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沐言艱難的擡起手臂,摸向口袋的位置。
手背忽地一陣刺痛,什麼東西限制了他的行動。
“你都已經昏睡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穿着當時的衣服。別想了,你現在剛清醒,不合適過度用腦。”
“不行,那東西很重要,必須找……啊!頭…疼……”沐言抱着頭,痛苦的呻吟,大腦深處傳來劇烈的疼痛,疼的他幾欲昏厥。
“別再想了!”秦醫生的聲音也有點緊張,迷迷糊糊的,沐言覺得她捲起了自己的袖子,想掙扎,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緊接着,小臂處傳來一陣刺痛。
不一會兒,深度疲倦襲上心頭,頭部深處的刺痛逐漸淡去。
一股濃郁的霧氣包圍了自己。
霧,很大,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沐言站在迷霧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正前方有一處極淡極淡的光點。
他定了定心神,一步步往光亮處行去。
不知走了多久,光點越來越亮,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出口。
剛要邁步進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
“沐言,你醒了嗎?你在哪啊……”
沐言的心一下子抽搐起來,好像被什麼東西攥住了,說不出的酸澀。
“誰在哪?”沐言回過頭,凝望着濃霧背後。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分不清哪個位置,女人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沐言的心微微有些焦躁。
這聲音很熟悉,可太縹緲,想抓都抓不住。
“你在哪兒?”聲音依舊不停重複着一句話。
沐言再也聽不下去了,返回身衝進迷霧。
如果弄不清是誰在喊他,他一刻都不能安寧。
黑暗深處立着一個纖長的影子,女人的身影。
他想靠近她,可無論他走的多快,她始終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無法接近,不能碰觸,看不清五官。
“我們認識嗎?”沐言站定,身後橢圓形的出口又變成了一個光點,而這個藏在黑暗中的女人,卻始終無法接近。
“你在哪?”女人一動不動立在遠處,反反覆覆重複着一句話。
“我們一定認識。”沐言皺了皺眉,心底深處忽然萌發一種奇特的想法,想衝過去,將這個女人抱在懷裡。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哀傷讓他心碎。
沐言有點慌了,他這是怎麼了,對一個陌生的女人竟產生如此荒唐的想法?
陌生嗎?他的心有些迷惘,總覺得自己認識她,偏偏又想不起來。
沐言想再靠近一些,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引力。
他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力量扯進了門內。
無數記憶片段如水一般從眼前滑過。
他瞪大了眼,想從這紛雜記憶中找到剛纔女子的音容。
可無論他看的多麼仔細,那個女人卻始終沒出現過。
甚至,連一個背影都沒有。
沐言看啊,找啊,頭又開始劇痛,可他卻不肯放棄,拼命在記憶碎片中翻找,搜尋。
不知道又找了多久。
疼痛達到了臨界點,他猛然睜開了眼。
頭疼的彷彿馬上就要炸開!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柔和的女聲輕輕響起,一雙柔軟的手伸過來,擡高他的頭,腦後被塞進一個柔軟的枕頭。
“秦醫生,我想起了很多東西,可記起得越多,頭疼的越厲害……”
迷濛中,他以爲過來的是秦醫生,沒有在掙扎。腦仁疼的似要裂開了,連視線都模糊了。
“你剛清醒彆強迫自己,看你疼的,臉色這麼難看,很難受吧,我這裡有藥,我去拿!”女聲慌亂起來,紛雜的腳步聲響起,倒水聲,吹氣聲,然後他被一個人扶着坐了起來。
玻璃杯送到脣邊,一股異味傳入鼻息。
又焦又糊,很難聞。
“我不喝,好難聞。”沐言皺了皺眉,他向來有潔癖,這麼噁心的東西怎麼喝的進去。
“聽話,喝了就不疼了。”女聲更柔和了,聲音中還帶着濃濃的關切,就連握着玻璃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沐言還想往外推,身體卻一陣痠軟無力,身子一歪,靠在對方懷裡。
沐言覺得她僵硬了一下,隨即,用胳膊攬住自己的肩膀。
淡淡的香味撲鼻而入,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人獨有的體香。
沐言臉頰有點發燙,也就不好意思再推開杯子,只能強忍着不適將藥水喝了下去。
“病人怎麼了?”這時,有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有人推門走近。
“秦阿姨,他剛醒,不知怎麼回事頭疼的厲害!你快來給他看看吧。”
身邊攬住自己人微顫了下,卻把自己摟的更緊,沐言腦袋“嗡……”的一下,懵住!
如果剛走近來的是秦醫生,那麼身邊這個對自己又攬又抱,喂水吃藥的又是哪個?
護士?
肯定不是!
她身上沒有來蘇水味兒!天啊,自己怎麼剛纔沒注意到這些。
沐言再也靠不住了,本能就想推開身邊的人,慌亂中,手推出去,卻摸到了一團更不該碰到的東西。
又軟又圓,還極富有彈性!
沐言徹底抓狂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你是秦醫生,哎,我自己可以,你先離開我……”沐言的聲音有點慌亂,再不敢胡亂推了,更不敢擡頭去看。
聽她的聲音,還是個年輕的女孩兒,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啊!
沐言扭着頭倒向一邊,恨不得把頭埋進被子裡,再躺他一年。
“你……害羞了?”身畔,傳來柔和的輕笑。
“我沒有……”沐言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緒,儘量想保持冷靜,可他的心卻“噗通噗通”的跳,根本不受刺激控制。
還有他的右手掌心,緊張的出了一層細汗。
那柔軟滑膩的觸感還瀰漫在指尖,他竟然有點懷念剛纔的感覺。
真的是瘋了。
“你居然還會臉紅!”身畔女子笑出聲來。
“你!”沐言一咬牙,扭過頭來。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吭都不吭一聲就闖進來,誰讓你靠近我的!”沐言拼命剋制着自己的激動,沉下臉來。
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以前的事也想起來十之八九,知道該如何拒絕這些花癡的女孩。
女孩兒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將手中的杯子放在牀頭櫃上,還在對着他笑,看她的樣子,不僅一絲尷尬也沒用,而且,對他的冷言冷語一點兒也不在意。
沐言微微有點訕然,這女孩也太不自重了,雖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也太坦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