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結果都不知如何,還想着段盈盈,真是一句令人痛心的話,除了答應她,我已經不知該說什麼適合。向飄飄看我答應,也安了心,她緩慢的把道袋解下來,並喊段盈盈,段盈盈快速跑過來蹲在旁邊,她把道袋交給段盈盈,讓段盈盈拿出她的錦囊,看寫的是什麼,給她讀一讀。
段盈盈早就看見向飄飄的情況,一直傻傻愣愣站着不動,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如何?當然她聽見了剛剛向飄飄對我說的話,或許是悲傷,又或許是感動,眼淚吧嗒吧嗒流着,手忙腳亂在翻向飄飄的道袋,從裡面拿出向飄飄的錦囊,拆開,又從錦囊取出一張黃紙,讀出兩句話:此生氣數盡,轉世再續緣。散魂,湘西,鳳凰,季遇。
向飄飄聽完以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對段盈盈道:“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
段盈盈嗯了一聲,就在那剎那隆隆隆幾聲,我們右方的通道傳來聲音,封閉着的石頭嘩啦啦一片倒塌下來,不知是不是白少堂在裡面做了些什麼。我連忙取過程懷火的狙擊槍把子彈倒出來,用短劍割破我的手掌在子彈上染血,程懷火覺得我是瘋了,問我要幹什麼?我沒回答他,我對段盈盈道:“照顧好飄飄。”
其實我知道向飄飄已經不行,此生氣數盡,我能讀懂這意思,轉世再續緣我則不敢肯定,或許向飄飄知道吧,但她絕對不會告訴我。我站了起來剛打算走,向飄飄突然抓住我的褲管,聲音很含糊的道:“不要煉……”
她讓我不要煉段盈盈,我好想答應她,但現在這樣的段盈盈我真的好不習慣,我不喜歡她的自私,比如剛剛讓我放棄程懷火:“你不要再說話,好好休息,我去搞定白少堂。”
說完,我連忙走人,去到通道對面的一根柱子邊沿,狙擊槍對準通道口等待着。
一分鐘、兩分鐘,突然裡面丟出一顆手榴彈,我開槍打爆,轟隆一聲響,皇陵頂端又有許多石頭落下來。等這些聲音都散退,白少堂的聲音飄了出來:“金夜雨,你們已經沒有戰鬥力,我還有三個人,我們談判吧,你解你的咒,我拿我的金銀財寶,你認爲這筆買賣如何?”
我喊道:“原則問題拒絕談判,皇陵的東西只屬於皇陵,擅闖者只有一條路:死。”
“談你媽啊,你個烏龜王八蛋,我要替白白殺了你。”說話的是程懷火,他已經走過來,舉着一把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衝鋒槍站在柱子另一邊。
“殺白白的兇手不是死了嗎?”
“兇手是你,你爲一己私慾派她過來,錢就那麼重要?比自己女兒的命重要?”
“不是沒死全嗎?”
如此冷血無情的迴應,程懷火都氣炸了,他還想繼續罵,我阻止了他,我們不做口舌之爭。
我對白少堂道:“白少堂,如果你跟我說爲了白白你現在要出去,求我放過你,我敬重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那麼狼心狗肺,懶得跟你廢話,要來便來。”說完我對通道口裡面開了一槍。
程懷火對我道:“我們去前面的柱子,我有夜明珠,我丟進去,你開槍。”
我同意了下來,並且抓緊時間行動,快速往前面衝,白少堂看見有機可乘,連忙和另兩個僱傭兵開槍,一排排子彈打過來,都沒有打中我。接着是程懷火過來,我先開一槍給他掩護,他自己又開了幾槍,有驚無險來到我旁邊,剛站好,子彈噼噼啪啪打在柱子上,陣陣石子和灰土飛揚,遮蓋住視線。
等槍聲停下來,裡面的白少堂又道:“金夜雨,難道我們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子彈大不了我?”
