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吧!”馬荔深知陳凡這傢伙是個老奸巨滑的角色,笑罵道。
“現學現賣,不算啥本事。”陳凡說着,又迅速地重複了一次。
他確實記住了女人手勢變化的整個過程,但是手指頭不夠熟練,還是需要磨合磨合的。
金曉珠翻了下眼睛,抓頭髮,她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把貝斯搶過來,看着陳凡又說了一通。
“她說她還有別的曲子,想讓你試試!如果你還能一口氣學會,就答應跟你同臺演出。”薛部長都快變成薛翻譯了,笑吟吟地看陳凡,她認定陳凡是扮豬吃老虎的腹黑人士,方纔定然是故意裝出不會的樣子,要套路金曉珠。
“來吧!”陳凡點頭,聚精會神地蹲在地上。
女人手指飛動,彈的卻是一個從未聽過的曲子,曲子節奏感很強,指法密集,陳凡眯着眼睛看了能有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女人把貝斯交給她,露出一個挑釁似的表情。
陳凡不想跟個小女生多說什麼,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之後,彈了起來。
衆人聽得很認真,陳凡彈完了,金曉珠卻直接微張着小嘴露出驚駭神色,“阿西吧!”
她滴里嘟嚕地跟薛部長說了一通,薛部長臉色大變。
“她說什麼了?”蘇沫很是好奇。
“金曉珠說,這首曲子是她去年寫的,還沒有對外發表過。她說她完全不敢相信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如此複雜的曲子學會!這不可能!”
馬荔看陳凡,眼睛裡寫滿了崇拜。
“其實有兩個地方我彈錯了。”陳凡補充一句。
金曉珠擡手,比了一個“三”,陳凡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對,三個!開始的地方我只是錯了一點點,你是這樣下去的,但我是這樣下去的,雖然手法不是很一樣,但聲音差不多。”
“你們先出去吧,我覺得,我應該跟他單獨聊聊。”陳凡坐在邊兒上玩貝斯的時候,金曉珠忽然開口了,嘴裡說的是中文,陰陽怪氣的,卻也能勉強聽清楚。
“哦!好!我們出去你們滿滿排練!”薛部長拉着馬荔走了,又把無關的人都攆到了隔壁的房間裡。
“我必須要承認,你是我見到過的,最聰明的人!”金曉珠的中文說得很吃力,陳凡卻聽得很明白。
“只是記性好一點兒,沒啥大不了的。”陳凡並不覺得這話有啥特別動聽的地方。
“但是光記性好,沒用,你的貝斯彈得,真的是很爛,非常爛!”金曉珠說着,又抱着肩膀靠在一邊,這小嘴兒撇的很有味道。
“當然了,要是彈兩下就能那麼專業,別人還活不活了?”陳凡並不覺得失落,對自己那點能耐,他還是很清楚的。
樂器這玩意,也講究個熟能生巧,他只是記住了該怎麼做,想要完全駕馭她,沒有幾百上千次的重複是很難做到的。
“要不你教教我?金老師!”陳凡看金曉珠一個勁兒地看自己,抱着貝斯笑着說。
“算了吧,貝斯我來,你去打鼓吧!就那首《無地自容》,你打一下,我看看你駕馭的怎麼樣。”金曉珠把貝斯搶了過去,示意陳凡去打鼓。
“邊打邊唱?”陳凡懶洋洋地起來,坐在凳子上,“那我開始了哈。”
陳凡開始打鼓。
一首老歌,濃濃的搖滾範兒。
他的手法談不上特別標準,卻極具感染力,金曉珠閉上眼睛仔細聽,卻也聽得熱血沸騰,頗有感慨。
金曉珠不大想承認,但是她真心覺得,陳凡是個玩架子鼓的好苗子,要是能找個專業人士好好地調教調教,這本事,也不會輸自己太多。
“怎麼樣?”曲子打完了,陳凡看金曉珠。
“不怎麼樣。”金曉珠一撇嘴。
“還能好好玩兒不了?這是我最會的曲子!”陳凡看她像是故意擠兌自己,一臉無奈。
“第一節的時候,你有四個地方做的不對,來你起來,我打給你看!”金曉珠打了幾下,咚咚咚,忽然停住,“你這裡是這樣做的,但是,曲子上不是這樣的,應該這樣,在這裡停頓一下,然後,打這兒……”
金曉珠擺出一副循循善誘的樣子,對陳凡說。
“來,你試一下。”
陳凡把鼓錘接過來,“這樣?”
“對對對!再用力一點,對,這樣就對了!”
