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那種懷疑的目光讓人一看之下就覺得很不舒服,蕭龍溟的大將軍威儀,那是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進犯的。
四目相對,他桀驁威嚴的眼神如同一把銳利的利刃一般,撞上司徒的目光,讓司徒整個人都被震得向後趔趄了一步。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去和蕭龍溟對視,卻是冷冷的問道:“汍蘭,你女兒身邊的這位是誰?案發當時,他知道譚知青的行蹤嗎?”
“他……他是女婿蕭龍溟,司徒,你不該懷疑他,他這個人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母親皺起了眉頭,恬靜的臉上已經有一絲不滿的神色。
司徒聳了聳肩,冷笑了,“我懷疑的不僅僅是蕭龍溟,還有你們家裡每一個知道譚知青要去祖宅取盒子的人,包括你佟佳汍蘭。你雖然是瞎子,可難保不是裝的,或者說你是爲了盒子故意嫁給他的。”
司徒的假設實在太大膽了,屋子裡面陷入一種絕對的安靜。
我本來對這個案子是有有多自己的看法和分析的,現在司徒連我母親都懷疑,那我豈不是也是司徒眼中的犯罪“嫌疑”人?
我被堵的啞口無言,心裡還有一絲隱約的擔憂,我怕這個案子會冤枉好人。
“司徒,你要調查所有知道知青行蹤的人嗎?”我母親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並不贊同司徒的這種想法。
司徒點頭,“我不知道這個盒子到底有什麼意義,會讓一個人殺人。可我知道,譚知青進入野外考古隊,爲的就是正大光明的找那隻盒子。盒子的誘惑力如此強大,難保也會對至親的人下手。”
這句話說出來,可謂是字字帶血。
但是真的讓人無從反駁,司徒是鐵面無私的辦案人員,她不可能像我們一樣對待案子那麼感性。
我想我站在司徒的角度,可能看法也會和她一樣。
我想了一下,提醒了司徒一句,“司徒阿姨,你可能不知道,劉奶奶她們一家負責收拾祖父的遺物。那個盒子也是祖父的遺物,我想父親去之前,是有必要交代劉奶奶的。這件事情如果要證實很簡單,只要直接去找凌子他們家問問就行了。”
“凌子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他的口供是一定要要到的。明天一早我會帶着同事一起去,現在都快過零點了,太晚了。”司徒看了看手錶,臉上的表情有些僵冷,“還有……”
司徒說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看了蕭龍溟一眼,又看向我,“如果明天凌子明天跑了,只能說明今天這間病房裡有內鬼。”
我說實話,我聽了司徒這話我並不生氣,反而有點佩服她。
次日再去找凌子,給案子添加了很多的可能性。如果凌子半夜潛逃,只能證明這個案子不僅是凌子做的,更有內鬼在我們當中。
母親終於開口了,只是改變了話題的方向,“肇事司機還是不肯翻供,爲自己辯解嗎?高速上超載超速撞人致死,至少要關二十年吧?”
司徒往嘴裡塞了一根女式煙,準備要抽。看到病房裡的禁菸標識,又隨手將煙揉成了團,攥在手心裡,“真的很難想象,到底是多大的利益能讓貨車司機,寧可坐牢一輩子,也要替兇犯頂罪。錄了好幾次口供,他都將責任一力承擔。”
“如果肇事司機也不肯說出真正的兇犯是誰,萬一事情又不是凌子做的,是不是就很難繼續追查下去?”母親在司徒都已經急躁的情況下,依舊保持着冷靜,皺着眉頭思索着。
她的目光如水,安靜的沒有任何波瀾,一雙白皙細膩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司徒緊握的那隻手握的更緊了,順手就將手裡面捏爛的煙丟進病牀旁的垃圾桶裡,低聲冰冷道:“汍蘭,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犯罪。只要做了虧心事,就一定有跡可尋,哪怕就是在知情身上留下一縷衣服纖維,我也要找出來。”
司徒的目光犀利的看着母親,身上帶着一種強硬的氣勢。
母親點了點頭,又對司徒說了一句,“謝謝。”
“明天一早還要去找那個什麼凌子呢,我先回去休息。你一個孕婦,也別熬夜,不然譚知青泉下有知,可是會不瞑目的。”司徒說話真是又冷又毒,她就跟個黑寡婦一樣,黑着一張臉就出去了。
我知道她是關心母親,否則也不會讓母親早點休息。
原本父親過世之後,我還住在醫院裡就很不方便。之前是因爲我體內沒有陽魄,加上母親懷孕身體虛弱,所以才一直沒有走。
蕭龍溟有車,我們和安嫂打了一聲招呼之後,直接坐蕭龍溟的車回去。
深夜的高速路上幾乎沒有一輛車,車子在途中,母親突然問道:“小笙,你父親車禍的位置,是在這附近嗎?”
