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這個邪,臉貼着王麻子,我的鼻子跟他的鼻子,幾乎對上了,眼睛一直瞅着他,總覺得王麻子有些不對勁。突然一陣風把我吹的一激靈,王麻子都動得更厲害了。好像在隨着風,跳着詭異的舞蹈。頃刻之間就會倒下去一樣。
突然,他抖動的手,碰到了我的臉,那是什麼樣的手啊。,沒有一絲人類的溫度。像是一張紙一樣。難道王麻子是紙人?這個想法讓我大吃一驚,毛骨悚然。仔細一瞅,果然是紙人。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村西頭老李家養的那隻大黑狗,從後面將這個紙做的王麻子撞倒在地。嘎吱嘎吱綁在王麻子身體內的竹條隨着倒地而折斷,王麻子就像一個被折了骨頭的人一樣,倒在塵埃裡。
我突然想到我那本祖傳的書上寫着,如果一個紙人應術 。就會招來歲數大的,有道行的黑狗,把它撞倒。如果這個黑狗把它撞倒之後,就會變成發瘋。見人咬人,被咬之人三天之內必死無疑。我大喝一聲:“趕快把這隻黑狗打死!”
經過之前的事,我在村裡還是有一些威望的,尤其是村長對我言聽計從,大家慌亂之中隨手拿着能拿的東西,對着這隻黑狗圍追堵截。還是老李,知道他家狗的習性,拿着擀麪杖,一頓猛打,直接把這隻大黑狗敲死。只見這隻大黑狗,口吐白沫,它的吐沫,澆到草叢裡,草木凋零。
“我靠,這比硫酸都厲害了,多虧了。”老李頭感激的說。
我定睛瞧着這個紙人兒,陷入了沉思。這扎的也太像了。能有這種手藝只定不是一般人,十里八村的沒聽說呀,誰有這個手藝。
我將我的想法向大家問去,村長哆哆嗦嗦的說:“翠紅,翠紅她爹,之前就是個扎紙的。後來改革開放了,什麼都推陳出新,扎紙人的手藝啊,也不吃香了,沒有市場,最後他爹沒有了營生種起了莊稼。
“可不是,崔紅她爹的手藝好着呢,據說能把紙紮活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翠紅她爹真的那麼厲害?我對扎紙人也有一些瞭解,扎紙人在我們這兒又叫做扎彩匠,說通俗點就是紙紮手藝人,扎紙這門手藝可是古時五花八門中的老行業了,多是用來祭祀亡人。
有種民間傳說,如果扎紙人師傅的手藝好,在晚間的時候這些紙人還能自己起來活動,要麼下棋,要麼聊天喝茶!更多的時候,在中國古代是將這些紙人比作去世人的靈魂,如果有未了的心願,藉助紙人來表達。
可王麻子還沒死呢,誰來祭奠他?難道個媳婦難道有外人了?想扎紙人咒他死,可這紙人也扎的太像了。再說扎紙人咒人死都是扎的小紙人,然後拿針扎他,放到他的枕頭下面,自己也把自己給壓死。沒聽說還扎一個這麼大的紙人的。
就算翠紅她爹重操舊業,給人扎紙人來謀生。那也得是追尋扎紙人的規矩呀。扎紙人最忌諱的就是扎活人,王麻子還沒死他就紮了一個王麻子,這就是欺師滅祖啊。扎紙人也是有祖師爺的。翠紅她爹就不怕死後,沒臉見他的祖師爺嗎?
想這麼多也沒用,雖然翠紅她爹說是鄰村的鄰村可我從來沒去過,我問村長,翠紅她爹家到底在哪裡?村長沒有告訴我,執意勸我千萬別去。因爲翠紅她爹爲人大家都知道,這個老頭雖然倔強,但是比較正直,不可能無緣無故將沒有死的王麻子紮成紙人,這裡指定有很多蹊蹺。如果貿然去翠紅她爹家,就怕我一去不回啊。
我雖然知道此行必定不會是一馬平川。但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一樣,我不能不去。第一,我必須查明王麻子的真相,我的好奇心很重,如果不知道,我會寢食難安。第二村裡這麼多人死了,我的嫂子還沒事兒,如果不查明真相,嫂子這裡遲早也會有問題。第三輕靈在這件事上也脫不了干係,如果不調查出是水落石出,就不能替她解決困局,第四,最關鍵的,我現在擁有了這本書,也就擁有了家族給的使命,這是我避不過去的。
看到我非要去找翠紅她爹,村長也無可奈何,順手給了我一點乾糧,和兩個黑驢蹄子。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啊。村長也沒有啥能幫助你的,去鄰村的道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帶點乾糧,如果餓的時候吃。這個黑驢蹄子呢,據說對殭屍有奇效,對鬼啊我就不太明白了,專業上的事你比我懂,你一定要安然回來呀,你嫂子還等着你呢。”
我故作鎮定對村長說:“我又不是去送死,我就是去調查調查翠紅她爹,不用那麼興師動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許一兩個小時之後就回來了。”
我漫步走在去翠紅他爹家的鄉間小路上。光線越來越黑暗,好在鄉里路都差不多,雖然我沒去過翠紅她爹家,但道路還是一樣的。如果普通人,走這種道,一個小時二點都走不到,但像我們一個小時就能打個來回。
有兩隻狗,一隻是黑色的,一隻一是花色的,一遠一近的跟着我。我仔細一看,是兩隻母狗,難道是老李頭他家那隻黑狗的相好?
難道它們的相好被打死了,來找我報仇。這可不能怨我呀,真正打死家老李頭他家的狗的人是老李頭自己,真要想找人報仇應該找老李頭找我幹什麼?
我對那兩隻狗大叫了一聲,它倆輕輕吠兩下,扭頭走了。他們只是我去崔紅她爹路上的一個小小的插曲,臨近半晚我終於到了翠紅她爹家的那個村兒。
他們那個村兒比我們村子要靜多了,沒有一點響聲,所有的家裡房門都緊閉,道路上連只狗都沒有。我心裡慎得慌,但是別無他法,沿着村長告訴我的方向,走進了翠紅她爹的家。
她爹家也是房門緊閉,我輕輕的敲了幾下門,沒有任何聲響,又輕輕的一推,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