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雖然死了,可是,咱們卻都被他騙了。”韓宇長嘆。
“怎麼回事?”蕭雅臉色一變。
“我還記得當初擊斃他以後,在他住的地方搜出很多東西,無論是他的日記,還是牆壁上那些掛滿彈洞的領導肖像畫,和他精密畫出的那些北海官員的行程圖,無不證明他是一個心裡陰暗,行爲偏激卻又個性瘋狂的報復者,對不對?”
“沒錯,當初就是因爲發現了這些罪證,案子才徹底結案,也正因爲沐言一手破獲了這個案子才被上頭破格提拔,成了刑警大隊的風雲人物。”
“本來,我也以爲罪犯被擊斃這個案子就已經結束了,因爲自從那個兇犯伏法之後確實沒在發生過哪個政府官員被槍擊的事件。可是沐言卻一直對這個案子耿耿於懷,因爲人雖然是他抓住的,但有些問題他卻一直想不通。”
“什麼問題?我怎麼沒聽他說過?”蕭雅臉色有些發白。
“你忘了當時你剛調到刑警大隊,和我們都不熟,而且你還總覺得沐言針對你,兩人天天針鋒相對的,而且,你父親畢竟也牽連進了這個案子,以他的個性,肯定不會和你說了。”
“也是,那時候我剛從別的區掉上來,自以爲犯罪心理學掌握的爐火純青,自然對他不服,兩人沒少爭執,卻不想後來卻和你們倆成了搭檔。”
蕭雅臉色微微緩和了些,眸光泛起縷縷柔情,好像陷入回憶之中。
“別說是你了,一開始,我對他也不服氣,總以爲自己年長工作經驗豐富,可幾次案子處理下來,我算是徹底服了他。說實話,這麼多年,我從來沒遇到過沐言這樣的刑警,不僅頭腦縝密冷靜,還精通各個領域的知識,簡直是無所不通。”
韓宇輕嘆口氣。
“哪有人天生懂得這麼多呢,你又不是沒見過他的書房,三面牆砌滿了書,這些年,他下了多少苦功,別人不知,咱們還不清楚?”
蕭雅抿了抿脣,好像在笑,可那笑容在韓宇眼中,略微有些苦澀。
“蕭雅你知道沐言的性格,天性如此,他並沒有故意冷淡你,只是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分析案件推理案情上了,一個人精力有限,其實他對你已經很照顧了。”
“我知道,他一直在教我,可惜我跟着他學了幾年,依舊無法做到像他那樣精密的分析,還有那些龐大的知識點,我雖然也讀了記住了,可到了關鍵時刻,卻又用不上。”
蕭雅頹然嘆了口氣。
“你比我好多了,最起碼可以跟上他的思路,而我只能跟在你們倆身後打個下手,什麼忙也幫不上。”
“哪有,我覺得你挺出色的,比警局的其他人強太多了。”蕭雅脣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韓宇看的一怔,不由自主低下頭。
“沐言說過刑偵推理需要天賦,先前我還不信,可最近我卻真的信了。”
“嗯?”蕭雅一楞。
“曾明明,就是我向你推薦的那個女孩,你們也認識的。”
“你是說她很有天賦?”蕭雅的笑容慢慢凝固。
“沒錯,除了沐言,我第一次見到這樣有天賦的女孩子,她的眼睛裡蘊含着一些旁人沒有的清澈,雖然有時候她也會感情用事,甚至胡言亂語,可她卻能在衆多繁雜的線索中一眼看出問題的關鍵,這一點,和沐言真的很像。有時候聽她分析案子,我甚至覺得沐言又回來了。這種感覺真的很難用言語說清。”
“是嗎?那我倒要見識一下。”蕭雅挑了挑眉。
“蕭雅,不要那麼爭強好勝,明明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兒,沒那麼多心機,我能看出她很尊重你,你就……”
韓宇話說了一半,停下,一臉寵溺的看着蕭雅。
避開他的眸光,蕭雅故意聳了聳肩,“我有那麼不講道理嘛?一個小女生罷了,又不能和我爭什麼,她越有本事,對咱們這個科室貢獻越大,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看你這樣子,對她這麼有好感,放心,我會照顧她的,看你面子哦。”
“你啊……還是老樣子。”韓宇無奈一笑。
“對了別說她了,你還沒告訴我沐言究竟發現了什麼問題一直想不通。”蕭雅轉移了話題。
“最先讓他起疑的是那些彈洞,很明顯,是槍支射擊所致,可他住在公寓裡,根本不能開槍,再者,就算他裝了消音設備外人聽不到聲音,可那些肖像畫背後的牆壁上卻找不到任何的彈洞。”
“你的意思說,那些畫是從別的地方射穿後,拿回來貼在牆上的?”
“不僅如此,從那些彈洞的口徑來看,都是一支槍射擊留下的,而這些彈跡軌道和他慣用的那支狙擊步槍根本不符,而且我們在他住的地方,沒有發現其他槍支,這不是很奇怪嘛?”
“的確可疑,但也不是無解。”蕭雅沉思片刻,擡頭,“本市有好幾所射擊俱樂部和野外射擊場所,不排除這些彈洞是他在那些地方用其他槍支留下的痕跡。”
“你分析的這一點沐言也想到了,可接下來的兩個疑點卻更讓人想不通。”
“哦?”
“我們去他所在的部隊調查過數次,原以爲他這樣性格偏激的人在部隊肯定混的不好,所以纔會剛服役完兵期就被打發到了地方。結果我們調查的出來的事實和推斷的恰好相反。”
“哦?”蕭雅臉色鄭重了。
“我們調查了他所有的上級,指導員,戰友,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個性開朗,性格很陽光的人,而且他非常懂得人情往來,和所有的戰友相處的都很和諧,從沒和任何人鬧過矛盾,再加上他個人技能一直在連隊名列前茅,所以復原名單上本來是沒有他的,是他再三託人找關係非要離開部隊,態度異常堅決,連領導這才忍痛簽下了他的復員申請。據他在部隊中的一個好友說,他私下裡曾經炫耀過幾次,說自己找到了一份薪水頗豐的工作,日後說不定會飛黃騰達,言語間甚爲自傲,可等戰友們問他到底是什麼工作時,他卻不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