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偉走了之後,我們三個直接被班主任馬向英叫道了辦公室詢問緣由,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一五一十的說了,當然,我可沒有暴露自己的能耐,只說華書記被現有的證據說服,把注意力從我們身上轉移了。
至於誰是兇手,現在還不確定,也沒有突破的方向點,只能是一步一步來。
馬向英放了心,但又好一頓教育,隨後我們才步入教室。
此刻都過去半天了,是上午最後一節課,講的是英語,我麻利的從書桌裡掏出嶄新的課本,認真聽講着。
有了初中紮實的底子,這門曾經最叫我頭疼的課程,現在變的遊刃有餘。
兇案已經發生兩天了,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上着課呢,就有很多同學往我這兒瞟,把我瞟的亂七八糟的。
等下課後,我把小賤拉倒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說:“機會來了,晚上跟我去四樓走一趟。”
小賤聽完眼睛瞪成了牛蛋:“今晚就動手?”
“廢話,你還想等到過年嗎?今晚執勤的刑警歸隊,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小賤有些興奮,搓搓大手說:“行,就按你說的做,不過你得告訴我,晚上去四樓怎麼查?畢竟連人家法醫都沒找出有價值的線索。”
我鄙夷的笑了:“法醫算個屁,他們只能在死人身上瞎搗鼓,而小爺我追擊的可是靈魂。今晚我就準備招出華超的鬼魂,問問到底是誰下的手,這比尋找線索可麻利多了。”
“我cao,真的假的?”小賤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高深莫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陰陽風水師可不是吃乾飯的,你就瞧好吧。”
小賤弱弱的說了一句:“沒鑰匙,咱們可上不了四樓,你如果真牛叉,就把這事兒擺平吧。”
說完,這貨直奔了食堂,沒出息的玩意兒,一天就知道吃。
我嘬着牙花子頭疼的厲害,是的,我的確把鑰匙這事兒給忽略了,沒有鑰匙,連個狗屁都上不去。
思來想去,我只有玩兒渾的了,鑰匙就在戴宿管身上,借用一下總是可以的。
下午的課程很豐富,都是副科,歷史政治還有化學,最後一節竟是體育課,把小賤給美的,他說這課程安排的妙啊,上完體育課就能直奔食堂,比別的班的同學都快,買飯不用排隊。
你說我怎麼這麼鄙視他?!
吃完飯,就得上晚自習,亂哄哄的,沒個消停勁,人們可都議論開了,說什麼的都有。我們家小芳還給我傳紙條,上面寫着,用不用叫我爸過來幫忙。
這是在關心我,我天,我的小心臟以每秒八十下跳動着,回了一句:事情都搞定了,不用麻煩老丈人,晚上操場見吧,我喜歡黑燈瞎火。
紙條回來了,就兩個字:滾蛋!
等下了晚自習,我以戀戀不捨的眼神望着武靜芳,而我的女神只是一甩秀髮就跟舍友離開了,皺着眉頭還在和室友小聲嘀咕什麼,就我和小芳多年的親密度而言,我能輕易的讀懂她的脣形,她再說:咱們班的陳西涼非常不要臉,你一定要小心,幫忙擴散下!
我努力的勾起嘴角,不叫自己哭,其實我的心吶,都碎成了餃子餡兒。真應了那句話,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就在我暗自神傷的時候,小賤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頭:“幹啥呢,抓緊時間吧,偷戴宿管的鑰匙可是技術活兒!”
我這才收拾了心情離開教室,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已經把我的計劃說給了小賤聽。
等回到宿舍樓之後,學生的數量可真不少,高一的新生,高二高三的學長,進進出出,忙碌的很。也有很多就守在三樓的樓梯口,向上望着,估計心裡的好奇就跟貓爪子撓一樣。只是他們不敢上去,雖然執勤的刑警已經離開了。
而此刻的宿舍裡,韓洪濤正跟小眼兒和書呆子悄悄嘀咕着,還時不時的看我,應該是在闡述審訊室裡我威風八面的事情,我拒絕個人崇拜,所以我他們三個不管誰過來跟我要簽名,我都會一腳給他踹死!我發誓!
眼瞅着快要九點了,馬上就得熄燈,我給小賤使了一個眼色,我倆就悄悄的走了出去。
此刻,樓道里已經沒有學生了,大多數都在水房和廁所耽誤時間,我們徑自來到了一樓,眼瞅着宿管室裡亮着燈火。
小賤的一張大臉皺成了菊花,問道:“你確定你那計劃能行?這事兒要穿了幫,咱倆可真就有理說不清了。”
我點點頭:“放心吧,這個計劃不會出錯,其縝密性和嚴謹性,都是不可多得的。”
“我cao,把戴宿管打暈了拿鑰匙,還特麼有嚴謹性?”
咳咳……
我很認真的說:“出了事我承擔,你就別瞎擔心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到底啥想法?”
