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瑜踉蹌的退後了半步,手裡頭召喚出了三尺青鋒,正面出招。
他的這把劍造型有些古怪,劍柄上蘭花盛開,還鑲着一顆蔚藍色的寶石,給人的感覺倒像是一柄女劍。
我追到門外的時候,離瑜已經和我的師兄辰驍打起來了。
辰驍手裡邊的銅錢劍好像是換成了加強版,看上去的感覺有點像是赤金,銅錢的造型被改成蟠龍飛天的樣子。
金光圍繞着銅錢劍,輕輕的旋轉着。
每舞一個劍花,就能看見金燦燦的龍鱗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這加強版的銅錢劍和離瑜的三尺青鋒劍撞在一起,離瑜難免吃虧。出擊的次數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都在疲於招架。
臉色越來越沉,退後了幾步,乾脆尖點地,退到了沙發上。
離瑜靠着沙發靠背,雙手抱胸,直截了當的說道:“你這小道士變厲害了,多了個法寶對付我。不過一二十年的修爲,還是嫩了點。要不是你們道門的法術專門克鬼修法術,我又豈會落於下風?”
“閣下說的是,若非閣下手下留情,小道豈能完好如初的站在此處?”辰驍慢慢的走進來,非常謙恭的低着頭說道。
雖然辰驍的話裡字面上的意思是謙恭的,但是語氣是不卑不亢的,絲毫也沒有低聲下氣的感覺,每一個字說的都很沉穩。
“你們這些臭道士,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心比鬼物還要髒。”離瑜似乎很不喜歡道門中人,冷淡的嗤之以鼻。
那會兒在咖啡店的時候,我還沒看出來,離瑜和道門中人的火藥味,這會兒才一塊爆發出來了。
不過也是,鬼、道不兩立。
道士捉鬼,那就別想讓鬼物對道士有什麼好臉色看。
同樣的道理,鬼物屬陰,天性就是害人,道士不捉你,天理難容。
“不管我們是真道德,還是假仁義,至少還是以除魔衛道爲己任,殺的都是爲禍人間的鬼物,保的是一方水土的安定。”
辰驍說的這番話還算有幾分道理,離瑜聽完,就不再說話。
“鬼界、道門中,本來就是有好有壞,哪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師兄,秦甜怎麼樣了?你這幾天都在保護她?”
我是有很久沒有見到辰驍,自從辰驍上次說要去救秦甜,交代了一句他會主動來找我,就一直拖到今天才來。
我這都已經中了陰間剃頭匠的陰招,小命別在了褲腰帶上。
辰驍苦笑了一下,鬱悶的解釋道:“師妹,我哪有那麼多時間?秦姐那裡,我就去了一次,給了張符,教她不能應門。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各地都出現了陰間剃頭匠,也引起了道門中其他重視,道門中人用了點官方的力量,先封店,阻止人們進這種理髮店理頭髮,而後滅鬼。今夜,來了四五個門派幫的後輩忙剷除城隍廟的理髮店。”
以前道門給我的感覺是很大的,可是一直以來,我見過的道門中人,就只有師父和師兄兩個。
慢慢的,我就忽略了,道門那是所有道士修煉統稱的一個宗派。
而且,這道門的力量還不小,可以動用官方的權限,把這些有問題的理髮店先封起來,避免它繼續害人。
“意思是,我們兩個是代替師父的門派,去和其他門派的一起快對付陰間剃頭匠麼?”我指了指自己,那是有些茫然的。
已經有四五個門派一起出手對付,那辰驍今夜還來找我幹嘛?
難不成是讓我和辰驍代表師父出戰?
我不過就是個小角色,有我沒我都是一樣的,而且就我半道出家的三流道姑,一個不好,那就會把小命搭上。
那可是一屍兩命的賠本生意。
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最近一段儘量不惹事,保住一條小命。
等到師父出關,商量一下對策,想把發把千年殭屍的內丹弄到手裡面,給星璇補身體,幫助他恢復修爲。
“恩,師妹,這一次來的都是各門各派的後輩,所以我特意來叫上你一塊去。”辰驍從袖中抖出一把造型如鸞鳳飛天的銅錢劍給我,那造型頗爲的華美好看。
可我卻猶豫的沒有馬上接下來,如果這件事情,不過就是替師父爭個面子,走個過場,就要和陰間的剃頭匠正面交鋒。
這樣做的危險係數太搞,我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肚子裡的寶寶考慮。
我是人,也是被迫入道門的,本來就是貪生怕死的。
如果是遇上了也就算了,讓我主動去送死,我可不想幹……
“蘇紫不去,我和你去,她被因果夢纏上了。一旦去了,很容易被小鬼抓了燙頭髮,一旦開始了,她的靈魂就會永久性損傷。”
離瑜清楚我現在的狀況,我被因果夢纏上了,下一步那就是自己送上門的去燙頭。
陰間的剃頭匠,那燙的可是不是人的頭髮,而是人靈魂裡面的精血。這要是中招了,我的靈魂受創,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聽完離瑜的話,我對自己現在去理髮店會遇到什麼樣的下場更清楚了,只要是一個不好就是會倒大黴的。
我點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一樣,我是真不想淌這趟渾水,也不想讓離瑜去,更不想數次救我性命的師兄去。
反正道門裡面,派了一幫除魔衛道的道士去,應該是沒我們三個什麼事情。
辰驍見我做了縮頭烏龜,嘆了一聲氣,說出了叫我去幫忙的實情,“師妹,你中了因果夢,如果不去燙頭,多則三日就會死去。今夜若能除去城隍廟這間心腹大患,你也可以高枕無憂。最重要的是,我們這些人去,都是敲邊鼓的,你纔是主心骨,一條船的龍骨。沒你在,我們都會死的。”
離瑜靜靜的看着我,不發表任何一件,眼睛裡面淡淡的,就像是一面平靜的鏡子。
我怔了怔,我成了龍骨,他們那羣道法高深的道士卻成了打醬油的,這讓我覺得實在太不可思議。
甚至有些懷疑,這是師兄爲了讓我過去理髮店送死,編出來的謊話,用來框我的。
我的腦子裡反應是慢半拍,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這個念頭,但嘴裡邊已經下意識的問出聲了,“你們難道是想讓我站在理髮店的門口,陰陽兩界的邊緣,幫你們保管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