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就在曾明明還在感嘆人與人之間差距爲何這樣大的時候,沐言提醒她,可以繼續了。
曾明明皺了皺眉,第一個案子她選的過於簡單了,那麼第二個,就選一個她難度大一點的案子。
而且,這個案子還有點詭異,和鬼魂有關。
她想試探下,沐言對這種虛無縹緲的靈異事件有沒有牴觸心理,也好爲以後自己告訴他真相做個鋪墊。
“那我開始了,這個故事有點詭異哦。”曾明明輕了輕嗓子,開始講述。
“小魚是個俊俏的小媳婦,2個月以前嫁給了憨厚的小齊,夫妻兩個人恩恩愛愛,一起下地幹活,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是有一個事情讓小魚美滿的生活裡有一點不愉快,小齊家的田頭上有一口小齊爺爺輩打出來的井,小齊家的田一直用這口井裡的水灌溉。井水有一些渾濁,聽小齊說井很深。
小魚的生活是非常愉快的,在田裡花香鳥語,莊稼蔥綠,可是每次她經過這口井旁邊總是覺得陰森森的頭髮倒豎。
她告訴丈夫她的感覺,丈夫說他也有這樣的感覺,可那這個井年深日久的緣故吧。
可是別人都說,小齊家的莊稼就是長的特別旺,從挖了這個井沒幾年以後一直都這樣,村裡人都說這是口福井。
小齊的爺爺在家很有權威,說一不二。對誰都陰沉着個臉,好象別人誰都欠他幾百吊錢。
小魚是個愛幻想的非常敏感的女人,她總是想,這口井是不是有什麼故事呢?
有天晚上,小魚做個可怕的夢,夢裡她去井裡挑水,井裡有一張臉,是個年輕女人的臉,這張臉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後這張臉猛地朝她衝了過來。
小魚在尖叫中醒了過來,渾身都是冷汗,她的叫聲把全家人都弄醒了,小齊爺爺聽她述說完夢境以後叱罵她:“掃把星!作死!”
然後就回自己屋裡睡覺去了。
奇怪的是,從那以後,小魚經常做這樣的夢,不同的是井裡的臉是不一樣的,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婦女,有的是孩子。每次都把小魚嚇醒,小齊爺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罵她沒事找事。
這天小魚去村裡張奶奶家借牛,張奶奶借了,還笑着說他那老頭子以前很吝嗇,誰跟他借牛他都不借。
張奶奶的丈夫40年前就失蹤了,那會兵荒馬亂的大家都猜是叫日本人抓走了,因爲同期村裡有好多人失蹤了,同時有傳言說是日本鬼子在附近村抓人。
張奶奶說“俺自個在家悶的慌,你陪我進屋拉個呱吧。
小魚就進去了,聊了一會,看見屋子牆上掛的以前發黃的照片,小魚笑着說:“俺聽說張奶奶年輕時候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俺看看你年輕時候的照片。”
張奶奶有一點害羞地笑:“那是以前,現在是老太婆了。俺當年俺爹看的可嚴了,不讓那些小夥子近乎俺,你家小齊爺爺當年還託人說媒了好幾次,俺爹嫌他看着不是老實人,不同意。結果小齊爺爺受了刺激,幾乎三四年沒出大門,聽說爲了泄憤,還把井口的老槐樹砍了。”
張奶奶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有些驕傲,想必這件事是她這麼多年寡居生活中唯一隻得炫耀的事了,竟然念念不忘了四十年。
小魚聽完笑了笑,沒多搭話,走近去看牆上的舊照片,忽然全身發抖,那個站在年輕張奶奶身邊的年輕不夥子正是經常出現在她夢裡的臉其中的一張!
小魚牛也不借了,心慌意亂地回家了。
小魚第二天打聽當年村裡有人失蹤的家裡,去索要照片看。有的人家沒留下照片,因爲那會窮,不是誰家都能照的起的。
可是這些有照片的失蹤的人,竟然有4個曾經在她夢裡出現過。
小魚不敢再在小齊家住,收拾了包袱就跑回孃家,告訴了父母這個事情,小魚父母也嚇的不輕,說小魚家的一個街坊叔輩兄弟在縣裡幹聯防,找他說說。
小魚找了他,他告訴了公安局裡,局裡人說時間太久了,而且沒有證據,局裡偵探科的孫德說,現在我手裡沒案子,我去調查一下吧。
結果這一調查不要緊,線索集中起來了,失蹤的人基本都生前和小齊爺爺有過矛盾,有的還動過手。
而且有幾個失蹤的人最後的日子有村裡老人看見他們在小齊家附近。
一聲令下,縣裡的公安局來了大隊人馬找了抽水機,抽乾了井裡的水,又找人把井裡的幾乎全部淤泥挖了出來,都快挖到地殼了。可是什麼都沒有。40年了,牙齒應該還有吧,骨頭應該有一點吧,可是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井壁都挖了,什麼也沒有。
公安局的人不甘心,把小齊爺爺逮了進去,然後沒證據,2個月以後又釋放了。
小齊爺爺經過這一折騰,身體垮了,幾個月以後就嚥氣了。
他臨終以前告訴家人:“他們都在井裡,都在井裡!我叫他們永遠爬不出來,我叫他們永遠在井裡!一輩子都爬不上來!”
講到這兒,故事就結束了,曾明明歪着頭看着沐言,等着他開口。
“先說說你的想法。”沐言很坦然的看着她,那表情好似已知曉了一切。
“這個案子很明顯是殺人沉屍,小齊的爺爺肯定是兇手。唯一詭異的地方就是那些屍體都找不到了。”
曾明明很自然接着沐言的問話開始解答,似乎已經把忘了聽完故事五秒鐘之內給出答案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
這原本就是沐言清醒前兩人之前常有的對話,在沐言還魂前最後一個月,兩人天天都在研究案子,早就***了。
沐言看着曾明明皺眉沉思,慢慢分析的表情,心中越發的奇怪。
這種奇怪的感覺從她開始讀第一個案例時就開始了。
她的聲音,表情,還有思索問題時,習慣抿脣的動作,都讓他覺得非常熟悉,連兩個話人對話的方式都極其自然,他好像很清楚她的思路,而她,也十分了解他的想法,就好似剛纔,他並沒開口說出答案,而她也不曾追問。
這是一種默契。
身爲一名警察,沐言熟悉這種默契感,雖然現在他的記憶力還有些混亂,但他很清楚這種默契潛藏的含義。
面前這個女孩兒,絕對不是普通的護工這麼簡單。
她認識他,瞭解他,而這種瞭解,應該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