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沒說完,郭勇佳就開始不動聲色的慢慢後退了:“你是怎麼從幻境裡掙脫出來的?”
“我根本沒入幻境!”
郭勇佳退一步,我就跟進一步,始終跟他保持着一刀一步的距離。只要我願意,上前一步就能發出致命一擊。
郭勇佳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聲嘶力竭的喊道:“不可能,昭兒不可能背叛我!”
“會用夢境的可不止昭兒一個!”我步步緊逼道:“昭兒能被你拐走!難道菀兒就不能來麼?”
郭勇佳厲聲道:“不可能!菀兒根本不知道,我們離開了攀夢峰!”
我抱着肩膀喊了一聲:“菀兒出來給他看看!”
我聲落沒有多久,兩眼泛紅的菀兒提着一把帶血的長劍,從刑臺的西北角上走了出來:“主公,我已經……已經……處決了叛徒。”
我緊逼着步步後退的郭勇佳,挑起了拇指:“郭勇佳,你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讓昭兒犯上弒主。”
弒主,在術道中是重罪中的重罪。一旦成功就算主人的親眷不去追究,也難逃鬼神制裁。
郭勇佳沉聲道:“你怎麼會發現我的計劃?”
我沉聲道:“我在攀夢峰上就覺得你有問題。你雖然有些足矣令人稱道的急智,但是,你在攀夢峰上臨時想出來計劃不僅不夠完善,在我眼裡還漏洞百出!”
“在攀夢峰時,你們根本沒有把我的當做威脅,讓我佔據了先機。如果我沒猜錯。當時我讓昭兒和菀兒,去你的夢境看你對昭兒是否真心時,你已經開始了想辦法脫身了。那時候入夢的不是昭兒,而是菀兒!”
我厲聲喝道:“你們當時用了什麼手段,才菀兒看到昭兒被你拋棄的情景?”
郭勇佳冷笑道:“你太小看了‘情’字!昭兒,完全不相信我會欺騙她,所以,她趁菀兒不備,對她使用了入夢訣,讓菀兒看到了一場悲劇。也讓菀兒在不知不覺騙了你!”
郭勇佳狠狠盯着我道:“昭兒演戲應該不差,你怎麼會發現不對?”
“多虧你們也讓我入夢了一次!”我沉聲道:“你們不該讓我在夢境裡遭遇了一次情劫。如果,沒有那次情劫。我絕對看不出昭兒在演戲!”
我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殺氣:“昭兒雖然演得很像,但是我從她身上感覺不到那種心如死灰的死氣。呵呵……,這可不是在看電影。我是能感覺到氣息的!”
郭勇佳厲聲道:“你既然已經看出了破綻,爲什麼不當場拆穿她!”
“拆穿她容易!拆穿她之後再想把李元引出來就困難了!”我輕蔑冷笑道:“我賭的就是,你爲了自己活命。不會提醒李元攀夢峰有危險。萬幸的是,我賭正了你的無情無義,你居然爲了自己活命,不惜讓你老子送死!你早就知道自己是李元的私生子吧?”
郭勇佳臉色沒變,悄悄圍過來,王璞,白鯉卻一齊露出了不屑的神
色。
我慢慢接近郭勇佳:“李元和老閻王決戰時,我故意刺穿棺材刺激李元,刀鋒曾經碰到過一個硬物。而你發現我刀鋒停頓的時候,很是時機的捏碎了自己護命符,讓李元誤以爲我殺了你。他纔會不要命的往我這邊衝。可憐啊!他直到被老閻王一掌拍死,還想着你!”
我間郭勇佳還是面無表情,心裡的殺機頓時難以遏制涌了上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急智,如果不是我事先發現了昭兒不對,肯定會被你矇混過關。”
郭勇佳微怒道:“別裝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樣子!你既然事事都佔據了先機,爲什麼不把我當場拿下?”
“那是因爲你的手段高明!”
我冷笑道:“雖然我很討厭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對人心的把握非常準確。當時,如果我對你出手,昭兒一定會死命相護。”
“不明真相的菀兒也很有可能被你們利用,只要他們稍稍拖延一下,你就可能溜之大吉。攀夢峰的地形錯綜複雜,還有陰陽使佈置的陣法,你要是真跑了,我想追都追不上。”
我故意戲弄郭勇佳:“本來塵埃落定之後,我還是有機會抓你。但是,我仍然放棄了。對付你這樣的狐狸,詢問是沒有用的,我故意放開你,就是看看你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我笑道:“爲了引你上鉤,我故意問都不問,就順水推舟的把沈素秋和鬼手那兩個已經死了的人,關進了妖鬼獄。你果然以爲我上當了。”
郭勇佳厲聲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死人?”
