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救命!”手機剛接通,另一端就傳來譚美的哀嚎。
“出了什麼事,慢慢說。”曾明明眉頭緊皺,現在還是大白天,豔陽高照,能發生什麼事?
“你快來啊,施琅昏倒了,我怎麼都弄不醒,這裡面陰森森的,到處都是黑霧,我走不出去。電話也打不通,好不容易……”
譚美開始絮叨。
“說你的具體位置,別廢話。”
曾明明打斷她的話。
“我在……”譚美報出一連串的地理名詞,末了,尾音都開始發顫,“我們倆進地下車庫就遇到了怪事,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伸手不見五指,施琅非要用你給的東西看一下,結果剛抹上就昏倒了,我覺得有人一直盯着我,可我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啊……”
譚美大聲尖叫。
“出什麼事了?”曾明明急問。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笑……我脖子後邊有東西在飄,和蜘蛛網一樣,明明……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譚美大聲嗚咽着。
“打起精神,你是火命,尋常的東西根本不敢靠近你,千萬別害怕,只要你堅守本心,什麼都傷害不了你,譚美,施琅全靠你了,堅持住。”
“我堅持,不過,明明,你要快一點,我身邊有人一直在冷笑,還磨牙,我好……”
手機信號斷了。
再打過去,又是不在服務區內。
譚美和施琅這是中了鬼打牆,不是調查肇事案嘛,怎麼會大白天遇到惡鬼?
曾明明不敢怠慢,跑出小區打個輛出租,上了車,她趕緊撥通毛裕興的電話,告訴他出事地自己先趕過去。
她只能看見鬼怪卻不會驅鬼之術,有些事,還得仰仗師父。
出租車快速駛離小區。
一輛銀灰色的現代悄然無聲的跟在後面。
距離不遠不近,保持的恰到好處,沐言單手扶着方向盤,伸右手摸出一個瓷瓶,用牙齒咬開木塞,灌了一大口。
****的脹痛感慢慢緩解,他皺了皺眉,繼續保持着平穩的車速。
口腔中的血腥氣還沒散去,沐言很肯定自己的臟腑受了傷,可他實在沒時間休養,剛纔在小區,若不是阿峰及時現身他幾乎要按捺不住。
幸好曾明明沒事,原以爲她收到麒麟的提示會呆在家裡,沒想到才幾個小時,她又出了門。
他知道‘那個人’說一不二,而他的拒絕激怒了對方。
他似乎很瞭解他,知道什麼纔是他的軟肋。
可他別無選擇。
沐言的眸光浮起痛苦之色。
這兩個月,他控制着自己不去聯繫她,因爲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太過危險,自己離她越近,她就越危險。
本以爲疏離會讓她安全,沒想到,他還是把危險帶給了她。
明明,對不起……
沐言狠狠捏着方向盤,忽然,懷裡手機一顫,有來電打進。
“考慮清楚了嘛?我已經沒多少耐心了。”手機接通的一瞬,一個陰寒的聲音赫然響起。
“我早就和你說的很清楚,不想再重複,我警告你,不要傷害她,否則,我不惜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和我有關係嘛?我不是網,我只是撒網的人。”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沐言警惕的朝車窗外望去。
他這部手機加大了干擾,除非在他身邊三百米內,否則,根本無法接通。
也就是說,這個人,就在他的附近,雖然用了變聲軟件,他還是能聽出他聲音裡的強勢,這種語速和口吻不是一般人有的。
“不要找了,你看不到我。”對方的聲音帶着一絲戲弄。
“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這一輩子最痛恨知法犯法,你們再怎麼威脅我也沒有用。”
沐言聲音帶着火氣,眸光卻漆黑沉湛。
宛若沉在水底的暗礁,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對方冷笑。
“賭什麼?”沐言猶豫了下。
“就賭你的誓言會不攻而破,年輕人,相信我,你絕對會被自己逼的無路可走,而我,是你唯一的出路!”
對方的聲音依舊慢條斯理的淡定,卻帶着不能讓人忽略的威嚴。
沐言眉頭緊皺,“我爲什麼要和你賭?我相信自己的堅持。”
“你害怕?”
“不用激我,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逃亡?還是服從上面的安排脫掉你這身警服從頭再來?或者,你只能選擇從監獄中重新再來了,這對你,不是一種侮辱嘛!”
“這是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再騷擾我,也不要再騷擾我的家人,否則,我絕不會事罷干休的。”
“那是我們另一個賭約不是嘛?我賭這樣的你,根本保護不了你的家人,還有女人,哼……我贏定了。”
手機掛斷。
沐言拽掉耳機,這個老狐狸,知道他限制搜索的時間是三分半,每次都會在最後時候掛斷電話,讓他無從追蹤訊息。
忍住懊惱,擡頭往前看。
出租車不知何時已消失在視線中。
該死!
沐言狠狠敲了下方向盤,將車停靠在路邊。
沉默幾秒鐘,他摸出另一個手機。
“蕭雅嘛,我是沐言,我需要你的幫助。”
……
出租車飛快的行駛在公路上,車速極快,司機的呼吸聲輕不可聞。
曾明明隔着玻璃往外看,經貿大廈,建設銀行總部,這根本不是去東三環的路!
曾明明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師父,路不對吧。”曾明明試探性的問。
“那邊修路,稍微繞一下,放心,不會多收你的錢。”司機憨厚的笑了下。
曾明明微微一怔,很快,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透過後視鏡,後座上的女人掏出了化妝包,拿出一袋溼紙巾,看樣子,好像要化妝。
司機忍不住冷笑,還警察呢,輕而易舉就上了我的車,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出租車緩緩停下,紅燈,十字路口。
曾明明忽然抱着頭呻吟起來。
“怎麼回事?”司機眸光一凜。
“頭忽然好疼,腦子不停使喚了。”曾明明面露痛苦,身體前傾,將頭頂在駕駛座的椅背上。
司機猶豫了下,小心翼翼轉回頭,“能不能堅持下,馬上就要到……”
聲音戛然而止,臉上驚恐之色還沒來得及褪去,人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