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明將辮梢的髮套扯下,繞在門把手上,側耳貼靠在木門上傾聽,裡面隱隱有嗚咽聲,好像嘴堵住發出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曾明明伸手推門。
門,應手而開。
裡面是一個大包間,裝修奢華,光線幽暗,這麼大的屋子,只開了兩盞壁燈。
曾明明踮着腳尖走了進去,房間裝修的很不錯,也很乾淨,沒有任何娛樂過的痕跡。
唯一的兩把高背椅四平八穩的立着,既看不到人,也沒有打鬥過的跡象。
曾明明豎着耳朵,到處看,包間最裡端有一個吧檯,上面擺放着很多紅酒和各種酒具,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仔細聽,隱約還聽的到。
這個房間有暗門?
曾明明屏住呼吸走到最裡面。
越靠近,聽的更清楚了,有人在講話,不止一個。
曾明明一怔,幻蠱沒有蠱靈還能開口講話?
還是,這件事還有別人蔘與了進來?
手不由自主朝腰際摸去,空的。
離開警局時太匆忙了,沒來的及申領武器。
要進去嘛,還是原地不動等沐言的支援。
曾明明正猶豫,裡面忽然傳來噗通的重物跌倒聲,伴隨着拳腳相加。
“別在這兒打了,趕緊進去。老闆說馬上就撤,警察都已經在外面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貨都放好了?”
“都好了,這人咋辦?”
“老辦法,我去拿汽油,毀屍滅跡。”
“他說了什麼沒有?”
“一個字不說,真特麼有骨頭,不管了,就算無意闖進來,該他倒黴,動作快來,解決了他就走。”
“那些人呢?”
“老辦法。”
話音剛落,重物拖地的摩擦聲響起,腳步遠去,很快,便聽不到任何聲音。
曾明明再也按捺不住了,雖然她不十分肯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聽裡面的話音,絕對有情況。
曾明明摸索着吧檯四個角上下查找。很快,便發現一處可以開合的裝置,按下去,再用力一推,門無聲無息的開了。
她伏低身子鑽了進去。
裡面黑窟窿東的,什麼都看不清。
曾明明立在原地幾秒,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
腳下不遠處有一個歪倒的摺疊椅,椅背都拍打的變形了。
看來自己在外面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正對着曾明明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大約三四米長,通道的尾端有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走近一看,曾明明楞了,門上安裝着密碼鎖。
曾明明知道這種鎖,瑞士生產,價格不菲,沒有密碼極難打開。
就算她掌握了開鎖的技巧,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打的開。
可聽那些人的話音,好像要毀滅證據,她沒多少時間。
“怎麼辦?怎麼辦?”曾明明一陣煩躁。
“我有辦法,主人。”胖丫不知何時飛了出來,小慧和竹板也出來了。
胖丫化成一抹流光鑽進鎖心,屏幕一瞬間亮了,所有的數字都閃爍了一遍,最後,定格在四個數字上。
咔噠一小聲脆響,門開了。
沒等曾明明進去,一股汽油味迎面撲來。
“我怎麼好像聽到門開了?”裡面傳來清晰的問話聲。
“不可能吧,這門沒有密碼根本進不來,你不要神經了,趕緊點火。”
“我確實聽到聲音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腳步聲由遠而近。
曾明明頓時緊張起來,她沒有躲藏的地方,也不知道對方手裡有沒有武器,裡面還有一個,她必須速戰速決。
往後退了一步,門從裡面被人推開,一個高個子的男子狐疑的哼了一聲,探出了頭。
曾明明手疾眼快,一拳懟在他太陽穴上,這一拳,她用足了力氣,男子一翻白眼,倒了下去,曾明明趕緊頂住他的身子,將人從門縫裡拽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屋內響起一個粗狂的聲音。
曾明明屏住呼吸,將昏迷男子扶正,擋在前面。
“達子?”裡面的人連喊了兩句,聽動靜,好像抄了個傢伙,朝外面走來。
曾明明數着腳步聲,心,止不住的狂跳。
等那人剛走出大門的一瞬間,曾明明猛地將手裡的人朝他推過去,那人催不及防,下意識攬住自己人。
曾明明跳了出來,一腳踹在前面男子的小腹上,兩個人傾倒在地上,曾明明一腳踢開他手裡的電棍,膝蓋一彎重重杵在對方腹部,那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掙扎着朝腰上摸去,卻被曾明明一腳踩中手腕。
將對方的槍奪下,“再喊,要你的命!”
曾明明用手抵着男子額頭。
那人頓時懵了,“別殺我,別殺……”
“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曾明明低聲喝問。
“你們老闆在哪?”
“後面,庫房……”男子結結巴巴。
“你剛纔說的貨是什麼?”
“……海,洛因,冰,毒。”男子猶豫了下,喘着粗氣。
“剛纔進來的人呢?”曾明明眉頭一皺。
“被我們打昏了,綁起來揍了一頓,他嘴很硬一個字都不肯說,老闆說,要……滅口。”
“你們怎麼離開?”
“這裡有一條密道,直通向車庫……”
聽完這句話,曾明明沒再猶豫,舉起槍托將那人打暈。
將兩個昏迷的人拷在一起,曾明明握着槍走了進去。
裡面房間並不大,屋內充滿了刺鼻的味道,兩側全都是隔斷,用鐵柵欄圍着,房間最裡面地面凹陷,有樓梯蜿蜒不知通向何方。
曾明明數了數,一共有六個隔斷,每個裡面都有一個烏黑的大瓷罐,隔斷內牆壁上掛着滅火器,包裹着厚厚的放火材料。
曾明明掀開瓷罐看了一眼,差點驚呼出聲。
罐內,有一具焦糊的女屍,身體已被燒的面目全非,已經冷卻了。
看罐內焦糊的痕跡和四壁厚厚的黏灼物,絕不止死過一個人的樣子。
曾明明強忍着俱意檢測了另外幾個罐子,雖然都是空的,可裡面都有被焚燒過得痕跡。
最後一個罐子裡溼漉漉的,湊近一聞,好像是汽油。
探頭細看,罐底還殘留着一截繩索。
繩子還打着結,人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