我沒有回話,因爲這時候視線已經變回清晰,我的狙擊槍上了膛,示意程懷火扔夜明珠。程懷火的夜明珠早就準備好,揮手就能往裡面扔,夜明珠的光芒瞬間把通道里面的情況照得異常清楚,我看見兩個僱傭兵一左一右蹲在出口後五米的石壁邊上,手裡都拿着槍對準外面。他們發現夜明珠丟進來,不知什麼東西,但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夜明珠開槍,而我趁機一槍幹掉一個。
白少堂大聲喊着另一個往裡面退,靠近他,我和程懷火追過去。我們來到入口,槍口對準轉角處,只要白少堂出來我就能一槍狙殺他,不過這老東西很聰明,不出來,廢話卻是一大堆。
我對程懷火道,你走遠點對着我這邊開槍,記住不要打到我,開完槍你大聲喊:“李綿芳你竟然沒死。那老東西可能會信以爲真,只要他探頭看,我立馬開槍爆他的頭。”
程懷火說這主意不錯,悄無聲息就端着槍走開,等站好位置,直接對我這邊開槍,子彈打在我頭頂的石壁上,嘚嘚嘚一通亂響。接着程懷火大喊起來,就照我對他的話喊,結果白少堂那邊真有動靜,但探頭出來的不是白少堂,而是僱傭兵,雖然他速度很快,一彈出來看了一眼就想閃回來。不過我的子彈更快,扳機一扣,他應聲倒地!我順手拿了一張靈符念着咒語撒進去,一團巨火往裡面狂奔,但真如林振堂說的那樣,這團火還沒去到轉角處已經徹底被撲滅。
白少堂道:“金夜雨,你很聰明,不過道術對我沒用,你再用我就破了你。”
“你出來,不出來我丟炸彈了……”
“你有炸彈需要和我廢話?”
我恨我沒有!不過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怪物,我又摸出兩張靈符,同時向程懷火招手,他走過來蹲着,槍口對準裡面,我才空出手用靈符招出五頭怪物,它們噼噼啪啪往通道里面跑,速度很快,力量很大,轟隆轟隆的聲音傳出來。悲劇的是,它們剛跑到轉角處就撲撲撲幾聲,一頭頭都變成一灘血肉,我還沒看清楚白少堂用的什麼辦法來破。
麻煩了啊!怎麼對付他?我正想着,段盈盈突然喊了一聲,讓我趕緊過去,我把狙擊槍遞給程懷火留道:“只有染了血的子彈才能殺死白少堂,你用狙擊槍,就算殺不了他都不要讓他出來。”
程懷火接過狙擊槍說了一聲好,我連忙往回跑到金屋門前。
就看一眼,我淚如泉涌,向飄飄……她竟然已經沒有了動靜,她眼睛閉着,手垂落下來,腦袋歪向段盈盈的懷抱,段盈盈的褲子上全是她的血。我整個人在發抖,心情亂七八糟,和向飄飄認識到現在所經歷過的一幕幕彷彿播電影般,快速在腦海裡閃過,我的耳朵像是突然間什麼都聽不見了,失聰了!而且我還說不出話,動作很遲緩,我很費勁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慢慢的蹲了下來,慢慢的伸出顫抖的手去探她的鼻息,差不多到的時候,段盈盈突然抓住我的手,搖了搖頭。
雖然看到錦囊的話我就已經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我恨白少堂的打擾,她走了我都不能送她最後一程,跟她說最後一句話,比如,我喜歡她。我感覺難以接受,我們一切經過那麼多磨難,她沒有死在月斜古墓、沒有死在苗源密室、沒有死在大雁塔地宮、沒有死在馬王堆兵器庫,即便是剛剛,都沒有死在強大的林振堂和老和尚手裡,卻死在三個不知名的道士手裡,真的無法接受。
可我知道這已經是事實,一個令人無比悲傷、無比憤怒的事實!
壓抑的情緒,令我不自覺的爆發出一聲巨大的呼喊,聲音迴盪在皇陵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震的灰塵滾滾而落,那是悲傷的呼喊,亦是最有力量的呼喊。我蹭地站起來,拔出短劍往回走,段盈盈跟過來,嘩啦啦翻過她的包,把裡面的所有東西倒在地上,她撿起一包藥粉以及一個盒子,還有舍利。她把舍利塞進我的口袋,藥粉拆開拿在左手,盒子拿在右手,和我並排來到通道口,她毫不猶豫把藥粉撒進通道里,然後打開手裡的盒子,裡面不知跳出來一個什麼東西,帶出一陣狂風往通道里面吹。
把盒子一扔,段盈盈撿起地上的衝鋒槍就往裡面衝,程懷火想追,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告訴他裡面有毒,他留在外面,我跟進去。
第一次,我感覺自己可以是一頭野獸,而且還是一頭飢腸轆轆的野獸。
我邊走邊咬牙切齒對段盈盈道:“白少堂有法寶,但我有短劍,只要靠近他五米範圍他就沒辦法用法寶,而且子彈能打進他的身體,我需要一個五米的距離,注意配合。”
段盈盈亦是咬牙切齒道:“我們會殺了他。”
很快,我和段盈盈來到轉角處,就那一剎那一條槍探出,扣動扳機嘚嘚開了五槍,其中一槍打中我的左臂。血噴在我臉上,我倒在地上看見了白少堂的鞋頭,我揚手就把短劍扔過去,正正扔中,短劍插在他的鞋頭上,他慘叫了一聲立刻把腳縮回去。我忍耐着巨痛立刻對段盈盈道:“去追,不要讓他有時間拔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