“都走到這兒了,我還能有啥想法,幹吧。等熄燈鈴聲一響,咱們就動手。”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鈴聲響徹整棟宿舍樓,唰的一下,各宿舍的燈光全熄滅了,就見宿管室的房門打開了,一臉嚴肅的戴宿管拿着手電筒就走了出來,張嘴就喊:“熄燈了,都上牀睡覺。”
我倆趕緊就隱藏在了樓梯口,小賤的呼吸都急促了,大臉蛋子上都是冷汗,拳頭攥成了鐵疙瘩。別看這貨人高馬大,但對階級同志下手還是第一次。
我安慰他,之所以這麼做全都是爲了查找兇手。
小賤很嚴肅的說:“你下手可輕點!”
我應允了,然後一腳就給他從樓梯口踹了出去,這小子哎呀一聲直奔樓道盡頭的水房跑去,這一下就被戴宿管給逮住了,他直接衝了過來,喊道:“你給我站住,熄了燈還沒進宿舍,咱們得說道說道。”
可是等他剛經過樓梯口,我直接探出了一指,正好點在了他後頸的天柱穴上,戴宿管悶哼一聲,跟麪條一樣就軟了。
被我點了睡穴,再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來了。
我接住他的身體,招手把小賤喚回來,我倆擡着他就放在了樓梯上,小賤誇張的說:“出手夠麻利的啊,你用的磚頭還是木棍?!”
我沒搭理他,直接在腰裡摸出了一串鑰匙,不用想了,這串鑰匙裡肯定有一把能打開四樓的鐵柵欄門。
“我們得快點兒,找回了華超的鬼魂,問清楚一切,還得回來還鑰匙呢。”
我倆一口氣就爬上了四樓,麻利的打開鐵柵欄門,一股凜冽的腥風就吹到了臉上。
這條樓道黝黑黝黑,沒有一點光亮,安靜的叫人心裡發黃,我感覺每扇房門裡都有一雙眼睛望了過來,死死的盯着我倆,恨不得一口把我們給吞了。
這裡昨天還血流滿地,今天已經乾淨如初了,水泥地曾明瓦亮,肯定用清水衝了不止一次。
小賤捅了捅我:“這地方剛死了人,真特麼瘮的慌啊。”
“瘮的慌?我告訴你,但凡橫死之人,頭七的晚上必定折騰一翻,那個時候纔是真恐怖呢。今天才第二天,我們還算撿了個便宜。不要多言了,就是那個宿舍,走,進去!”
我倆一前一後的走進了案發地點,那個腥味兒就更大了,我想到昨天早上,華超被腰斬的情形,一地腸子鮮血,嘖嘖,慘不忍睹啊。
小賤道:“沒錯了,我又聞到了蛇的味道。腥臭味,對,就是這個味兒。”
看樣子殺華超的兇手跟蛇有脫不開的關係,我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計較。
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香灰,在房間的四角都撒了一點,然後在房間正中央點了跟蠟燭,用一塊玉壓着十七張白色紙錢。
你要問我這些材料是怎麼來的,實話告訴你們吧,我臨來這裡上高中,就按照四御仙書遣兵篇裡的秘術,製作了很多材料,今天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而招魂的術法也是其一。
我撒香灰,點長明燈,壓紙錢,都是在祭拜亡魂。這可是包碧紅的宿舍,當年她就死在了這裡,現在又多了一個華超,所以我不確定,這裡到底有幾個髒東西。
小賤興奮的直搓手:“這就是陰陽術法?”
我擡手丟給了他一道靈符,這符名爲‘四天王泰山臨凡’,是遣兵篇裡很厲害的一道符,專門剋制厲鬼,以四大天王的神威保護自身周全,省的被厲鬼上身。
“真正的陰陽術還沒施展呢,你把這道符貼在前胸,自己小心一點,我馬上就開始招魂!”我很認真的說。
小賤點點頭,臉上的興奮勁兒漸漸斂去,明顯的緊張了很多,畢竟我招的可是鬼,人鬼殊途,又有幾人能做到波瀾不驚呢?
說實話吧,我也是第一次招魂,心裡慌亂的不行,我暗自禱告,別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不然的話,整棟宿舍樓都得亂套。
我是把心思壓了又壓,然後開始施展神通。
從懷中拿出一張白紙,折成了小船,在地上撒上大片香灰,並且用沾了硃砂的毛筆在香灰上畫了一道大符,抖手將小船丟在上面,又從懷裡拿出了一片柚子葉,放在船頭。
最後我從懷裡摸出了一個飯盆,裡面裝着半盆水,旁邊還搭着一根筷子!
小賤都看傻了,不明白我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我沒時間跟他解釋,眼睛一眯,雙手一搓筷子,直接在水裡旋轉了起來,同時狠狠一跺腳,地面上的香灰亂顫,口中吟誦:“舟船顛沛,九幽相會,一葉一符,暢通冥途,若離三途,水碗明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話音未落,就見一地的香灰沸騰如煮,就跟變成了一條大河一樣,那靜止不動的小船,詭異的蜿蜒前行,在香灰上留下了一條清晰的痕跡。
旁邊的飯盆裡,筷子還在直立旋轉,一層層陰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時暗地裡也加足了小心,可就在這時,耳輪中‘噗嗤’的一聲,摺紙小船碎成了稀巴爛,飯盆裡的筷子也被彈起老高。
房間四角的香灰亂舞,中央長明燈熄滅,共十七張白色紙錢漫天飛舞。
嗚——
一陣陰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