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祠堂周邊的溫度開始逐漸攀升,不一會兒的時間,我就感覺自己竟然在出汗。而隨着這個火球的出現,我就知道,玖兒馬上就要被火化成爲神靈的貢品了。
火球越發龐大與熾烈,老祠堂周邊一些乾枯的樹木漸漸冒起了一陣濃煙,沒用多久就燃燒了起來。老者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而是控制着火球,將它停在了玖兒椅子前方八米左右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老者退了回去:“權大人,已經完成了。”
“好,”權貴民擺了擺手,老者點頭退到了他的身後,權貴民這纔不緊不慢的上前幾步,面朝下方人羣,“各位,爲了我們這片地方的安定,也爲了避免神的懲罰,在今天,我代表大家向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希望神能夠一直保佑我們,讓我們永遠生活在一片美好之中。”
或許是因爲火球的原因,權貴民略略退了一兩步,轉頭望了一眼玖兒,又說道:“能夠成爲神的貢品,是因爲得到了神的恩澤,在我們看來,她是被火燒死了,其實並不是,而是神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將這些幸運兒帶到了一處沒有煩惱的天堂。”
權貴民話一結束,下方居民一陣歡呼,我冷眼望着他這拙劣的洗腦說辭,我甚至有些搞不懂,這麼破洞百出的話這些居民是因什麼緣由纔去信服的。
玖兒母親這時突然輕拍了拍我的胳膊:“小峰,你是鬼醫,權貴民的這些話你怎麼看?”
我毫不猶豫的回:“一派胡言。”
“哦?”
或許是因爲自家被捲進了這場祭典,劉倩對這事好像有些興趣,我只好簡單的向她解釋:“我不是無神論者,相反,我也一直認爲神肯定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存在這世界上,但是它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接受這種惡俗的供奉,它是觸摸不到的,只存在於一片虛無中,只要我們心中有它就夠了。”
劉倩似乎沒太聽懂,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老祠堂的二層,權貴民對居民進行了五六分鐘的洗腦後,終於結束了說辭,他轉身來到玖兒身旁,沉聲說:“請吧,玖兒姑娘。”
玖兒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像是有些疑惑。
權貴民嘴角莫名彎曲:“走進去,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那個火球裡面。”
玖兒靜默了一會兒,依言從椅子站了起來,熾烈的火光將她白皙的臉龐照的通紅,她直視着那火球,一步一步的走近……
下方的居民陷入了安靜,每個人都睜大眼睛望着那正緩步前行的年輕女生,趙冰夫婦也緊盯着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極度緊張的表情,要不是提前告知他們,或許,他們早已經哭鬧了起來。
這時,我的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速起來,這正是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只要不出差錯,不但玖兒的命可以保住,而且還可以幫這些被權貴民洗腦的居民脫離他的控制。
這時玖兒已經走了將近五米左右,我從下面都能看到她額頭上的汗一直往下滴,或許是因爲高溫,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一道氣勢恢宏的金光自半空中落下,徑直的向着火球撞去,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那火球就被撞裂,而後盡數散去。
“什麼人?”權貴民絲毫看不出慌亂,冷聲問。
這人渾身金光纏繞,身穿寬鬆道服,鬚髮花白,正是青雲子。面對權貴民的詢問,青雲子無動於衷,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他,渾身透露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清高勁。
我笑了笑,青雲子這傢伙倒是會入戲,裝神裝像這麼一回事,既然計劃步入正軌,我一時也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這時,臺下的居民一時間也都感到非常意外,他們應該是想不到,會有人這麼大膽,敢來破壞祭典,他們一個個全都望向權貴民,似乎是等待着權貴民的反應。
權貴民倒還沉得住氣,見對方不理會自己,他再次開口詢問:“閣下這是什麼意思?破壞我的祭典卻絲毫不給我個說法,難道是欺負我權貴民只是一個弱勢老人不成?”
我在下面聽見權貴民的話,真想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你要是一個弱勢老人,那這些居民算什麼?
青雲子笑了笑,用手指了指玖兒:“我來只是想帶走她。”
權貴民沉着臉,冷哼一聲:“那恐怕要讓失望了,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帶不走她。”
青雲子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如果是神要將她帶走了。”
“神?”權貴民失笑,“神在哪?”
青雲子指了指自己,同時,他雙手變換着微微翻動,全身發出一陣璀璨的金色光芒,遠遠看去,果真有一種聖潔的**感。
權貴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你以爲,就弄些這樣的小把戲就能矇騙我?我看你似乎不是這裡的普通居民,如果你先離開,剛纔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否則的話,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青雲子並未理會,我知道,話說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青雲子這是刻意在保持一種神秘感。
不過即使如此,我仍非常擔心,這權貴民並不是什麼容易忽悠的角色,着來想要矇混過關顯然並不容易。原本按照我們一開始的計劃是,玖兒假裝順從成爲神的貢品,在等到恰當的時機青雲子便裝作神靈出現,在救回玖兒的同時,順帶徹底摧毀這種惡習。
不過一開始我們倒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權貴民這麼難纏。
青雲子向着玖兒走去,他渾身的金光並沒有散去,仍帶着一股不凡氣勢,他來到玖兒身旁,說了句“隨我來。”後便朝前走去,身後玖兒緊跟上去。
我急忙看向權貴民,只見他用眼神向剛開始跟他一同前來的老者和年年輕女子示意,這兩人很快會意,擋在了青雲子身前。
“神仙大人,這麼急着走幹嘛?我們弄這麼一個祭典,可都是爲了您老人家啊,你這麼做我們都有點傷心了。”那名風衣女子出口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