我錯愕了一下,母親雙目失明,她是怎麼判斷出來父親車禍就在這附近的?不過也許,她只是因爲車子上了高速,所以才引發了這樣的猜測。
“我不知道,我沒有來事故現場看過,我……”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職,父親在發生交通意外之後,我卻從來沒想過到事故現場親眼看看。
即便沒有到現場,我是有好幾個機會,可以向司徒瞭解車禍的位置,以及車禍具體現場的情況。
其實這一段的高速公路並非那麼順暢,除了部分位置有比較崎嶇的彎道之外,路燈也很少,到了晚上幾乎是一片漆黑。
如果我早點來事故現場看過,也許就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停車!”一向穩重的母親突然說道。
高速上不能隨便停車,否則會發生追尾事故,這是常識。
我不明情況,趕忙規勸母親:“怎麼了母親?高速上不方便停車,很容易發生意外的。而且車禍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了,不可能留下什麼線索。即便有什麼遺漏的線索,我們等明天白天來,現在天太黑了。”
“我有感覺,他的靈魂就在這附近,把車停下。”母親堅定的說道。
父親的靈魂,還留
在車禍現場?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找回了陽魄,對不乾淨東西的觸覺大不如前。父親是不是在附近,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連一絲陰冷的感覺也沒有。
現在是初夏,我反而覺得初夏晚風還帶的一絲暖意。
母親是不是想念父親過度,所以纔會出現錯覺?
我剛想出言阻止母親,蕭龍溟就應聲把車停下來,在這樣漆黑的環境當中,蕭龍溟把我的手握住,放任母親打開車門,走到了馬路上。
她是盲人,夜裡走路本來就不需要任何光源。
蕭龍溟會放任母親下車,這一點直接說明了母親的頭腦很清醒,父親的靈魂就在前面的一段路上,他在召喚着母親去找他。
看着我母親消瘦的背影,我靠在了蕭龍溟粗壯的手臂上,問道:“蕭大哥,我們要過去嗎?”
我心裡其實是有一種潛意識就在認爲,我現在不應該過去打擾父親和母親團聚,父親的死給母親的打擊太大了。
她雖然有時也會笑,可我似乎是能看見她在滴血的內心。
“不用。”蕭龍溟的回答乾脆爽利。
我心裡卻有點心疼父親,摟住了蕭龍溟的手臂在懷裡,小聲的問他:“我聽說有些出交通事故死的鬼魂,是會停留在原來的地方,反覆承受被撞死的痛苦。父親爲什麼還沒走?他……他爲什麼不回家啊?”
“他的其他魂魄在我這裡保管,車禍把他的地魂撞出體外了。他的地魂離體了,卻找不到家,也找不到肉身,只好在這附近徘徊。”蕭龍溟回答的聲音十分的沉穩,讓我覺得自己就好像依靠着一尊十分強大的靠山,心裡面的安全感不言而喻。
我緩緩倒吸了一口氣,“地魂不是整個魂魄的靈智所在嗎?他不會真的,每天都在承受被撞死的痛苦吧?蕭大哥……我……”
蕭龍溟沒有被我靠着的另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指尖輕輕的在方向盤上敲動,低沉的聲音溫柔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會承受那樣的痛苦,不過這幾日日曬雨淋是難免的。”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心頭好像堵着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蕭大哥,如果我早點來車禍現場,父親也許……也許不會這麼孤獨的留在這裡這麼多天。”
