,不能鑽前不顧後,出了問題,可就真成好心辦壞事了。”我面色凝重的說道,同時腦子急速運轉,在搜刮四御仙書遣兵篇裡的神通術法。
我已經把所有的知識記在了腦子裡,但大多數都沒有運用過呢。
小賤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奶奶的,跟華萬福那貨待了半天,你小子講話還一套一套的了,老胡我嘴拙,比不上你,反正就一句話,咱倆是兄弟,也患過難,經過生死,紙人的這事兒,你要是尋思好了,必須喊上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豪氣干雲的說:“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咱們是黃金搭檔。”
吃過飯,我們便去上了晚自習,兇殺案剛剛平息了,同學們互相也有了瞭解,高一的課程不多,晚自習寫完作業就嘰嘰喳喳的聊天。
我在後面趴着,心裡想着紙人的事兒,爲了做到萬無一失,我準備放假回家跟老煙鬼進行請教。閒暇之時,我就盯着前排武靜芳的背影,心裡講話,小芳啊小芳,咱倆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現在怎麼把關係處成了這樣,哎,真是造孽。
我開始傳紙條,竟說些拜年的好話,但全都石沉大海,惹得很多女生都衝我投來了曖昧的眼神兒。
晚上回到宿舍,韓洪濤跟我偷偷的說,他三叔已經把孫成海那個歹徒審理完畢,被法院判了死刑。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書呆子還是坐在上鋪,靠着牆,伸着倆大腳丫子,孜孜不倦的看書,小眼兒一邊泡腳一邊跟我們講最近的新鮮事兒。小賤還是一副唯我馬首是瞻的模樣。
等熄燈之後,我雙手枕在腦後,睜着眼想心事。
有邪教的事兒,有的小芳的事兒,還有上清珠的事兒。
恍恍惚惚,我心裡涌現出一種強烈的滋味兒,我有些想家了。
進學校的新鮮勁兒已經磨沒了,估計很多同學都跟我一個心思,可我明白,花錢來這裡讀書,就得讀出個樣兒,我得叫我爸高興,他做木匠活多累呢,他不容易!
就這樣,日子平靜了下來,我們的學業逐漸步入了正軌,一轉眼就到了月底,我要說的可不是放假,而是考試。
每次月底都會有一次摸底考試,得驗證一下,這一個月的成果啊。
值得一提的是,小賤拿了全班第二,書呆子第七,小眼兒十八,我二十七,韓洪濤這個笨蛋三十九。
拿到成績單我就有點暈,特馬的,全班一共就五十二個人,我拿了二十七,連中等都排不上。想當初在初中時,我可是全年級前五名呢。
後來我一想,能考進這裡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出現了殘酷的競爭也在情理之內。
我是急的團團轉,這成績可怎麼給我爸看?
稀裡糊塗的放了假,我就被武靈耀的小車拉回了家,我和小芳的關係融洽了很多,時不時的也聊兩句,她考的不錯,第三名,一個勁兒的跟他爸顯擺。
我把嘴撇成了瓢,心說你能耐什麼,要不是一開學老出事兒,我把學習給耽誤了,能考出這個爛成績?
兩個小時候,小轎車便駛入了李莊,我心裡激動壞了,這一個月過的,就跟一年差不多。
我爸和老煙鬼都迎出來了,見到之後,哈哈大笑,我爸一個勁兒的拍我肩膀,老煙鬼抽着煙,眼睛都笑沒了。
我知道他倆想我,都是大老爺們兒,只有笑。
我爸跟武靈耀也算老熟人了,非要請人家喝酒,擡腿就出去買菜,武靈耀推辭掉,說徐姨還在家裡等着呢,自家的閨女也一月沒見面了不是。
我爸說好,等下次,來日方長嘛。
小轎車走了,武靜芳還扭頭,透過後玻璃看我,衝我扮鬼臉,我冷冷一笑,小樣兒你給我等着的,遲早把你娶回家!
到了屋子裡,我爸笑着說:“這一月不見了,你小子壯了不少,看來沒少吃。行,能吃就行。”
說着,就要拿皮尺給我量身高,果真竄了點,現在是一米八一了。
我看出來了,我爸是真高興,在這個當口,我更就不好意思把成績單拿出來了,多特麼寒顫啊。
誰知我爸突然問:“聽人家武老闆說,你們學校死了倆學生?現在咋樣了?”
我一愣,心說我老丈人的嘴真快,說這事兒幹嘛,我爸肯定着急啊。
我安慰道:“爸,兇手已經落網了,現在被判了死刑,學校裡沒啥風波,你不用擔心。”
我爸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哎,這天底下怎麼這麼亂,學校裡還出這檔子事,早知道咱們就不去那個學校了。剛纔武老闆家的閨女跟我說,本月還考試了,他拿了個第三名,小子,你學習成績也夠好,拿了第幾名啊?”
嘿!
小芳啊小芳,你這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嗎?!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算你狠。你給我等着的!
我支支吾吾的拿出了成績單,說考了二十七名,中等偏下。我爸明顯愣住了,但緊接着就笑:“一開學就鬧人命,誰能考好啊,考試這東西,根本沒個準頭,這次不行,下次努力唄。你跟你師傅聊聊,我去買酒!”
說着就走了出去。我這才心情好過了點。
老煙鬼一如既往的猥瑣,但他這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我看着是那麼稀罕!
我笑了:“老煙鬼,一會兒咱爺倆可得喝兩盅,可把我給想壞了!”
我恨不得摟住他,狠狠親一口,我倆的關係可是槓槓的,但是那一身煙油子味兒,我還是算了。
老煙鬼還端着勁兒呢,嘿嘿一笑:“特馬小兔崽子,還是這麼油嘴滑舌,爲師問你,修煉有沒有耽誤?”
“哪能啊,咱天天五更起,先扎馬,後觀氣,這一個月進步可不小呢。”
老煙鬼這才原形畢露,大笑:“算你小子還有點毅力。”
說着伸出手,就開始摸我,從肩膀摸到腳踝,不住點頭:“恩,骨正,脈平,身體無礙,氣勁蓬勃,長進不小。”
我被摸得的嘎嘎笑:“就個把月而已,身體還能出啥問題?哎呦,你輕點,我有癢癢肉!”
老煙鬼意味深長的說:“你小子別跟我扯淡,我可不好糊弄,學校裡的兩起兇殺案恐怕沒那麼簡單吧?連胡家的保家仙都請出來了,你沒死那兒,就算祖師爺顯靈!”
我一下就驚呆了:“你……你咋知道胡家保家仙的事兒?”
老煙鬼一挑門簾:“走,進屋說,我正巧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給你。”
嘿,巧了,我也有事兒找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