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聽審顛覆了所有人的觀念,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主動爽利的罪犯,不用審問,也無需任何技巧,更不需提審官的引導和督促,從坐在哪兒開始,便滔滔不絕的供述自己的罪行。
事無鉅細,有條有理,說的別提多詳細了。
聽審的各位警員越聽,越心驚!
難怪下了這麼大的警力物力和人力都無法將七殺組織一網打盡,原來警局內部竟隱匿了他們這麼多人,上至王曉斌,下到基層派出所,聯防,方方面面都有他們的人。
這些人,不僅替七殺傳遞消息,甚至還利用職權便利幫助他們進行違法亂紀的活動,包括毒品走私,販賣非法物資,甚至,洗錢斂財。
王曉斌講述的很詳細,甚至,還把這些隱藏在各部門的‘毒瘤’一一列出,有一些人,在場的人都還認識。
若不是王曉斌說的有理有據,很難懷疑這些人會是內奸。
除了將七殺的情報網絡供述出來,王曉斌還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槍殺周疏影,謀害方叔,還有上次在地下賭場的那一連串槍擊案件,不是他主謀就是他親自動手。
這些年,他殺害過的,間接殺害過很多人,一樁樁,一件件血腥殘忍,毫無人性。
聽審的警員聽的義憤填膺之餘,也陷入深深的自責。
王曉斌這個人平日八面玲瓏,和各部門的領導私教都不錯,可以這樣說,幾乎在座的所有有實權的幹部都受過他的好處,或多或少的泄露了一些本部門的機密。
細擇起來,他們似乎都成了幫兇。
還好,王曉斌並沒有提及這些事,將一切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竹筒倒豆子般交待了所有的罪責後,一個驚人的內幕即將被揭露!
七殺隱秘最深的BOSS,幕後一切的主使者,竟然也隱匿在省司法系統中,身居要職,聲名赫赫。
王曉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蕭雅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她雙手交握,死死盯着王曉斌。
像等待宣判死刑結果一樣,等待他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王曉斌,等待着他說出那個人是誰。
誰也沒料到,一直侃侃而談的王曉斌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審訊室座椅上。
四肢不停抽搐,面部表情極爲猙獰,好似在極力抗爭着什麼。
“主人,這個壞蛋極力反抗不肯說出幕後主使,我們快控制不住他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清醒了,怎麼辦!”
竹板的聲音傳入耳中,曾明明不敢遲疑,低頭朝沐言耳語兩句。
沐言不動聲色的走到王曉斌跟前,和小,慧眼神交匯後,由她暗中施法,暫時讓王曉斌昏死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片混亂,審訊不得不終止了。
羅宇文從幾人的眼神交匯中看出了端倪,周身一陣酥麻,左右看了看,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想起那日的經歷,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的警員不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可是心知肚明。
以王曉斌陰沉的個性怎麼會在衆目睽睽下如此痛快的陳述自己的罪行。
肯定出於某種原因,被什麼‘人‘控制住了,現在,又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又失控了。
不管這從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王曉斌的死活,而是如何將這次審訊結果轉變成事實!
“犯人情緒激動,突發昏迷,他可是重要的嫌疑犯,不能出任何紕漏,剛纔的話你們都記錄在案了,就別杵在這兒了,趕緊制訂對策啊,警局內部系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你們一個個都怎麼管理自己的下屬的,別愣着了,限你們四十八小時,不!二十四內,將這些‘毒瘤’一網打盡,記住,消息絕不能外泄,出手要狠,動作要快,哪個部門要是漏掉一個,你們自己看着辦!”羅宇文嚴厲的掃了在場的幾位領導幹部一眼後,口風一轉:“鑑於刑警大隊現在的情況,羣龍不能無首,這樣,先由刑偵處統一接管,聽從沐處和蕭處的統一調度,清繳七殺暗中所有的窩點機構,我會通知特警中隊和武警中隊配合你們的行動。負隅頑抗者,當場擊斃!”
雖說羅宇文心裡發毛,但下達起命令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在場的領導幹部一聽,均一頭冷汗,雖然誰都不明白王曉斌爲何會突然招供又突然暈倒,但他親口證詞和這麼多人證物證不疑有假。
只是,羅局長給出的期限,未免太短了,各部們領導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今天,發生太多讓人震撼和匪夷所思的事,很多人這心裡還沒捋順。
“都聽不懂我的意思?”羅宇文一拍桌子。
“明白,明白……”爲首的幾名領導幹部抹着冷汗,拍着胸脯打包票,再三保證後,灰溜溜離去,各部門負責人都嚇壞了,誰還顧得過來思考這場詭異的審訊背後隱藏的玄機,頂上烏紗都要保不住了。
先不說這些部門領導如何挑燈夜戰,廢寢忘食的抓捕圍剿。
現在,審訊室的氣氛有點詭異。
這一干人等離去後,只剩下原刑警大隊的幾名幹部和刑偵處的負責人,加上沐言,曾明明,羅宇文幾個知情或不太知情的人,每個人心思都不一樣,顧慮的也不一樣。
一時間,各個茫然,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更別提怎麼開展下一步工作了。
幸虧沐言一直保持着冷靜,現在這種情況,蕭雅心神已亂,根本不合適在主持日常工作,韓宇也是如此,和羅宇文簡單溝通後,沐言將刑偵處的日常交給了胡周,施琅兩人,讓他們着手分配人手,制訂周密的計劃,快速,徹底的剿滅七殺現存的幾個機構,將所有罪犯一網打盡。
胡周他們走了之後,審訊室內就只剩下了六個人。
羅宇文再也無法保持鎮靜,神經兮兮湊到曾明明跟前。
小心翼翼環繞了下四周,“他們走了沒有?王曉斌已經認罪了,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就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吧行嗎?這裡可是警局,大白天的,太瘮的慌的了。”
“放心吧,有我呢,不會對你怎麼樣啦,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該怎麼辦。”曾明明頗爲發愁的看了王曉斌一眼,“剛纔我的確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讓他招供了,可他很快就會甦醒過來,這個人一貫胡攪蠻纏,萬一翻供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