“小東西,我現在發現你真的很笨。”蕭龍溟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他鬆開方向盤,把小小的我藏進他寬大的胸懷裡,“你忘了嗎?你父親是被人謀殺而死的,這裡不是車禍事故的現場。是你父親被撞死的第一案發現場,如果讓司徒來,應該還能找到一些證據。所以,你即便去了車禍現場,也是見不到他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父親是在死後,屍體被人轉移了,才製造了那一起車禍。所以,父親是留在了第一事故現場,這個現場還沒有被警方給找到。
“我只是一時糊塗嘛,蕭大哥,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這麼笨,才顯得出你的睿智,對不對?”我覺得我在蕭龍溟面前,就還是個小孩,我摟着他的的腰撒嬌,他也不厭煩,反而很享受。
我擡了頭,只能看見他若削成一般的下巴,“對了,蕭大哥,明天早晨。我想和司徒一起去凌子那裡問情況,如果他是兇手,說不定那給他通風報信的說不定是蕭老的手下,是個能穿牆入院的厲鬼。”
“你怎麼知道蕭老的?我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是傷害過你?”蕭龍溟聽到蕭老這兩個字的時候反應非常大,他把我推出懷裡,嚴厲的目光就這麼看着我。
我是真的很怕蕭龍溟兇我,趕緊低了頭一五一十的回答他,“我開車去醫院見我父親,然後蕭老他就突然出現在我車裡,害得我差點出車禍。不過還好,有少卿救了我。”
“他親自出手對付你?蕭老這個老東西,真是越老越不要臉皮了。”蕭龍溟冰冷的說着,又看到我可憐巴巴的樣子,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道:“家裡有我設下的特殊符籙,蕭老的人是接進不了的。”
“不對啊,連少卿那個時候明明說有很多眼睛,而且我也看到了……看到一個蛇形身子,人臉的東西。那……那不是厲鬼,是什麼?蕭大哥,我不是不信任你的符籙,而是……”我解釋半天,其實是怕蕭龍溟沒面子。
“不用解釋了,我設下的符籙並非天下無敵,只是蕭老的人要想破解,着實不易。一會兒回去了,我親自查驗一番。”蕭龍溟一邊說着,一邊就陷入了思索。
我盯着他冷酷的面容看了一會兒,發現他是提到了蕭老以後才顯得不開心,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蕭老……他還有一封信要給你。”
“什麼信?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還需要書信交流嗎?”蕭龍溟對於蕭老態度是一種嗤之以鼻的態度,臉上全都是不屑和嘲諷的表情。
我還沒見過蕭龍溟這麼厭惡一個人,蕭老的事情我不想在他面前多提,直接說道:“不是他寫給你的信,他把迷宮鎖盒子夾層裡的信還回來了。信,在少卿哪裡。”
存放着連少卿的那枚雄蟬鑰匙還插在鎖孔裡,沒有拔出來,我伸手從後車座上拿過來。我的手指子在玉蟬鑰匙上感應了一下,找準了位置,就把鑰匙給拔出來了。
“嗯~”就聽嬌滴滴的一聲輕嚀流瀉出來,連少卿捂着屁股,紅了一張臉飄在車子上方,嬌羞道,“你們幹嘛捅本少爺的要害,真是喪心病狂。”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雄蟬插進雌蟬肚腹以後,會有東西捅到連少卿菊花裡。
看到他這般滿臉嬌羞的樣子,我整個人都石化了,呆呆的看着蕭龍溟,然後把責任都推給了蕭龍溟,“都是蕭大哥的主意,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蕭大哥太壞了。我也太單純了,纔會信他的話,少卿,你別生我氣。”
“討厭,蕭大哥最壞了,我以後不要理蕭大哥了。你這樣對人家,人家以後還怎麼見人啊,真是羞死人了。”連少卿一擺手,那搔首弄姿的姿態,就跟個娘炮沒什麼兩樣。
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全身起雞
皮疙瘩。
蕭龍溟嘴角已經忍俊不禁了,但是他還是要裝作一本正經的將軍模樣,淡淡的挑了挑眉,“少卿,信呢?”
