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被韓偉隊長的這句話給震驚了,華超是華龍的親弟弟,案犯現場是包碧紅自焚的宿舍!
這兩點線索足以叫我產生無數聯想,難道真是包碧紅的鬼魂作祟麼?
不,我還是不能否定自己之前的觀點,因爲宿舍樓裡沒有煞氣,根本不存在厲鬼。我可以用我陰陽風水師的名頭做保證。
我情不自禁的說道:“韓隊長,包碧紅的事情我也有過耳聞,不知華龍和伍鳳賢在入獄後,有沒有發生什麼情況?”
韓偉吐出一個眼圈兒,平靜道:“兩人在入獄後的當晚就雙雙斃命,他們貌似看到了什麼最爲恐怖的東西,以至於心肌梗塞而死,獄警發現的時候,屍體都涼了,根本沒來得及搶救。”
我心中一沉,就韓偉的敘述來看,極有可能是包碧紅的鬼魂作祟。但華龍兩人的死法,跟自己的夢境出入很大,夢裡華龍被剝了皮,伍鳳賢被鋼筋穿透了身體
。
或許這些畫面就是華龍兩人所感受到的情景,他們是被活活嚇死的。
可問題來了,一般的厲鬼報復之後,便能化解心中的戾氣,不至於再去害人,雖然華超是華龍的弟弟。
鬼比人要簡單,他們恩怨分明,一般不會傷及無辜的。並且華超的死與華龍伍鳳賢的死截然不同,他是被腰斬的。如果是包碧紅出手,爲什麼要改變殺人的方式呢?
由此我進行推斷,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又或許,殺死華超的並不是鬼。
我問道:“韓隊長,就你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有沒有突破的方向?”
韓偉搖搖頭:“案發地點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跟華超自己把自己腰斬的一樣,連兇器也找不到,並且在排查嫌疑人的時候,整棟樓的學生都在睡覺,都有不在場證明。還有四樓的柵欄門,沒有鑰匙根本就打不開,打開了,鎖也就壞了。貌似這個兇手是從樓外順着四樓窗戶爬進來的!”
我面色一變,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窗外那張怪臉,焦糊一片,都在掉渣兒。難道就是這怪臉順着牆壁爬上了四樓?!
不對,那華超是怎麼上的四樓呢?他同樣穿不過鐵柵欄門不是。
我的腦子徹底亂了,而韓偉又點燃了一根菸,同樣一臉的愁雲。因爲明天一早,他就得給市委書記華萬福一個交代。
先後兩個兒子死亡,白髮人送黑髮人,何等的悲哀,如果不能給予一個明確的答覆,恐怕明天這一關就不好過了。
我們被送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這一天的課程算是白瞎了,而此時校園裡人來人往,應該剛下晚自習,準備回去休息了。
華超被殺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震動了第一中學,要不是在學校和警方的雙重壓力下,肯定會鬧出大動靜。
很大一部分學生都怕的要死,因爲能無聲無息的殺死華超,同樣能如法炮製的殺死他們
。華超是被腰斬的,這個死法也太慘了一點。
好在有三名市局刑警沒有離開,他們應校方領導的要求,要執行連續一週的巡衛任務,確保學生的安全,也是在爲他們吃寬心丸。畢竟這件事太兇殘,真要鬧起來,不定會有多少人選擇退學,那保定市第一中學的名聲就全毀了。
我們三人回到學校,首先找班主任馬老師,跟他說明了情況,解除了自身嫌疑。馬老師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叫我們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畢竟都折騰一天了。
不過我能看出,馬老師的神情很萎靡,如果不順利破案的話,恐怕他這個班主任是當不成的。
可我們到了宿舍後,眼前的一幕叫我們目瞪口呆。
門前被橫了一條鐵絲,鐵絲上掛着四條紅內.褲,而紅內.褲下面,用整整八個紅色暖壺擺成了十字架,一側牀頭掛着三顆大蒜,另一側貼着一張白紙,上面鬼畫符一樣寫滿了東西。
我cao,好大的陣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都是防鬼用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就這些玩意兒,別說厲鬼了,就是孤魂野鬼都擋不住。
“整的這是啥啊?”小賤甕聲甕氣的說道。
韓洪濤一下把四條紅內.褲都揪下來,直接丟到了地上。
而小眼兒和書呆子一看我們回來了,立馬過來迎接,一個勁兒的說:“我天,你們怎麼現在纔回來,到底咋回事兒?怎麼說死人就死人啊。”
整個學校,除了我們三個進入了案發現場,看到了屍身,其餘的學生都沒這個緣分,所以心裡好奇的要死要活。
我們清理了這些暖壺,直接爬上了牀,這時候宿舍已經熄燈了,我心裡又亂的很,一句話不說就躺下了。
韓洪濤冷冷一笑:“華超死的慘呦,從腰這兒給斬斷了,腸子下水流了一地。並且他死的地方正是包碧紅自焚的宿舍。小眼兒,你能猜到兇手是誰了吧?”
