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在沒找到徐有業之前暫時還不能聲張,我們只能找了村長私下商談了一下。
“你兒子已經完全化僵了,村裡這些家畜丟失,恐怕都跟他有關,他現在對鮮血的需求已經越來越大了,家畜已經開始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了,下一步他很有可能對人下手。”
清揚道長先是把自己的設想說出來。
村長拿出自己的旱菸袋子,點了一根菸深吸一口氣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就只能當沒生養這個兒子,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這天晚上我們特地算好了時間,算準了差不多這段時間,徐有業要出來獵食,他需要大量的血來補充他的元氣,夜黑風高最是行屍放鬆警惕之時。
藉着月色我和清揚道長摸黑到了後山,夜風陰冷吹得我是直打哆嗦,一陣陣涼氣從後背躥起,寒意從四面八方直往我毛孔裡鑽。
瞬間我就察覺到不對勁,記得以前道長跟我說到過,寒意從腳底起,便是極陰至險之地,也是行屍鬼怪最佳的藏匿之所。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提高注意力,環顧四周卻都草木寂寥,竟然連蟲鳴鳥叫的聲響都沒有,安靜得太過不尋常了。
動物的感知器官比人要靈敏得多,通常都能感知到人類所不能察覺到的危險,所以說明此時我怕是已經進入險地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像是什麼龐然巨物爬過草叢的聲音。
清揚道長一手拿着羅盤,指針在飛快的旋轉,最終直直的停留在西南方向。
“小心西南方向。”清揚道長提醒我說道。
我伏低身體貓着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銀白色的月光下,我竟然看見有一個人拖着一隻黑水牛以一種出乎常人的速度往前移動着。
那可是一頭成年的水牛。
就算是一隻小牛犢子正常人也不一定能拖得動,更別說是成年的水牛了,就是再來三四人也不一定能挪的動。
按照之前行屍的進食速度,上一次都已經開始拿羊下口了,這次咬死一頭牛也已經不在話下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行屍的後頭,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來。
跟着走了一小段路,眼前的光線竟然越來越暗,此時我們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跟着行屍進了山洞。
剛進到洞口一陣刺鼻的腐臭味便衝入鼻翼,嗆得我差點反胃,沿着進入洞內的道路兩旁全都是腐爛的動物屍體,小到老鼠青蛇大到野狗母羊白骨腐肉遍地都是。
洞內沒有光線,裡頭已經是暗無天日,再往裡頭走我的視線便會受到阻礙,清揚道長拿起隨身攜帶的八卦銅鏡。
八卦鏡感受到陰氣泛着幽幽的綠光,依靠着綠光我們能從八卦鏡上辨別出方位來。
我們謹慎的往洞內移動着,由於速度太慢已經跟不上行屍的腳步了。
好在洞內就只有一條道,我們也不至於跟丟了。
也不知道往裡面走了多久,只覺得洞外的亮光也都完全看不見了,我們只能憑着先前的方向感往裡摸索。
這時我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撲倒,根本沒預料到前方有什麼物體。
當清揚道長將光打在我腳下的時候,那渾然巨物把我給嚇得往後一個趔趄。
在我腳下的竟然是一隻成年公牛乾癟的屍體,公牛身上的血已經被吸乾了,皮肉乾巴巴的貼着骨架,可以看得出來徐有業應該已經吃飽喝足了。
而且應該就在我們附近,我緊張的往後退了一小步,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踢到了什麼東西,只聽見嘭的一聲響動。
“小心你後面。”清揚道長將光線打到我身後,也不知道他是看見了什麼,另外一隻手已經緊張的將身後的銅錢劍拔了出來。
看清揚道長這架勢,我心裡不由得忐忑了一下。
身後往後一摸,摸到了一截木頭,冰冰涼的,等我轉頭往後一看。
幽綠的光線底下,我看見的竟然是一口棺材,從木頭上的顏色可以看出已經年深日久了,拿手一碰還往下掉木頭渣子。
突然間我感覺手底下有東西在動,棺木蓋子往上不斷的頂着,那感覺好像是有一隻手從裡面往外頂。
此時我是死的心都有了,我的手是放着不是,縮回來也不是。
這時棺材底下那個力道越來越大,好像要從棺木底下衝出來一樣。
忽然一個強大的力道衝破棺木頂着我的手掌心就跳躍出來,嚇得我心頭一驚,渾身的血都要涼了,卻聽見吱吱兩聲。
一隻老鼠從棺材裡跳到棺材蓋上,哧溜一聲跑沒了。
竟然是老鼠,他媽的把老子給嚇夠嗆。
我緩了一口氣,順着棺材蓋上的洞往棺材裡頭一瞧, 一雙圓睜的眼睛正跟我對視。
瞬間我的頭皮就麻了,那雙眼睛那張臉,我不可能不記得,躺在裡頭的正是徐有業。
我不敢出聲,怕驚動了徐有業,打破了這個平靜,正準備用手勢告知道長,突然間,一隻乾枯的手從棺材中衝出,瞬間抓住我的手肘,那隻手完全沒有皮肉就好比是鋼筋一般。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來不及反應,我只感覺有一個力道將我往棺材內拉。
瞬間我就聞到一股惡臭,像是往我嘴裡塞了一隻死老鼠一般讓我噁心。
棺材內黏膩異常我手所觸到的地方都是粘稠的液體,棺材的空間狹小,我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只能隨機應變,等待清揚道長的救援。
這時我感覺一股寒氣夾雜着濃烈的惡臭衝我而來,黑暗中我看見一雙發着綠光的眼睛衝我而來。
危急中我腦子來不及有任何的思考,手部已經先我一步做出了反應。
求生的本能,讓我直接用手肘打了過去,結結實實的擊中徐有業的頸部,可手部傳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擊打在一塊鐵板上一樣。
徐有業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試圖再次往我另外一側咬過來,我擡腳頂住徐有業的胸膛,強制在我們之間留出一段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