“在人家這裡啦。”連少卿翹着蘭花指,把信給蕭龍溟。
蕭龍溟接過信,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盯着信上的筆跡看了很久。我見他發呆,就問他,“蕭大哥,你爲什麼不打開。”
“這是格格的字跡,小東西,我不想在你面前打開,我怕你傷心。”蕭龍溟他擡頭看着我,看得我心慌意亂。
我心慌不是害怕格格在蕭龍溟心中的地位,我是怕蕭龍溟以爲我妒忌格格,其實我一點都不妒忌她。
我想把他換給格格,想讓他能和自己的妻子團聚。
我咬着脣安靜了一會兒,才說道:“蕭大哥,你快打開看看吧。我……我不會傷心的,這是格格給你的家書,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呢。”
蕭龍溟拆開了信,裡面夾這兩張信紙。一張好像是一幅畫,折起來之後,還能透過紙業背面看到用彩墨畫的肖像。
一張纔是寫滿了字跡的信。
他先打開那幅畫,畫上的女人面容英氣逼人,高挺的鼻子,杏目當中帶着一股子凜冽的殺氣。
她身着男子的甲冑騎在一匹戰馬之上,手中是一把彎刀。
烏黑濃密的直髮在戰火當中飛揚,面對屍橫片野的周圍,臉上的神態卻是那般的鎮定自若。
我看着這幅畫,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確定了。
這幅畫上,畫的是格格。
我在格格的面前,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一無是處,不僅膽子小,而且腦子還木,反應總比別人慢板拍。我自慚形穢的低了頭,下巴卻被蕭龍溟狠狠的擡起來,“小東西,不許胡思亂想。”
我發現自己被看穿了,連忙矢口否認,“蕭大哥,我沒有亂想。我只是沒想到格格的樣子是這樣的,如此的英姿颯爽,讓我想到了花木蘭。我其實是挺敬佩格格的,真的,蕭大哥。”
“蕭大哥,我看笙姐姐明明是吃醋了。”連少卿這時候好像有恢復了正常,他從蕭龍溟手裡搶過那張畫。
他凌空翻了一個跟頭,站在車門上,“你看,這個畫上的姑娘明明和她一模一樣,她卻說敬佩人家。”
“連少卿,你胡說什麼!誰吃醋了!”我對着連少卿發脾氣。
連少卿卻眨巴眨巴眼睛,俯身看着蕭龍溟,“蕭大哥,你不會兩個都喜歡吧?以前你是蕭將軍,可以三妻四妾,可是現在笙姐姐可是現代人。她只要專一的愛,如果你給不了,我可以給。”
“我……我不需要蕭大哥愛我,我跟着他,只是因爲……因爲那天的意外!我沒有過非分之想,連少卿,你不往我臉上抹黑你會死嗎?”我的話還沒說完,脣就被蕭龍溟狠狠的堵上,他的眼睛裡是一種陰沉的態度。
他的這一個吻,更像是一種懲罰,吻的我的嘴脣都麻了。
蕭龍溟抓緊了手中的信封,將我緊緊摟在懷裡,他的聲音沉鬱頓挫,卻帶着深深的刺痛,“小東西,說這些是不是想離開我?你都是我的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走!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蕭龍溟這是在給我承諾嗎?
我有些茫然,蕭龍溟他的個性正直而又忠誠,他的內心深處是忠於格格的,所以他不可能選擇拋棄格格。
即便給他再多的時間,他也不會拋棄格格。
他如果不再愛格格了,反而不是我心目中那個頂天立地的蕭大哥了,所以我不強求他能爲我做出什麼交代。
“蕭大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因爲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捨不得傷害我的,不是嗎?”我靠着蕭龍溟,覺得自己很幸福,我覺得遇到蕭龍溟就是老天爺給我的一種恩賜。
僅僅是這一段經歷,已經我受用一生了。
蕭龍溟他不說話,只是摟着我,空氣裡的風好像在這個時候都停下來了。我被他抱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他:“蕭大哥,你不打算看信了嗎?你快看看,格格想對你說的話吧。”
“好。”蕭龍溟打開了信紙。
上面清一色的全都是契丹文,契丹文還和漢字很像。我不自覺的就會把它當做是漢子去理解,結果看的是滿天金星。
蕭龍溟掃了一眼,好像就把信裡的內容給讀完了,眼中是一抹淡淡的憂色。
我沒說話,我知道蕭龍溟如果想要對我說信裡的內容的話,他就不會對我有所隱瞞。片刻過去,蕭龍溟將信輕輕的折起,連同連少卿手裡頭的那幅畫一起放進信封裡。
他把信封摺疊了一下,放進口袋裡,然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格格寫信的時候,已經懷孕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格格身邊了。”
“那時候,你……你死了嗎?”我感覺自己嗓子發乾,但是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蕭龍溟死前還留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聽他的口氣我就知道,他在看這封信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格格懷孕了。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了,那他的兒子可能也已經化作一抔黃土了。但是,蕭龍溟的子孫很有可能延綿到了現代。
那是他和格格的後人。
蕭龍溟點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不過這種表情並沒有在臉上停留太久。
這時候,周圍很安靜。
遠遠的我就能聽到有一輛車開過來,車速很快,我心裡面感覺它是衝着母親來的,急忙看向母親。
馬路這麼寬,這輛迎面而來的車還開了車燈,不可能看不見她的。
可是它就如同深夜裡的幽靈一樣,飛快的朝目前撞去。僅僅是幾秒鐘時間,車已經要到了母親近前了,我這才覺得後悔,不該讓母親一個人站在馬路中央。
“蕭大哥,有人要謀殺母親,蕭大哥!”我驚叫出聲。
蕭龍溟拉住我的手,沉聲說道:“別緊張,繼續看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