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邁上最後一個臺階,手還沒來得及分開,一道人影忽然風馳電掣的從走廊中衝出來。
“韓隊!”曾明明趕緊鬆開手,略微尷尬的喊了一聲。
“找我有事?”韓宇停下腳步。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關於李林海被殺一案的線索,我們忽略了一個人的嫌疑。”
“是嗎?看來,咱們不謀而合啊,我也發現了一些事,咱們邊走邊聊。”
韓宇眸光一亮。
“去刑警辦公室嗎?”曾明明跟在他身後。
“不,去二樓糾察科。”韓宇腳步輕快的往下走。
“啊,走下去啊。”曾明明看了看十三樓的標記,又看了看蜿蜒沒底的樓梯。
“對啊,走樓梯安靜,還可以邊走邊思考。”
“好吧。”曾明明無可奈何的跟着韓宇往下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掃了沐言一眼。
她越來越肯定這兩個人關係匪淺,也許,韓宇會告訴她一些關於沐言的事,或許他知道他的死因也說不定呢?
要不要馬上詢問?
曾明明的心一時有些糾結。
如果沐言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心願已了,是不是就該離開了?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曾明明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攥緊了,酸楚的難受。
現在不是討論沐言的時候,眼下,李林海的案子才更重要吧。
曾明明勉強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將心頭的衝動壓下。
“小曾,你發現了什麼?”韓宇的聲音有些興奮。
“口紅。”曾明明將心底的抑鬱暫時拋開。
“咱們懷疑沈盈是兇手,其中最關鍵證據就是她揹包裡的那管橘紅‘色’口紅,不是嗎?和李林海袖口內部發現的‘脣’膏顏‘色’,相差無幾。”
“沒錯!怎麼?這件事哪裡不對?我相信沈盈沒有撒謊,她肯定去見過李林海本人了,兩人發生了接觸,口紅沾染到他身上這很正常。”
“的確很正常,可是,染在李林海袖口上的‘脣’膏卻不是沈盈本人的。”曾明明眸光瞬間明亮,“我還記得在執勤處剛看到沈盈的樣子,她的臉很憔悴,一看就沒化過妝,如果她哭過,妝一定‘花’了,從案發地到執勤處,那麼短的時間,如果卸的這樣乾淨!”
“你的意思是,還有一個塗着橘紅‘色’口紅的‘女’人接觸過李林海?”韓宇的口氣似乎沒那麼吃驚。
“嗯,也許,她纔是真正殺害李林海的兇手。只是一開始,我們都被她‘迷’‘惑’了。她故意暴‘露’了自己的弱點,讓咱們看清她的臉,把線索牽引到沈盈身上,我想,這一切都是她預謀的。”
“你懷疑林筱簫?可她的揹包中沒有橘紅‘色’‘脣’彩啊,難道她事後將罪證扔了?”韓宇微蹙了下眉頭。
“沒,她只不過玩了一次‘色’彩的遊戲。在她的化妝包裡,有大紅‘色’和明黃‘色’兩種顏‘色’的口紅,只要將這兩種口紅‘混’合在一起,就能塗抹出橘紅‘色’的‘脣’彩。我想,她熟知沈盈的喜好,也知道李林海和沈盈見面的時間地點,爲了僞造沈盈殺人的罪證,她故意讓李林海單獨離開了家,而她則去超市,製造那個時間差,讓我們誤以爲她沒有作案的時間。”
“你爲什麼這麼堅信沈盈沒有殺人呢?咱們可是親耳聽到她的恨意了。”韓宇長眉一挑。
“也許沈盈確實恨過李林海,但她不可能殺他。”曾明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沈盈即將消散時,那一臉的解脫。
也許,在她的心底,愛恨遠不如愧疚吧,畢竟她做了對不起自己的姐姐的事,一輩子在痛苦和悔恨中掙扎。
想必,她這些年已經被自我折磨‘逼’迫的幾近瘋癲,死亡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你不會想說,這又是你的直覺吧。”韓宇苦笑了一下。
“有些事暫時不方便說的太清楚,不過,你已經查到了林筱簫的作案動機,至於沈盈爲什麼不是兇手,還需要過多的解釋嗎?”
曾明明白了韓宇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查到了!”韓宇一怔。
“你剛纔自己說的啊,咱們不謀而合,顯然你已經找到了有力的證據,而李林海一案,罪犯顯然是他最熟悉不會提防的‘女’人,如果不是沈盈,還是能是誰?”
曾明明聳了聳肩膀,“我一提紅口的事就知道你對這個線索並不知情,那一定就是找到其他線索了,看你這興奮勁兒,肯定是重要的線索,對於兇殺案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殺人動機。”
“分析的不錯,很有辦案頭腦,給你看看這個!”韓宇讚賞的看了曾明明一眼,將手中的一個檔案袋放進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曾明明將裡面的複印件‘抽’了出來。
“我一直覺得這個案子另有隱情,沈盈的死太突然了,這絕不是一個殺人兇手的衝動,更像一個‘女’人了無生趣的抉擇。於是,我讓人詳查了李林海的經濟狀況,他犯了這麼大的經濟案,所有的收入和資產自會充公補償,可他生前做過的投資不一定會全數充公。果然,我找到了這個。”
“意外身故保險?收益人,林麗。”曾明明打開合同翻看,忍不住吃了一驚!
“對啊,這筆保險數額巨大,足夠維持她繼續奢靡的生活了。所以,她纔不惜鋌而走險。”韓宇眸光透出一股寒意。
“可如何解釋林麗不在殺人現場的證據,李林海死亡的那段時間,她恰好在超市購物?她是如何錯開這個時間差呢?”
曾明明又問。
“這很容易,咱們對她去超市購物的行爲確認無非是那個購物‘交’款的憑證和監控中她在收款臺的那段影像對吧。”
“對,我們都在監控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是啊,你也說了,只是她的身影。監控並不清晰,而且也只錄到了她的側臉,當時她帶着帽子和絲巾,大半張臉都被擋住了,如何能肯定當時購物的人就是她呢。只要找一個和她身材相仿的‘女’人,穿上她的衣服,用她的信用卡購物,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嘛!”
“神秘‘女’子?”曾明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