我不屑道:“老閻王和李元都是他們的弟子。能教出兩個凶神的人,本身的功力會差麼?如果他們活着,只要聯手殺上攀夢峰,我們幾個連同老閻王保證一個都活不下來。何必要小心翼翼的一再試探?”
“退一步講,就算他們忌憚老閻王,不敢正面衝突好了。兩個術道高手,可能在催動了一次屍陣之後,就累得原地坐下運功調息麼?最好笑的,他們還被兩個小輩不費吹灰之力的擒住了?”
“這些都只能說明,他們已經死了。在下面控制屍陣的,只不過是用他們軀殼做成的傀儡。我說的對麼!”
郭勇佳臉色鐵青的道:“妖屍傀儡唯一與活人不同的表象都被你看穿了?那是你師父告訴你的吧?”
“別不服!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看着臉色鐵青的郭勇佳道:“我離開攀夢峰之前,就悄悄囑咐過菀兒,時時刻刻盯着昭兒,只要她動,就跟着她走,不管她到哪兒,做什麼,都不用阻止。到了她要對我不利的時候,再出手幫我。如果,她能迷途知返,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惜,昭兒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
菀兒的功力在昭兒之上,而且我臨走時也把鎮獄印的控制權交給了菀兒。郭勇佳又急於隱秘行藏,我不怕他敢對菀兒不利。
我厲聲道:“剛纔埋伏在附近,對吳子奕和我連續精神攻擊的
就是昭兒吧?你逼她弒主,不會不知道這對他意味着什麼吧?要不是菀兒及時解開了我受創的神識,昭兒只怕已經弒主成功了,到了那時,鬼神降臨,她難逃一死!”
郭勇佳冷笑道:“只要殺了你,誰還會去追究她弒主的責任?鬼神那邊,我自然有辦法解決。”
我怒吼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花言巧語?”
郭勇佳岔開了話頭:“你在攀夢峰的時候,明知道我沒死還敢放我走。你就不怕放虎歸山麼?”
“虎?你配麼?”我冷笑道:“我一開始就沒瞧得起你!你要是明火執仗,像個爺們一樣跟我爭個勝負,我還敬你是條好漢!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德行,一個只會利用女人玩手段的小人,也配自詡什麼青年翹楚,我呸——”
郭勇佳的臉色連續變了幾次,卻仍舊冷笑道:“你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才真讓我噁心。你能贏我,只不過是運氣,再給我一次機會,讓你永不翻身!”
“讓我永不翻身?”我大笑道:“你沒那個本事!”
“因爲你沒有大將之風!”我沉聲道:“你們以爲自己製造出來的人作坊,天衣無縫?你們想利用人作坊引出蓮花,讓他們作爲開啓秘葬的先鋒。可惜,你們還是太謹慎的,爲了不讓人作坊反噬,你們並沒有傳給他們相應的法術,只交給他們幾件當年秘衛留下來的法寶撐場面。”
“如果他們真的得到了秘衛的傳承,會那麼吝嗇的使用法寶麼?會絞盡腦汁,設計陰謀來算計我麼?誰會相信,當年足以壓制冥衛的人,會教出如此不堪一擊的弟子?”
我繼續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人作坊捨棄法寶對戰蓮花麼?我懷疑你們在法寶上留了暗招,所以先消耗掉了千軍圖和人皮書!”
郭勇佳連掐了幾個法訣,才氣急敗壞的吼道:“我明明看見,蘇生在峽谷燒死蓮花弟子時,只動用了一頁人皮書,弄出來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剩下人皮書呢!”
我笑道:“剩下被我扔在棺材裡了!”
“你……”郭勇佳詭異笑道:“你在騙我,你肯定在騙我。我們爲了掩飾人作坊與南掌刑之間的關係,幾乎磨掉了一切痕跡,而且也從不跟人作坊往來,你怎麼可能知道他是我們的人!”
“從畫骨把我引入秘境,認我爲主的時候,我就懷疑,人作坊是你們的暗棋。”
我冷笑道:“你們南掌刑,一直把北掌棺當成對手,我師父會讓我在遇上掌刑門人的時候吃虧麼?實話告訴你,我師父對掌刑門研究得比你透徹,他早就告訴我,遇見掌刑門的時候,要防備他們利用術道規則殺人!”
我的笑意更冷了幾分:“我師父說過,如果術道沒人研究怎麼鑽規則的空子就算了,如果有,舍掌刑門之外,他不做第二人想。只有執掌刑罰的人,才最瞭解刑罰,纔會想辦法去找刑罰的上的漏洞,掌刑門正好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