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讓一下。”曾明明被堵在電梯口出不來,面前那名女子卻好似聽不到她講話一樣,死活不挪地方。
“你和誰講話?哪有人啊!”小護士愣了下,徑直穿過那女子的身體走了出去。
曾明明眼看着小護士穿過女人的身體,把她撕扯成扭曲的長條形,身體匪夷所思的裂開,不僅身體分成了兩瓣,連頭也好似被人從中間劈了一刀,兩半邊臉朝兩側耷拉着。
臉還是鐵青鐵青的,兩隻眼斜斜瞅着自己,眼神格外陰森。
曾明明嚥了口吐沫,她這是又看到鬼了。
“怎麼了明明?”見曾明明呆愣愣的盯着出口不動,沐言伸手去拽她。
“別動!”曾明明一把攬出沐言,拉着他擦着電梯門邊走出去,那保安愣了下,也學着曾明明的樣子從邊上溜了出去,好像眼前有什麼洪水猛獸似得。
女子破爛的身體在一陣光霧朦朧中慢慢復原。
還裂開嘴朝曾明明笑了下,又轉回頭聚精會神的盯着那扇電梯,好像在等待什麼人。
小護士詫異的瞅了曾明明一眼,欲言又止。
她掏出卡打開通行門,重症監護室很大,由綜合病房區和幾個獨立的病房組成。
白志良在最後一個病房。
指明瞭位置,小護士不願意往裡走了,保安更絕,根本就不進監護室大門,直直立在門外等。
“你們自個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小護士‘咯噔咯噔’的跑了。
一邊跑一邊還嘮叨,“這破地方太滲人了,可再不來了。”
這兩人的態度讓曾明明很疑惑,本能就覺得這地方有些不對勁兒。
綜合病房的有兩扇很大很透明的窗戶,路過的時候,曾明明不經意往裡瞅了一眼。
頭髮根一下子豎了起來,頭皮全麻了。
屋內有七個人,二個醫護人員,五個病號,還有五個臉色蒼白一臉鐵青的影子。穿着一水的病號服,木然立在不同的角落中。
每一張臉都慘白的嚇人,有的,圍着病牀上的人打轉兒,還有一大一小圍着兩個護士,不停的吹氣。
那兩個護士小臉也慘白着,一邊忙一邊不停的縮脖子。
“怎麼會有這麼多鬼在同一間屋子裡?”曾明明有點迷糊。
雖說醫院陰氣重,也沒見過一個地方這麼多鬼啊!
這種密集度,也難怪這兩個護士會膽戰心驚了。
似感覺到她的目光,屋內的鬼齊齊朝她看了過來。
一張張臉白的不像話似的,眼神還直勾勾的。
曾明明看着這幾張臉,又看看躺着病牀上那幾個病號,瞬間僵硬了。
這哪是鬼啊,明明就是這幾個重病號靈魂出竅了。
可是,爲什麼他們看起來和一般的靈魂出竅的遊魂不一樣,整個人都陰森森的,比鬼還蒼白。
“她好像能看見咱們!”一個鬼陰森森開口,其餘幾人也面露疑惑,看向曾明明的眼神頓時有點火熱。
幾個鬼對視一眼,齊齊朝曾明明飄了過來。
“你能看見我們?拜託了,幫幫我們吧。”
一箇中年男子佝僂着身子穿過了牆壁出現在曾明明面前,其餘幾個鬼卻好似有點膽怯,擠在窗戶邊不敢出來。
其中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躲在了其他人後邊,怯生生偷瞄着自己。
中年男子咧着嘴,露出一口黃板牙,“小姑娘別怕,我們不會害人,只是我們都太不舒服了,想請你幫幫忙。”
“我能幫你們什麼?”曾明明強制自己鎮靜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麼多鬼,說一點兒不怕肯定是假的。
可這些鬼看着雖然滲人,卻好像沒什麼惡意。
“明明你在對誰說話?”沐言看着曾明明對着空氣喃喃自語,心裡也有點發毛。
剛一下電梯他就覺出來了,這裡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格外陰冷。
“一些病號找我幫忙,你別怕,他們都沒有惡意。”曾明明的聲音乾巴巴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沐言解釋。
“病號?”沐言一愣。
隔着玻璃牀朝屋內看,病牀上的人一個個臉色蒼白,昏迷不醒。身畔橫七豎八插滿了管子和各種監控儀器。
都是危重病人。
“難道你能看見他們的……”沐言想到一種可能。
“嗯,你別插嘴,我和他們聊聊。”曾明明點了點頭,轉頭對着空氣問。
“我能幫你們什麼?”
見她一本正經的對着空氣說話,沐言這心裡還真是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有一點驚心,有一點恐懼,但更多的,則是好奇。
聽完中年男鬼的訴苦,曾明明對屋內那幾個鬼也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這就幫你們解決。”
說完,徑直朝大門走去,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門。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一個小護士打開了門,瞥了眼曾明明,臉沉了下來。
“我們是警察,來了解點情況。”沒等曾明明想出該如何解釋,沐言探過身子,掏出了警官證。
小護士從未見過這麼帥氣有型的男子,臉一紅,側身讓開。
曾明明迅速走了進去,小護士剛想攔,沐言也走了進去,她猶豫了下,沒再阻攔。
“哎你幹嘛的,誰讓你進來的,張倩,你怎麼搞得,誰都放進來,不知道咱們這是無菌室嗎?”另一名護士年長些,她正幫一個病患換液,一轉眼瞅見兩個陌生男女,臉色頓時一變。
曾明明也不理她那茬,徑直朝她負責的病患走了過去。
牀上躺着的就是那個中年大叔。
“你別隨便亂動,病人如果出了意外,你負得起責任嗎?”
見曾明明二話不說就掀開病人身上的被子,年長的護士頓時急了。
“你看看病人的情況在和我發脾氣!”
曾明明指着病牀,“他個子這麼高,本來躺在這就不舒服,現在爲了輸液方便,還把他的腿曲着,一天天這個姿勢,誰受得了。換你,整天伸不直腿,你舒服嗎?”
年長護士臉上一紅,這個病人躺的太久了,胳膊上的血管已經僵硬了一直走液,只能採取腳動脈注射,爲了方便,她就把病患往下移動了些,這樣方便她取換醫療設備,只是這樣一來,患者的腿就有些伸不直了,他個子高,身子只能蜷着,原本她覺得反正也是植物人了,怎麼着也不會有感覺,沒想到卻被這個女的一眼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