小眼兒倒吸了一口涼氣:“華超死在了四樓我就感覺邪性,四樓被鎖的死死的,誰都上不去,他偏偏死在了那兒!看來果真,果真是包碧紅的冤魂不散,我趕緊把內.褲掛上
。”
書呆子也是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警,警察怎麼說?要真是鬧鬼,可怎麼辦呀,不行,我明天就給家裡打電話,我不在這兒上了。”
小賤甕聲甕氣的說:“你倆咋這麼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怕啥?!”
“對,我同意小賤的說法,這事兒早晚會水落石出。睡吧。”韓洪濤說完就躺下了,並且直接用毛巾被蓋上了腦袋,恨不得把自己縮進牆裡。
特麼這貨說的好聽,其實也慌張的很。
等宿舍安靜了下來,我開始揣摩這案子的線索,而挨着我牀鋪的小賤卻悄悄的說了一句:“西涼,其實我這兒也有一個線索,只是剛纔人多我沒有講出來。”
我一下來了精神,翻身看着他:“你有線索?你發現了什麼?”
小賤壓低了聲音說:“我發現在案發現場有一股腥味兒,臭烘烘的。”
“我呸,華超都被腰斬了,血都流到了三樓,怎麼可能沒腥味兒。”我十分的無語,不準備跟他廢話了。
誰知小賤卻說:“我說的不是血腥味兒,而是蛇身上的那種腥臭。你知道的,我爹是出馬弟子,而出馬弟子的家裡都供奉保家仙,按照常理來說,保家仙一共分胡黃兩類,胡是狐狸,黃是黃鼠狼。但實際上,保家仙還有其餘的種類,只是很少而已,而我家供奉的卻是黑蛇。”
黑蛇?!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老煙鬼曾經跟我講過薩滿教的一些事情,但並不是很深入,所以我瞭解的只是皮毛。
就聽小賤講道:“供奉保家仙就是爲了保護家人的周全,並且改善個人的運勢。起初這條黑蛇與我爹有仇,生死之仇啊,但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就化干戈爲玉帛了,由敵人變成了親人。每次過年的時候我都會給黑蛇供奉燒雞,我也見過對方的真身。我自身練習的黑蛇纏絲勁,也是保家仙傳授的。”
我聽到這裡,總算對保家仙有了點了解,點點頭說道:“所以,你對蛇類的氣息很敏感?”
“是這麼回事兒,我一到案發現場就聞道蛇身上的腥臭味兒了,但華超屍體上的血腥氣太重,把蛇的腥臭給蓋住了
。並且當時人多嘴雜,那個勞什子的市委書記華萬福差點兒把咱倆吃了,我根本就沒機會說。”小賤揉了揉鼻子。
小賤的這個線索使我精神一震,我的大腦立即轉動開來,片刻的功夫就生出了一個想法。低聲道:“等執勤的刑警撤了,我得上四樓查探一下。沒準兒能搞清楚兇手是誰。”
小賤一下翻了身,眼巴巴的問我:“你又有啥鬼點子了?”
“到時候再說吧,我也只是猜測,不過你得跟着我,我需要一個幫手。”
小賤嘿嘿笑着:“說的都是廢話,沒我,你能幹成啥事兒?”
我特麼就草了,再也不跟他講話,轉身直接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繼續早起修煉,小賤這塊狗皮膏藥算是黏上了,不過我們並沒有在樓道里,省的被執勤的刑警看到,再扣上嫌疑犯的帽子。我來到了操場,站在了高大的看臺上展望四周,效果也非常明顯。
而小賤也給我展示了他的黑蛇纏絲勁,別看他壯的跟牛犢子一樣,可真操練起來,渾身綿軟無骨,雙臂就跟麻繩一樣,扭曲變換,出招凌厲,空氣都給撕裂了。
我頓時肅然起敬,這蛇拳真心厲害,估計被戳一下,就得骨斷筋折,有了這個好幫手何愁不成大事。
哇哈哈哈,我大笑三聲,被小賤罵了句傻逼……
等進入教室,所有同學都看我們,因爲昨天進局子的事情是瞞不住人的。武靜芳一臉的關切,但是她沒有跟我講話的機會,我只有用一種‘放心,我沒事’的眼神看着她。
昨天發生了兇案,今天能不能正常上課都是兩說,但我一直在期待着,可是等上課鈴聲一響,進來的不是班主任馬向英,而是市局的刑警隊長韓偉。
“陳西涼,胡建坤,你們兩個出來一下。配合警局調查血案!”
我擦,還有完沒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