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道長吧嗒吧嗒嘴,“有一句話,應該您自己也聽說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玩黑的,玩陰的,你不行,陳凡雖然不是混社會的,但在我們那兒,混社會的都給他面子,他雖然從不親手殺人,但殺人如麻的也懼他三分,真咬人的狗,不露牙齒,這樣的人你惹不起。我知道我說出這些話您可能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甚至在想,我是不是故意在給他說話,但是我告訴你,我說這些,其實是爲了你好。”
黃龍道長略微頓了頓,“你知道陳凡是幹啥的不?”
黃穎低頭,“聽說是個風水師,會些旁門左道。”
“不,你弄錯了,他不是風水師,準確地說,他是鬼術師。”
“鬼術師?”
“跟茅山道士差不多,不過不是一個種類,他們有自己的技術體系和師承關係。”
“那他的實力如何?”
黃龍道長默默地伸出手來,比了一個“九”,“九段。”
“九段是啥意思?”
“你不瞭解這個,你總下過圍棋吧,圍棋裡頭有八段高手,九段高手,跟那個一樣。”
“那九段是什麼水平?”
“最高水平。”
黃龍道長輕嘆一聲,“那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水平,據我所知,現在鬼門兒的第一高手就是他了,這人不單手段高強,而且曾經做過鬼門的當家人,不客氣地說,此人應算是鬼門歷史上繼往開來的一號人物,別說是你我這樣的,就算你在全國上下找遍了各種高手也未必真的有人能夠難爲得了他。”
“照您的意思是說,他現在已經是獨孤求敗一樣的人物了?”
“那倒不算。”黃龍道長頓了頓,“就算不是獨孤求敗,跟天下五絕的差距也不太遠。”
“那依您看來,我得找誰才能製得住他?”
“哼哼哼哼哼。”提婆達多怪笑兩聲,伸出手來比了一下,“信我的話,沒有,即便有,你也請不動。”
“……”
黃穎無語了。
“但你也不用那麼難過,雖然死磕他一準兒是不行,但能說得上話的人還是有的,我們之間,有點交情,依着我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還是算了吧。”
“我倒也不想繼續這麼下去了,兩敗俱傷,都不是什麼好事兒。”黃穎搓搓手腕,“只是,他的要求也太過分了。”
“他跟你提要求了?”
“他讓我下跪道歉。”
“僅僅是下跪那麼簡單嗎?”
“說是那麼說的,難道還有別的花樣嗎?”
黃龍道長沉吟了一會兒,上下打量着黃穎,好歹是一線巨星,顏值還是相當出衆的,雖然整容的醜聞盡人皆知,但光擺在這裡,也真是頗有風韻的一個玲瓏女子。
“依我看,這下跪道歉,應該另有所指啊。”
“另有所指是什麼意思?難不成……”
黃穎似乎想到了什麼,臉頰有些泛紅,“難不成,他還有那種心思?”
黃龍道長點點頭,“你姓黃,我也姓黃,照理說我們是本家,我年長你幾歲,舔着臉叫你一聲妹子。妹子,你聽我說,陳凡這個人我瞭解,睚眥必報,但凡招惹了他的人,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男人都被收拾了,女的都被那啥了,那殺人如麻的女殺手都沒跑了,你覺得她會輕易放過你麼?”
黃穎翻了下眼睛,很無語地轉過頭去,“想玩兒老孃?他也得生了那個金剛鑽兒!”
黃龍道長看她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搖搖頭嘆息一聲,“話,我就說這麼多,後面你咋辦,你自己合計吧,有事兒找我。”
黃龍道長也挺講究,沒談錢的問題,留下一張名片就走了。
他這趟是順路來的,有一家大企業找他看風水,要不是介紹他過來的人很有面子他還不愛來呢,不管咋說他跟陳凡算是朋友,硬蹚這趟渾水對他沒啥好處,而且,他也知道陳凡這個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黃龍道長走了以後,黃穎屏退了所有人,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裡想了半天,一聲不吭。
良久之後,深夜了,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打給楊宓的,“你跟那個陳凡到底啥關係啊?”
“算是朋友吧,咋了?”
“能不能幫我帶句話,就說,我想約他出來談談。”
“不是談過了麼,還談什麼?”
“誒呀,事情總要解決的嘛,要是那件事真的曝光了,要死的人可不是我一個!”
楊宓當然知道黃穎這綿裡藏針的一席話要表達什麼,點了點頭,“我聯繫他一下,撮合你們見面。”
電話這邊撂下,回頭楊宓的電話就到了陳凡那裡,“黃穎說想跟你談談,你覺得咋樣?”
“談唄,我隨意。”
“那,要不要我安排個地方,到時候你們別打起來,她的脾氣我清楚,也是個狠角色,一旦翻臉可不好。”
“你還怕她吃了我啊?沒事兒,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談什麼,都他定,你告訴他,我一個人去。”
“那,用我作陪嗎?”
“不用。”
——割——
半夜,十一點多,某ktv的包間裡。
整個一層都被黃穎包了下來,樓梯口站着保鏢,閒人免進。
包間裡陳凡翹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兒,百無聊賴,忽然間門開了,穿着連體緊身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黃穎扭動腰肢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也是獨自一人。
人還沒過來呢,已經一股香風鋪面而來。
黃穎明顯是化了妝的,而且很精緻,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光豔照人的女人是去上什麼晚會之類的,不單打扮得漂亮,狀態也好,說起話來嗲嗲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喲,凡哥你來的來挺快,人家還沒準備好呢!”
女人咔咔地扭着大屁股過來,坐在陳凡身邊,跟服務員叫了酒水,摸着陳凡的大腿說,“之前有些誤會,是妹妹的不對,現在事情都鬧清楚了,妹妹跟你陪個不是。”
她起碼大陳凡五六歲,但在這裡卻自稱“妹妹”了,完全沒了上位者的盛氣凌人,反而多了幾分窯姐兒拉客時的諂媚,陳凡明白,這一次,她真是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