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我太熟悉了,自從進了這屋子,我起碼被她埋汰了十回,我心裡講話,孫丟丟啊孫丟丟,你也就是來的不是時候,要剛纔一幫日本鬼子站在你跟前,嚇也能嚇死你。
但下一秒,我忽然感覺到小雞.雞,吹來了過堂風,我低頭一看。
我特麼光着半個屁股呢,剛纔光顧了噴童子尿,忘記拎褲子了。我說孫丟丟怎麼會說我們骯髒,原來……
“唉呀媽呀,進來咋也不敲門,把我老胡都給看光了。”
胡建坤這犢子趕緊拎褲子,但他的屁股被摔了,一動就疼,哎呦哎呦的,急的都快上天了。
孫丟丟真缺德,比我倆都大,竟然一點都不顯害臊,你說我倆大小夥子拎褲子,你在門口看什麼玩意兒?
沒見過是不是?!
不對,她已經不是那啥了,應該見過真槍實彈,我這心更加痛苦了。
我倆互相攙扶着站起來,孫丟丟用一種我說不出道不明的眼神看着我們,就跟看見倆剛從茅房飛出的綠豆蠅一樣,怎麼這麼噁心。
我倆離的近了,她趕緊捂住了口鼻,眉頭蹙成了小山坡,爲啥,因爲我倆身上一股子尿騷味。
這特麼也不能怪我們啊,那日本鬼子在跟前兒杵着,你說不尿他們,還等啥?
這時候,面色陰沉的小鱉和一臉激動的薛林山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味兒?!”薛林山一到門口就捂住了鼻子,可緊接着就看到我和小賤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裡,他興奮道:“西涼,這裡屋叮叮噹噹的這麼半天,到底把厲鬼捉住了沒?”
小賤的屁股還是不疼,得意洋洋的說:“薛主任你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麼,我和西涼那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出馬,絕對能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孫丟丟乾嘔了一下,罵了一聲變.態,轉身就走。
我特麼無奈了,你要是不會用詞你就別說,什麼特馬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可是清白的……
薛林山可高興壞了,一把摟住我和小賤的肩膀,大笑:“我就知道你們是好樣的,那個……那個厲鬼都被打死了?”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全滅了,這幫狗日的還挺囂張,現在沒有危險了。對了,孫大炮怎麼樣?”
一問這句話,小鱉就冷哼了一聲,把我倆推開,徑自走進了裡間屋子,開了燈之後,這個冷酷掉渣的傢伙可就變了臉色。
小賤低聲道:“這回可把這個完犢子給鎮住了,看他還囂張不。”
誰知小鱉第一句話就是:“關起房門,叮叮噹噹半天,你倆出來一身的尿騷味,把這裡弄的一片狼藉,就說是滅了厲鬼?!我看你們是糊弄鬼呢吧!”
臥槽!
原來他到現在都不相信我們!
我們折騰半宿,累死累活,奮起反抗,這特麼都爲了誰?
我的眼珠子一下就紅了,我叫你囂張,叫你冷酷。
冷不丁就蹦出了一句話:“你再敢放屁,我就弄死你!”
小賤就跟不認識我一樣,驚訝的看着我。他知道我是真急了。頓時擰起了眉心,死死的看着小鱉。
小鱉瞳孔一縮,他重新打量着我,貌似一瞬間就發現了某種危險,我就跟脫胎換骨一樣,從一個無害的高中生,變成了亡命兇徒。
小爺我也算經歷了大風大浪,來你們這兒可是幾番受氣,我特麼就不應該管這檔子事。現在滅了鬼,救了孫大炮半條命,你們不但不感激,反而去懷疑。
很好,都說黑社會不是玩意兒,我看還特麼不如那幾個日本狗呢。
來啊,動手啊。小爺的手段可沒施展出來呢!!!
其實我哪裡知道,在這一刻,自我身上就涌現出了無窮殺氣,這是積攢在內心的怨念,其實我經歷了這麼多靈異事件,滅了這麼多鬼,自己身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一些陰氣,這些陰氣聚少成多,往往會迷惑一個人的心智。
我深知這個道理,也時刻的在去控制。但今天我控制不了了。反正一堆一塊,一百多斤都在這兒擺着,你要有那個能耐就把我放倒,但只要小爺有一口氣,我絕對不叫你好過。
我特麼就是這麼個犟脾氣!
就在我倆互相對峙的時候,薛林山趕緊打圓場,乾笑着向我賠不是,他懂我的厲害,並且我之所以來這兒也是因爲看着他的面子,就是說出大天來,他也的向着我。等給我賠了笑臉,就開始指責小鱉,說他什麼都不懂還竟攙和,要是耽誤了大事,你根本吃罪不起。
同時,我向屋子裡一看,孫大炮蓋着棉被,一臉的青黑,感覺就跟要死差不多,孫丟丟別看在我倆面前叫喚的歡,放蕩不羈,可現在就跟個未出閣的大閨女一樣,圍着孫大炮團團轉,黑乎乎的眼影全花了,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着急。
行,這個放蕩女還算有點孝心,我敬重孫大炮是條漢子,要是養個白眼狼,這不是寒心麼。
不過事到如今,我說什麼也不可能給孫大炮治療了,反正倆胳膊的事兒,人也死不了,先晾涼吧。
我對薛林山講:“薛主任,你也別上火了,我賣你的面子,來也來了,力也出了,現在我再跟你說一次,厲鬼已經被消滅,孫大炮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我也知道,這裡有些人不太相信我,也不歡迎我,我也別找不痛快,你現在就把我們送回學校,折騰半宿了,我也累了。”
薛林山一聽就急了:“不是,西涼你可別往心裡去啊,咱憑良心講,懂玄學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不知道你的厲害也是應該的,你怎麼跟他們一般見識?”
