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琍規矩的請了安,“請母親安。”
“聽說你在宮裡又惹事了?你可別總是惹是生非的,讓你爹總是爲你操心。”李氏嘆口氣和藹的說道,還偷偷的那眼瞅了眼旁邊的榮王爺。
周琍並不看父親,只是挺直了脊背,輕笑一聲,“母親消息還挺靈通的啊?難爲了您這樣關心我在上書房的事呢。”
榮王爺眉頭一皺,卻沒說話。
李氏自認自己得了準確的消息,笑了笑,“我好歹也是你母親,雖然你不大領我的情,可我該關心的還得關心着。”
周琍笑容更盛了,“那你有沒有得知我得了皇伯伯的誇獎了,有沒有問問您在宮裡的眼線,是周錦惹了事,和我不相干的。您這消息怎麼不大準確呢,這可不太好吧。”
他年輕氣盛,自從知道了李氏想要捧殺他的想法後,就對李氏恨之入骨,要不是礙於父王的面子在,他都不想看見這個人。
“行了,你有事沒事,沒事書房等我吧。”榮王爺打斷了兒子冷嘲熱諷的言語。
“兒子告退,兒子有話要跟父王說呢。”說完面無表情的走了。
李氏不高興的掉下臉子來,“王爺,琍哥越來越乖僻了,上官家是怎麼教孩子的啊,別給教壞了纔是。”
“你少把手伸那麼長,管好璘哥就行了,琍哥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讓我知道你再打什麼歪主意,我就剁了你的爪子,把房舍收拾好,明年迎娶側妃,哼!”榮王爺沒好氣的訓斥了她一頓,甩手就走了。
當着兒子的面不好下李氏的面子,但背地裡還是要敲打的。
李氏氣的紅了眼圈,反手就摔了茶盞,恨恨的怒罵,“那個賤種到底有什麼好。養不熟的白眼狼!”
丫鬟們嚇的瑟瑟發抖,不敢靠前,王嬤嬤嘆口氣不得不壯着膽子上前勸慰,“王妃。如今要緊的是側妃的事啊,這纔是當務之急。琍哥那頭一時半會還不要緊呢。”
“我能不知道麼?還不都是宮裡那個老嫗婆乾的好事,欺負我家世薄了些,我不信,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前頭那個啊。”李氏嗚咽的哭着。
榮王爺收回了一部分管家權。連兩個管家的權利都比她大些,老嫗婆又找了個側妃塞給她,她能不知道這是敲打麼。
我的兒子也是嫡子,怎麼就不能爭世子位了,憑什麼啊?宮裡皇子還打的頭破血流呢。
“王爺看重子嗣,您不要再惹王爺不高興了,璘哥到底還小呢,那個可漸漸長大了,若是讓王爺在厭惡了璘哥,可就壞了大事了。”王嬤嬤努力的勸着李氏收收脾氣。
“嬤嬤。我好委屈啊,我進門時對琍哥也不錯的呀,如今卻反咬我一口啊,如果不是爲了他,太妃怎麼會想起給王爺找側妃呢,都好幾個月了,王爺待我還是這樣冷淡,再不像從前那般好性了,動不動就給我掉臉子,還把琍哥院子裡的全部都換掉了。連我的人也被一併除掉了。”李氏淚水漣漣哭得傷心。
嬤嬤嘆口氣,“王妃,老奴知道你委屈,可如今還是忍啊。您要爲璘哥想想啊,這次老爺爲了您也沒少受委屈。”
李氏擦了擦眼淚滿臉怨恨的說道:“是我連累父親了,要不是安秉候給父親哥哥小鞋穿,爹爹也不至於受委屈,更讓我心冷的是王爺置之不理,難道琍哥是他兒子。我的璘哥就不是他的骨血了麼?”說道傷心處又哭了起來。
安秉候是周琍的外祖家,周琍受了委屈,安秉候焉能放過李家,沒少給李家父子小鞋穿。
因爲周琍的關係,安秉候始終保持中立不曾偏向任何黨派,故而周琍的存在對安秉候一大家子也是極爲重要的護身符,自然要不遺餘力的支持保護周琍了。
李家的家世人脈始終不如安秉候,自然就吃了大虧了,好在榮王爺迎娶側妃的事辦的很利索,安秉候這才罷手,不然李家還會更悽慘一些,當然榮王爺也不會坐視不理,借安秉候的手敲打一下李家也是有必要的。
“小姐啊,早先夫人也說過您的,不能太過了,皇家子嗣容不得我們起歪心思,太后也不會饒了誰的。如今先辦了側妃的事才成呢,不但要辦還要辦的漂亮,才能彰顯您的賢惠,謠言自然能不攻自破了。讓王爺高看您一眼,慢慢的再挽回王爺的心,爲了璘哥您也不能垮啊。”嬤嬤委婉的勸着。
李氏含着眼淚點點頭,“我知道,我的璘哥還那麼小,還需要我爲他籌謀呢,我不會垮的。”她異常堅定的點頭,我就不信了,一個死了的人還能一輩子被記在心裡不成。
周琍在書房裡等着老爹,翹着二郎腿在書案上看書,榮王爺一進來瞧見他沒規矩的樣子不禁皺起眉頭,“瞧你什麼樣子?”
周琍趕緊放下腿站了起來,“嘿嘿!爹您坐。”
榮王爺坐了下來,擡頭問他,“有事?”
“嗯,有點事想跟商量一下。”
“哦,說吧,缺錢花了?去賬房支吧。”榮王爺以爲兒子缺錢了。
“不是,兒子是爲了一樁生意的事傳個話的。”琍哥嘻嘻一笑,眼裡的陰霾少了很多。
榮王爺疑惑的問道:“誰讓你來的?老侯爺?”
“也差不多吧,是明珠,她的香薰胭脂做得特別好,連貴妃皇伯伯都讚了的,內務府也幾次討要方子沒得手。明珠說想做點這個生意,開鋪子那三核桃兩棗的沒意思,想進內務府,打算跟和靜公主和她姑姑合作,就是內閣老李家的媳婦,老侯爺和老太太可憐我親孃去世的早,怕我日後錢財緊張不好張口,就主動說算上我一份,讓我來求求您給鬆鬆手呢。”周琍三言兩語就說了,還刻意賣了回可憐。
榮王爺低頭沉思了一下,兒子自打去了上官家,真是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像個樣了。要緊的是真心待琍哥好,這樣的事也沒忘了琍哥,也不是不行。
“你想幹?那你可欠人家的人情了,和靜公主自己在內務府就有一成生意呢,李家在朝爲官的子弟很多,這對上官家都大有用處,分錢也是理所應當,唯獨你沒什麼用。便是靠上我,也不過是不想捲入黨派之爭的麻煩裡頭,真正求我們的事很少,上官家乃是皇兄母族,只要他們識相皇帝也不會任人欺辱他家。你欠了人家的人情,以後可能還的起?”榮王爺也刻意點了點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