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看着母親:“媽,你在說什麼呢?”
我母親輕輕的搖起了頭,嘴裡聲聲的發出冷笑。她說:“那個人不是降頭師。”
我說:“媽,你沒事吧?”
門外的幾個人說:“何花菊,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轉頭看去,之前喊我母親的幾個人已經來到了門口,靜靜站立着,居然是幾個警察。
看到他們,我又轉頭看向母親。那種不安,變得更加強烈了。總有一種感覺,我馬上就要失去母親。
於是情不自禁的,我一個箭步來到母親身前,擋住。對着那幾個警察一聲大吼:“我母親犯了什麼事?你們憑什麼抓我母親?”
這幾個警察沒有多大反應,領頭的人說:“你母親涉嫌殺人罪。”
殺人罪?
聽到這幾個字,我再次轉頭看向母親。可是,母親此刻仍舊在發笑,一點反應也沒有。
打我有記憶開始,母親就是個溫柔善良的人,連雞都捨不得殺,她會去殺人?這一刻,我快要失去理智。
“你們給我滾蛋,胡說八道什麼?”
幾個警察說:“不要妨礙公務,否則我們連你一起帶走。”
我說:“你們可以試試,老子今天還就妨礙公務了。也撂下一句狠話,我母親,今天你們誰也帶不走。”
幾個警察臉色大變,紛紛朝腰間摸去。我同樣也做出迴應,摸向自己的揹包。
父親剛死,這些警察居然在我父親的靈堂裡說我母親是殺人犯。任何人,也絕對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是這幾個人是警察,我早已經衝上去動手了。
氣氛瞬間陷入一片肅殺之中,我已經摸到了自己的那把古劍。對面幾人雖然帶着槍,但是我敢保證,在他們打死我之前,我能將他們全部解決。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幾個人的脖子,等待他們的一舉一動。
可就在這時,我母親忽然不笑了。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擋在我的前面。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給我擋風雪的。
一次,我們等車。街道上颳起了寒風,還飄着雪沫子。母親將我拉在身後,幫我擋着寒風。後來車來了,母親上車後一直在發抖,她的手已經凍僵。
我母親對那幾個警察說:“能不能再給我幾分鐘,我跟兒子說說話?”
母親的出現,氣氛瞬間冷卻了一些。我的注意力,也轉移到母親身上去了。
對面,那幾個警察點了點頭,然後紛紛後退了幾步。
母親轉過身來,對我說:“小曦,你不要衝動。媽沒事的,就是跟他們走一趟而已。”
我對母親說:“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母親說:“你還記得你爸給你說過的故事嗎?那天,他睡到半夜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了個打燈籠的人,並叫醒了你的爺爺。你爺爺就起牀出去了,最後你父親出門,發現你爺爺跟一個陌生人扭打在了一起,你爺爺還被打入了地窖裡面。”
我說:“我當然記得。”
母親忽然遲疑了起來,許久才說:“那個打燈籠的人,根本不是什麼降頭師。”
聽到這話,我腦子轟隆一聲響。我說:“那是誰?”
母親再次遲疑起來,久久的說不出話。她緩緩地往後退去,對我說:“辦好你父親的葬禮。”
說完,她朝着門外衝去。我又喊了一聲:“那是誰?”
一邊喊,一邊朝門外追去。而我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你還記得瘋子國的故事嗎?在瘋子國的故事裡面,是不是這樣說的?有一天下了一場暴雨,你爺爺被雨淋了,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個女人,後來這個女人就成了你老媽,也就是我?”
我記得,關於我老媽是這樣說的。據說是我爺爺在外面被雨淋了,碰巧遇到個女人,那個女人收留了我爺爺。後來,那女人還送我爺爺回了家。
到我家以後,我爺爺主持了婚事,將女人許配給我父親。這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
我母親到了我們家以後,從來也沒有回過孃家,就連瘋子國也不知道我母親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母親這麼一說,我想起了這段故事。而這個時候,我也衝到了門外。我到門外的時候,母親正跟那夥警察站在一起,均反臉回來看我。
我對母親說:“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母親說:“你想起了這段故事吧,我是你爺爺帶回來的。”
我說:“那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母親說:“沒有人知道我來自哪裡,唯一知道的人就是瘋子國,難道你們不懷疑我的身份?”
我說:“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母親說:“其實,我跟瘋子國一開始就認識,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她並不是半路上碰到我的,而是特意去了我那裡,將我帶回來的。”
聽到這話,我渾身一僵。一股涼氣躥上心頭,欺騙,這個故事中太多的欺騙。
我看着母親,說不出話來。我母親沉默了一會才說:“我跟瘋子國不僅認識,而且還有很重要的關係。那就是,瘋子國其實是我的父親。”
我腦袋再次轟隆一聲,感覺快要炸裂了。
這時,我母親的聲音幽幽的響起:“瘋子國就是那個半夜打燈籠將你爺爺推入地窖裡的人,也就是說,那個半夜裡打燈籠的人,正是我的父親,你的外公。沒有什麼南洋降頭師,你們都被騙了。”
一股恐慌在我心中蔓延,我渾身的骨頭彷彿在一瞬間全部碎裂了,滑倒在了地上。
良久,我驚醒過來,擡頭看去,我母親和那幾個警察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傻乎乎的回過頭來,看向父親的棺材。腦子裡反反覆覆的迴盪着我母親的聲音,打死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一幕。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那個打燈籠的人是南洋的那個降頭師。他將我爺爺打入地窖,然後自己霸佔了我爺爺的一切。
可是到現在,我母親卻告訴我那人根本不是降頭師,而是她的父親。
我懂了,我母親的意思很明顯。她的父親將我爺爺打入地窖,之後等我母親長大了,又將我母親帶來跟我父親成婚。瘋子國不是我爺爺,而是我外公?
等等,我母親爲什麼成了殺人犯?她成殺人犯的時候,爲什麼我父親剛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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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我猛的從地上蹦了起來,腦子裡有個想法。
我的外公殺死我爺爺,我的母親殺死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