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八蛋!”李闖破口大罵地喝道,小江已經走到了身前,伸手就捉住李闖滿是鮮血的肩頭,腳一勾,就把李闖因爲肩窩中槍而無法使力的手臂勾起來抓住。
大幅度的動作讓李闖傷口牽扯得疼痛無比,痛哼一聲,整個上半身往小江懷裡撞過去。
小江哪能裡還能給這樣一個傷員給撞上呢?身子一側,就避開去了,毫不客氣,腳下猛力一踹蹬在李闖的後背上,兇殘的李闖就這麼一頭栽倒在地上,撲了個狗啃屎。
小江趁勢追上前去,一腳踩住他的腰身蹲下去,立馬扭起李闖的兩條血淋淋的胳膊用手銬拷住,牙齒壓到最緊,手銬都快卡進李闖手腕的肉裡了。
受傷的雙手被反拷在背後,李闖像是終於醒悟了過來,他終於從混沌的狀態醒悟了過來:他已經被捕了!
“老實點呆着!”小江之前也被李闖揍得不輕,拷上裡擦黃之後,小江喝了一聲,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沉重地身體讓小江很是費力。
李闖徒然地掙扎着,即便被拷上了,但還是很囂張,因爲他還抱有幻想,南建新爲非作歹這麼多年始終安然無恙,是因爲這位南天王的確經營了不少的人脈,不管是公安局還是市政府,不管是建設局還是消防局,上至局長副局長下至城管臨時工,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李闖的關係人脈。
而這些人的利益跟南建新息息相關,而且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公開的秘密,看着南建新這次遇到危機,他們也應該不會放任不管。
只要他們放手一管,那南建新就還能安安心心做他的南天王,有些人該拿的利益繼續拿,你問好我好大家好,而只要南天王能夠聽過這一關,他們這些得力干將不還是會立馬得救嗎?
上次南華池事件中,南華池的主要話事人紀連兄弟以及總經理齊書亞等人紛紛被抓,結果跌日壇他們統統回來了,這就是例子。
這就是李闖最後的心裡倚仗,小江對他不客氣,讓他很是惱火,破口大罵道:“王八蛋,小王八蛋,你等着,敢對老子不敬,你等着,老子很快出來,到時候,我讓你幹開槍打我,混蛋,你他媽的還打老子那麼多槍,小片兒警,你給老子等着!”
“讓你話多!”小江直接一腳踹在剛剛咬牙忍痛站穩的李闖屁股上,李闖邁開鮮血淋漓的雙腿,打着顫忍着痛猛撲在一臺車的車頭上,摔在引擎蓋子上。
不再管罵咧咧個不休的李闖,小江趕緊衝過去蔣政委身邊,蹲下急道:“蔣政委,您……沒事吧?”
蔣政委皺着眉頭顯然是在忍痛,有些艱難又有些欣慰地說道:“沒……沒事,就是撞了兩下,趕緊……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援救一聲怎麼還沒來?”
“是,政委。”小江剛剛起身,外面就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小江立馬折身把蔣政委拖到牆柱後邊,自己也躲在牆柱後呼啦一聲拔出配槍警戒。
“不許動,全都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遠處傳來呼喝聲,隨即是一片槍栓拉動的聲音。
小江轉身興奮地對蔣政委道:“他們來了!”
立馬收起槍,衝外邊的人吼道:“是我們!快點,蔣政委和其他同事都受傷了!”
……
第二號電梯口。
趙本夫帶着另外五個小民警守在電梯口,指揮他們埋伏好位置。
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小民警是個年紀輕輕,頗有些英俊的青年,他面貌很有特色,四四方方的大國字臉,眉目間蘊藏着一股桀驁不馴的光澤,還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市組織部長楊威的侄子楊剛。
楊威身爲市組織部長,還是很有手腕的,而且那手腕在哪兒都還比較好使,但是唯獨在趙本夫這裡有些不好使。
他這個侄子楊剛人比較紈絝流氣,又因爲能耍酷,所以很喜歡警察這個職業,可是偏偏又心性不大定,在警校的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好幾次差點就被人家開除了。
不過看在他家庭背景的面子上,學校領導該忍的還是忍了,楊剛也得意順利畢業,只是成績掃尾差了那麼點點。
畢業後,他那狗屁成績去市局是不可能的了,在楊父的央求下,市組織部長親自發話,這個警校爛生就搶在別人面前來到了分局當差。
他各方面條件比較差點,但是原本靠他叔父的關係可以撈個好差事的,結果卻被鐵面無私的趙本夫刷了下去,落得到門口當門衛。
爲這事市組織部長可沒少慪氣,而這位公子哥也是在分局的警衛亭裡呆得頭上都長出豆芽了,一次次申請要成爲正式警察,嚷嚷着跟別人一樣出去巡邏,爲社會的安定保駕護航。
其實趙本夫以及其他幾個領導誰不知道這位公子哥的小心思,所以一直沒怎麼搭理他。
不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分局當值的警力都有相關任務,幾個大地點出動警力衆多,導致樵樂中心醫院的緊急抓捕行動缺人手,趙本夫考慮了一下,才帶了幾個新入隊的新手,其中就包括了這個一直想上前線的楊剛了。
新領了配槍,這可把楊剛高興壞了,時時刻刻拿在手裡把玩着,躲在車後監視電梯口也是忍不住拿在手裡摩挲,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任務上。
趙本夫巡視的眼神殺過去,楊剛好像感覺到自己身上突然增加了莫名其妙的重量,很是詫異,不過這傢伙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一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轉頭,就看見同樣隱蔽在車後的趙本夫。
趙本夫嚴肅凌厲的眼神讓這傢伙很是識趣,立馬裝腔作勢起來,嶄新的手槍也插回槍套中。
目不轉睛地盯着電梯門半分鐘不到,這傢伙眼神就開始打晃了,手也偷偷摸向腰間,摩挲着手槍那堅硬而冰冷的骨骼帶來的安全感和新奇感。
慢慢的,他的手指往下伸,眼睛裝作緊盯電梯口,伏在車身上很是認真,他的手指卻又打開了皮套,把手槍往外掏。
趙本夫豈能沒注意到他自作聰明的小動作,眼神看過去,正要輕聲訓斥,巷道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也就在這時候,沉靜的地下室響起了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