金曉珠的漢語還是生硬得厲害,好在聲音不難聽,而且身上香香的,叫人覺得很是舒服。
“你說,他倆孤男寡女地在裡頭,不能出什麼事兒吧!”薛部長他們在隔壁排練舞蹈呢,聽隔壁咚咚聲不絕於耳,調笑了一句。
“那哪有準兒!”馬荔最瞭解陳凡了,一尋思他幹過的那些醜事,不由得撇着小嘴兒笑了起來,“放倒嘴邊的肥肉,他會不吃?你看着吧,要是沒人攔着啊,那妞兒早晚要遭殃!”
“說我什麼呢?”話音剛落,馬荔的臉蛋兒就給人拽住了,他神出鬼沒無聲無息,把馬荔嚇得一跳。
“中午就沒吃飯,去給我們弄點兒吃的去。”陳凡從錢包裡拿出三張鈔票,遞給馬荔,“剩下的算小費。”
“謝謝老闆!”馬荔原本掐着腰想說“你在這兒使喚誰呢”,一聽這話頓時沒了脾氣,陳凡看她跑了,笑笑,又回去了。
“你想吃點兒什麼?”陳凡問屋裡擺在擺弄貝斯的金曉珠。
“隨便。”金曉珠繼續擺弄,看起來煞是認真。
馬荔去附近的飯店點了菜,有點多,拿不走,店老闆很貼心地叫夥計送了過來,陳凡留了幾樣下來,其它的叫馬荔給衆人分了,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跟金曉珠簡單地吃了一口,只休息了不大一會兒,又回到凳子上接住打鼓。
金曉珠確實很專業,一通指導叫陳凡心服口服,雖然這妞兒的漢語真心不怎麼樣,但是她認真教,陳凡認真學,不知不覺間,這距離也拉近了許多。
一眨眼到了晚上,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禮堂排練的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下這邊的屋子還亮着。
“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不安全。”陳凡把東西收拾收拾,建議道。
“還是再練幾遍吧,後天就要登臺了,時間很寶貴。”金曉珠是個很要面子的女人,她可不想在這麼重要的舞臺上叫陳凡給她拖後腿。
陳凡有些無奈,笑了笑,“快十點了,要是現在不回去,宿舍可是要關門的!”
“宿舍關門了就在外面住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怎麼,你急着回去嗎?”金曉珠看了陳凡一眼。
“我?我早就不在學校住了。”陳法苦笑一下,把鼓錘拿起來,“那繼續吧。”
一口氣折騰到快半夜了,最後排練了兩次,金曉珠總算覺得滿意了,倆人把東西收拾好了,鎖了門,直接從門口兒的大爺那裡打了招呼,出去了。
半夜三更,走到路邊的時候倆人都覺得餓了,路過一個燒烤攤兒的時候,倆人簡單地吃了點東西,雖然金曉珠渾身上下都透着濃濃的女神範兒,卻不怎麼矯情,很隨和。
要是在平時,陳凡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跟她套近乎,女神嘛,這麼美的女人說不想睡那是不可能的,但此時此刻陳凡卻顯得很老實。
陳凡並不是性情大變要吃素,他只是單純地沒心情,金曉珠雖然足夠漂亮足夠美豔,但在陳凡的心裡,再美的女人也是不能跟自己的小姐姐相媲美的。
“走吧。”酒足飯飽之後,陳凡領着金曉珠去開房了,櫃檯的服務員一看,以爲是一對小情侶,“身份證。”
金曉珠把身份證給她。
“你的。”服務員看陳凡。
陳凡苦笑,看了金曉珠一眼,金曉珠的臉一下就紅了,“我自己的!”
服務員上下打量,“現在查的嚴,蒙不過去的!要是出了事你們自己負責!”
陳凡很無奈地嘆息一聲,從錢包裡把錢拿出來,“開個標間,多少錢?”
“二百八。”服務員說。
“行了,不用找了。”陳凡把錢留在櫃檯上,跟金曉珠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金老師再見!”
陳凡躬身施禮,雙手往前一舉,那架勢,活像是秦漢時的謙謙君子。
金曉珠給陳凡的舉動都笑了,竟循着他的路數,做了個“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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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視而笑,陳凡撤了,等他消失在門口,金曉珠拿着房卡看着陳凡的背影看了好半天,這才聳聳肩進了電梯。
回來,給手機充電,手機剛一開機就看見很多個未接電話,打過去一聽,原來是馬荔的,“怎麼了?打這麼多電話?”
“呀,你這是舒服完了,回來了吧!”馬荔泡在浴缸裡,嘟着小嘴兒像是在調侃他。
“怎麼樣那個妞兒?應該還不錯吧!”見陳凡沒搭理他,馬荔不依不饒地說。
“你能不能純潔點兒啊?你當我什麼啊?剛認識就睡覺,人家一大姑娘,有那麼隨便嗎?”陳凡哭笑不得,把電話夾在耳朵上,去洗了個蘋果,“別扯那用不着的,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掛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