小鱉冷哼一聲:“薛哥,也就是你這樣的老實人會上當受騙!”
“你特麼給我滾犢子!”薛林山真急眼了,推推搡搡把小鱉弄到了裡屋,離我遠遠的。
我現在真心沒工夫跟他們廢話,我頭都大了,就一句話:“你送不送?你不送,我倆走也能走回去,這些年別的沒幹,成天修煉了,就是爬,也能爬到學校。”
說完我和小賤一前一後的就往外走。
薛林山算了沒招了,舉着雙手就跟要投降一樣,苦着臉道:“送,我送,你們就是特麼活祖宗!”
我知道,這老小子也揪着心呢,畢竟他和孫大炮是過命的交情,但孫大炮的閨女和手下太不講究,我要是老吃這樣的啞巴虧,那就真成傻子了。
不過臨走前我跟孫丟丟說了一句:“我陳西涼也不是窩囊人,我幫了忙發反倒被誤會,這說出去都丟我師傅的人,你們不信不要緊,剛纔不是照相了嗎?拿着交卷去沖洗,沖洗出來,你們就全明白了。”
說完,我口乾舌燥的,瞅着財神爺供桌上有瓶飲料,我拿起來就喝。
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我肚子咕咕叫的厲害,但沒辦法,一桌子飯都被掀翻了,我只能忍。
現在可立冬了,大晚上的北風嗚嗚吹,就跟冰棱子一樣。薛林山只有破摩托,我和小賤全坐在後面,一陣轟鳴,摩托車就離開了這個院落。
孫大炮爲了封鎖消息,這事兒誰都沒言語,所以我們離開這裡,也算無聲無息了。
路上的時候,薛林山開的特別慢,一個勁兒的跟我說拜年的話,反正萬變不離其宗,就是叫我別放手,畢竟孫大炮還沒痊癒呢。
其實我也是個熱心腸,剛纔有火,頂着腦門子,拼命都不在乎,可現在火消了,又開始惦記着孫大炮這條漢子的磊落之處。
我想到了上清珠,這東西治癒外傷可不是一般的好,但是自從去年遭遇狼爺,掌櫃的那幫盜墓賊之後,就再沒用過這寶貝。估計也跟這一年過的比較平淡有關係,連個皮都沒破,用上清珠幹毛!
想到了上清珠,我就想起了水聞一水姐,這個動若雷霆的女中豪傑不知現在在哪裡,呵呵,希望能早些見面。
總之,薛林山一個勁兒的挽留,我一個勁兒的想別的事情,等到了學校之後,叫了半天門,傳達室的大爺纔出來,戰戰兢兢的。
我問薛林山這老頭怎麼了,咋這麼害怕?!
薛林山低聲道:“哎,還不是因爲頭年謀殺案的事情嗎?那個邪教成員孫成海,被打的血呼啦,五花大綁的丟在傳達室門口,大清早起來,誰看見不嚇一跳?這老頭算是中了病了,最受不得驚擾,成天罵街,說邪教這幫犢子,你抓住了不打死他,丟我門口乾嘛?!”
我一聽這個,我和小賤就愣住了,想笑還得憋着,差點兒出了內傷。
進入學校之後,幸虧有薛林山,不然我們連宿舍都進不去,分別的時候,薛林山又求我,明天說什麼也得過去瞧瞧,人命關天吶。
我只說了一句明天再說,我也忙着呢。我不學習,你替我高考啊。
等進了宿舍,一股暖烘烘的臭腳丫子味就鋪面而來,啥也不說了,被窩最美好了,我倆躺下就睡,但第二天依舊是五點多起的,沒辦法,勤快了這麼久,沒偷懶的習慣。等來到操場,呼吸着凜冽空氣,感覺昨天的事兒就跟做夢一樣。
小賤哈氣連天的打了一套黑蛇纏絲勁,而我扎着馬步,差點兒睡着了,等六點多,天色亮堂了一點,我才捕捉那絲及其珍貴的東方紫氣。
經過這一年的鍛鍊,我的觀氣術明顯有提高,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大成,老煙鬼可是講過,大成之後,我特麼就能飛了。
白天上課,相安無事,反正我這個成績差的學生,也引不起老師的注意,同學們也不愛跟我玩兒,也就是韓洪濤這貨沒事兒找我侃大山。
其實我心裡一直裝着孫大炮的事兒呢,準備中午吃飯找小賤尋思尋思,可剛一下課,小賤就堵在我們教室門口了,衝我着急白臉的招手,等我過去後,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西涼,大…大事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