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笑一聲,轉過身來,手裡一把細長的手術刀舉向陳凡,“你這個人啊,雖然看起來像是一汪清水兒似的,實際上,卻是個陰險狡詐之輩,你看起來恬淡無爭,得過且過,不過,我看得出這只不過是你僞裝出來的模樣罷了,你知道麼,隔着這麼遠,我都能夠嗅到你的野心,你要是真想跟我合作,最好說點像實話,要不然,怕是還有天大的麻煩等着你…”
“怎麼,你要跟我動手不成?”
“那倒不是。”
趙海倫還是知道陳凡跟自己之間的差距的,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此時的陳凡身上有傷,要收拾她還是跟玩兒似的,她把手術刀放下,扭過頭來看了對方一眼,“我只想聽一句實話,就這麼簡單。”
“實話是,我的麻煩還沒完,我覺得,要搞定這件事我需要一些盟友,換句話說說,單靠我自己的力量,我怕我搞不定啊。”
“戰神刑天你都不怕,還有什麼是你都搞不定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陳凡輕輕地嘆息一聲,站了起來,兀自在屋子裡踱起了步子,“一對一單挑,我還是有點信心的,但事實上,自始始終,沒有幾個人願意跟我單挑,打架可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但戰爭就沒這麼簡單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風平浪靜多少年了,忽然之間冒出來這麼多的傢伙!
先是印度番僧,再是島國神女,還有天使惡魔吸血鬼,甚至連亞特蘭蒂斯的人都出現了,這是什麼情況?大亂鬥啊?況且中州之內,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我呢,且不說別的,光就刑天那件事來說,那刑天的實力可算是當世一流,那樣強悍的人物到底在爲誰賣命?
從種種跡象來看,他背後的主子應該不是蓋洛,那麼問題來了,能駕馭得了戰神刑天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連神燈會的人都談之色變,這樣的人到底什麼級別?
假如說,蓋洛依靠着自己可以無限放大的生物技術盤活了一盤大棋的話,那顯然,這些棋子來自於各個方面。島國集團,天竺集團,亞特蘭蒂斯,聖十字教團,如此類推,數不勝數。而這些棋子雖然都圍在蓋洛的身邊,但是,這一盤大棋裡,坐鎮中心的蓋洛就是那個最了不得的人物了麼?顯然不是。
這就好比地上有一坨屎,一羣野狗都想吃,雖然野狗圍着它團團轉,但顯然,這一坨屎絕對不會是最可怕的那一個,最可怕的傢伙,是最大最兇的那條…野狗。”
陳凡說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這坨屎現在已經沒了,幹掉它的時候,我已經跟一條險些把它叼在嘴裡的那條狗打了一架,雖然最後僥倖活了下來,但這件事,的確讓我覺得觸目驚心,它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讓我覺得,我自己真的很渺小,你知道麼,差一點,我就死了。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是一個有點不自信的人,我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當我說事情有一半把握的時候,實際上,我的把握有九成,即便這樣,我還是差一點丟了性命,所以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最後還是覺得,我應該跟加百列談一談。談一談,她的組織,和我們的未來。”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呢?”
趙海倫斜倚着身子,很納悶兒的樣子,她攤開一隻手,微笑着,“我就是不告訴你,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能不能乖一點,不惹我生氣?”陳凡有點拿的她沒辦法,一臉無奈地看着她,“怎麼說,我們也不算是仇人吧,你要是老這樣就沒意思了。難不成就因爲我沒有繼續追求你你就懷恨在心不是?”
“那倒不至於。”趙海倫抿嘴笑,顯然,有些事情她看得還是很開的,她坐在一邊,有點好奇地問他,“不過,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追我呢?你不是個大色狼麼?難不成,本姑娘長得不耐看,入不得你的法眼?要真是這樣,這也未免太傷人了吧。”
“哪能呢。”陳凡靠在窗臺上,把手揣進口袋裡,“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看上你了,不僅臉蛋兒長得喜人,身材也是極好的,料想着窮極無聊的時候摟在懷裡好好駕馭一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可仔細想想,這樣的女人見多了, 有時候,也覺得有些厭倦了。”
“厭倦?”趙海倫很不理解的樣子。
“我能得到你的身子,但我得不到你的心啊,就一時得到了,以後怎麼樣也不好說,昔日裡,我曾經幼稚地認爲,那些願意跟我做愛的女人都是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可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才讓我漸漸地明白,所謂種種,不過是自己在一廂情願罷了。”
“聽起來,你受傷挺深啊。”趙海倫竟然有點想笑,抿着小嘴兒,“說來說去說一堆,沒一句實話,我看,問題的癥結不在別處,還在你家那個祝融家族的嫡女身上吧。”
“你以爲我怕她麼?”陳凡冷哼一聲,“那你錯了,一來,我並不怕她,二來,這樣的事情,她也並不算很介意,雖然每個人都有強烈的佔有慾,但火神一族的傳統就是這樣的,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這種事情在神族內部再正常不過,上古神族走到今天,經歷的血雨腥風是你想象不到的,現在戰敗了還講究了人權什麼的,但在過去,人命都沒有狗值錢,你知道一場大戰下來的結果是什麼麼?
一個部落被打敗了,部落裡的男人會被殺光,女人全被搶走,漂亮的會被有權勢的人挑走,長得不太行的,就只能淪爲底層戰士泄慾的工具罷了,那感覺,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顯然這種事在道德觀念上是站不住腳的,但這恰恰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如此背景下,也造就了他們內心裡一直不能改變的觀念,強者爲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