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案件現場勘察得出以下結論,董雪澗家卻爲第一案發現場。
他的屍體在客廳東半角被發現,頭骨後側有兩個處很明顯的外傷,出血量較大。但絕大多少血污都是在地板上找到的,只有客廳一側牆壁上有一排模糊的血手印。
沿着血手印,辦案人員一路查找到廚房,廚房的旁邊有個雜物室,裡面擺放的多數是董雪澗用過的東西,舊的樂器,桌椅,擺設,牆角的架子上還擺放着幾個舊紙箱,裡面都是運動裝,網球服,運動服,帽子鞋子都有,還有一些運動器材,魚竿,球拍,球杆,還有幾隻棒球棒,和死者身邊發現的那支很相似。
雜物室的牆壁,一米七高低的位置,有噴濺血痕,地板上還有零星血色斑點和凌亂的腳印。
經鑑定,這些血漬腳印都是董雪澗本人的,可除此之外,無論客廳和雜物室都沒發現其他人留下的痕跡。
雜物室有後窗直通向小巷,可窗外安裝了不鏽鋼護欄,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就連護欄上的浮灰還保持了原來的樣子,顯然,沒人碰過。
本案除一名受害者外,並無任何財產遺失,就連死者手腕上的瑞士名錶和口袋內的現金也沒有丟失,很顯然,罪犯想要的,不是錢財,就是董雪澗的命。
除此之外,辦案人員還仔細的勘察了四合院內所有的房間,除了董雪澗臥室門開着,牀榻上被褥散亂,其餘屋,都緊閉着,沒有打鬥和翻找的痕跡。
綜上所述,根據案發現場的諸多線索,辦案人員還原重塑了犯罪現場。
大約在凌晨三點左右,董雪澗在睡夢中忽然聽到異樣的聲音,於是,他下了牀,出門查看。
也許,他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進了雜物室,想找一樣東西防身。
不料,卻被隱藏在那裡的罪犯用棒球棒擊中後腦,鮮血噴濺在牆壁上。
驚慌之餘,董雪澗逃出雜物室,扶着牆壁往客廳跑,他倒下的位置不遠處就是固定電話,也許,他是想報警,可是沒跑到就被罪犯追上,腦部再次受到重創。
這次,外顱骨嚴重損失,倒地不起,失血過多身亡。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前來上班的助手丁寧發現,報警。
曾明明從頭到尾仔細瀏覽完現場的照片和筆錄。
覺得刑偵人員客觀並真實的還原了犯罪分子的作案過程,並無明顯遺漏。
只是有一點比較詭異。
現場竟沒有發現任何第三者的痕跡,也沒留下打鬥和掙扎的痕跡。
只有董雪澗一個人的腳印,血手印和一路掙扎逃跑的痕跡。
而犯罪分子卻沒留下任何線索,指紋和可查找的痕跡。
這一點,頗讓人深思。
這也是爲什麼琳達姐妹雖有重大嫌疑但卻遲遲不能定案突審的原因之一。
那晚,兩人都曾大量飲酒,事後體內的酒精含量都達到了醉酒的標準。
如果其中的一個人是罪犯的話,不難解釋她們的殺人動機源自長期鬱悶積累和一時酒後衝動。
當晚,雖然KTV的工作人員沒看見她們外出,可不能排除工作人員有疏漏。
畢竟凌晨三四點開始,人的感官都會遲鈍,而且前臺接待曾經離開過一次。
如果姐妹倆其中的一個真的離開過,並來到了董雪澗家實行了這場犯罪,又不被任何人發現,她必然得在這次空當之間出入。
據工作人員的記憶,他離開的原因是因爲一個包間的客人喝多了吐了一地,服務員實在不好清潔,他纔過去幫忙的。
回來的時候他特意看了下時間,三點四十五分,他記得自己是三點半離開的,離開時間大約十五分鐘。
只有十五分鐘,時間似乎太短了。
雖說KTV離勝利巷不遠,可短短十幾分鍾要想打一個來回,殺人,泯滅證據,時間顯然不夠。
而且,琳達和朱迪只不過是個演員,沒有任何反刑偵經驗,而且當晚還喝多了,如何能在殺人後這麼短的時間把所有證據都清除乾淨?
這實在有些說不通。
曾明明按照沐言所教,將這些證據一一排列出來。
還繪製了死者和嫌疑犯之間的關係圖。
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天,就連午飯沐言訂了她最喜歡的燒麥都沒心思吃。
直到下午五點多,她總算整理好所有的資料,從沙發上站起,突然覺得腦子一陣暈眩,差點栽倒。
沐言早就忙完了自己的事,一直沒敢打攪她,見狀,連忙走了過來,將她扶住。
“沐言,我太沒用了,一個案子審看了一天,現在也沒得出任何結論。”
曾明明有點氣餒。
“凡事都有循序漸進的過程,你太專注所有的細節了,腦力消耗過大,所以纔會如此疲倦,其實,專注不是壞事,只是你必須在衆多線索中篩選出對關鍵的證據,剔除其他,才次能儘快得出自己的結論。”
“該怎麼篩選?我都看懵了,覺得哪個人都像,卻又全不像。”
曾明明頭大如鬥,原本以爲刑偵只要用心分析就好,卻不知會這麼難。”
“你分析的角度有誤。傳統的刑偵的確是根據線索來判定嫌疑人作案時間,動機,或根據現場留下的線索採樣取證確定罪犯。可這個案子明顯有很多疑點。”
沐言的聲音很沉靜,帶着慣有的篤定。
曾明明全神貫注的聆聽着他的話,生怕漏掉那個細節。
“首先,罪犯在現場沒有遺漏任何線索,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午夜,這裡房間這麼多,地形複雜加上視線模糊,他如何會如此輕易的實施犯罪並逃脫?”
“他對這裡的環境和死者非常熟悉,所以才能預先猜測到他的行動,躲在暗處,給予死者致命一擊。然後,從容全身而退。”曾明明分析。
“你分析的不錯,據現場遺留的財物看,這明顯是仇殺,不是爲財。有仇怨,熟悉死者和這裡的環境,朱迪,琳達和丁寧都在嫌疑範圍之內。”
“可他們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啊。”曾明明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有些事她還是想不通。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逆向思維。”
沐言認真看着她。
“你之所以想不通,是因爲你太重視眼前的線索了,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所謂的證據中有一些是錯誤的呢?就是它們誤導了你的思維。”
“你是說有人做僞證?”曾明明一怔。
那些證詞她審看過三次,沒發現任何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