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紅燈到時,出租司機一腳油門,出租車猛地越線,超速,超車,行進路線詭異地飛奔了前去。
“哼,臭娘們,想跑!”皇冠裡的陳亮一臉猙獰。
一腳油門,陳亮見縫插針,急速狂飆,從車縫中硬擠了過去。
這種強行加塞的方式極度危險,標配皇冠連續幾次都差點剮蹭到被超越的車輛上,引發得後面一大片車輛做出反應。
紅綠燈路口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喇叭聲此起彼伏,咒罵聲連成一片。
而陳亮早就一股勁兒躥了出去。
出租車司機眼看着性能更加優越的皇冠緊隨其後,嚇得有些打哆嗦。
更要命的是後面的女乘客說人家有槍,更是膽戰心驚。
滿胳膊都是血紅的陳亮加緊油門衝上去,他必須得拿下羅曉月,不然的話,那些資料泄露出去,不但公檢法口饒不了他,南天王更不會容下他,到那個時候,近江之大,都沒有他的容他身之地了,所以,必須把這種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前方平直,陳亮獰笑一聲,皇冠最大性能地衝了上去。
咣!
出租車巨震一下,輪胎在地上一跳,車內的兩個人感覺像坐在過山車裡一般,驚得大叫一聲。
皇冠車頭燈碎片散落一地,車身迅速超越上去。
出租司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對方正在舉起黑洞洞的槍口。
司機啊呀大叫一聲,下意識地扳動方向盤,出租車嘩啦一聲衝進了綠化灌木叢,猶如一臺小型坦克碾壓着青草地,灌木叢噼裡啪啦地砸着車外殼,猶如十來個人在奮力敲打一般,車外殼的噴漆一下子就花花綠綠了。
出租車不停地碾壓到土包,飛車一般起伏跳躍,屢屢遇險,幾欲翻車,嚇得羅曉月臉色蒼白,不住地大聲亂叫着。
陳亮殘酷地冷笑着,逆行在路邊緊跟着綠化草地上的出租車,猶如獵豹盯着在圍獵圈中的羚羊一般。
出租司機苦不堪言,雙掌都震得生疼,忽然,汽車衝上了一個緩坡,帶着無數的碎葉子沖天飛出兩三米,斜斜的落下,哐當砸落在草地上,輪子深陷在軟泥中,一時動彈不得。
而司機和羅曉月都被摔得七葷八素。
“跑啊,媽的,看老子不宰了你們,哼哼哼!”
陳亮噶吱一聲把車停下,一蹬車門鑽出來,邁着有些跛的腿走向出租車,拳頭捏得死緊。
司機早就在嘗試着讓車爬出軟泥坑,前後騰挪着,輪子的翻滾都挖出了一條深槽,雪白的草根像怪物的觸角一樣胡亂的伸展出來。
陳亮步步緊逼,羅曉月驚惶地吼道:“來了來了!他來了,快啊快啊!”
“我他媽也想快啊!”司機破口大罵,猛地後退,又猛地加油,四個輪子在各自的深槽裡打着空轉。
陳亮已經來到車後,司機猛一腳油門上去,車輪飛速旋轉,後輪帶出一團團的泥巴霹靂吧嗒地往後攢射,全都稀里嘩啦地打在陳亮身上。
力道之大,小石子都砸的陳亮渾身劇痛,趕忙護着頭一個魚躍飛到一邊躲避去了。
“Fuck!*!”陳亮狠狠吐了一口,滿嘴的泥沙,好在沒有砸到眼睛裡。
他憤怒爬起來,正要衝向出租車,出租車卻順利地爬出了深坑,掘路機一般碾過草地,將綠色的草被撕開了幾道傷口。
“***的啊!”
陳亮氣的捶胸頓足,奔回自己的皇冠,也猛地衝上路牙,衝進草地追了過去。
出租車胡亂開出草地,四下觀望,只看到一條狹窄的匝道,無路可選,出租司機咬牙衝進了匝道。
陳亮的皇冠因爲慣性衝出了幾十米才噶吱一聲停下,猛一拍方向盤,罵道:“操,看你能往哪兒跑!”迅速倒車,後退至匝道口,也一頭追了上去。
小閘道上路況十分差,坑坑窪窪的,出租車在上邊就像蹦迪一樣彈跳着,抖得司機和乘客的心臟都快跳出腔子了。
可是司機不敢停留,緊緊抓住方向盤控制着方向,七衝八突,閘道過後竟然衝進了一個村鎮。
村鎮裡邊道路蛛網一般循環密佈,本來就狹窄,路兩邊都是垃圾袋,要不就是亂搭亂建的附屬棚子,更可氣的是村子裡邊貓狗遍地,那些癩皮狗很少見過這種鐵疙瘩在村子裡橫衝直撞,嚇得遠遠跳在一邊,虎視眈眈。
陳亮也苦不堪言,顛簸得身上的槍傷撕裂般疼痛,不過這更加刺激了他的怒火,一路衝撞着碾軋過去。
垃圾簍被撞的散落開去,各種垃圾遍地的飛舞,別人搭建的棚子也被撞掉了支柱,棚子稀里嘩啦地垮塌下來。
路口轉角處,老人和小孩兒紛紛躲避不及,紛紛破口大罵。
癩皮狗們一再受到驚嚇,憤怒地追着亂咬。
一時間,村子裡當真是天怒人怨,雞飛狗跳,沒有追逐多久,出租車再次被陳亮給追尾了一下,兩臺車都有點面目全非的感覺。
但是村子裡的確不夠位置超車截停,幾番狠狠的親密接觸之後,兩車一前一後都跑出了村子。
陳亮久追不下,已經氣急敗壞,橫衝直撞只求把前車弄停下。
羅曉月報警的手機響了,趕緊接通電話跟樵樂鎮派出所派出的執勤民警聯繫着最新情況。
他們被持槍的南平鎮派出所副所長一路追殺的情況被警方獲悉之後,登時引起軒然大波。
樵樂派出所所長焦旭得知情況,即刻加派警力加大救援力度,很快,胡月就知道了具體的情況,原來報警的人正是他前兩天見着的大學初戀女友羅曉月。
那次見他的時候,他是跟南建新手下的一個男人在一起,現在報警,居然說是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看來自己的初戀女友還真是交友甚廣啊。
可是當知道羅曉月現在是被持槍警察追殺,生死攸關之際,胡月仍然緊張無比,向焦旭申請了由自己負責帶隊救人,因爲自己跟當事人認識。
焦旭批准了他的申請,於是胡月變成了救援羅曉月的主力,幾經周折,終於直接跟羅曉月聯繫上了。
“曉月,我是胡月,你們現在什麼情況,在什麼位置,詳細告訴我,別怕,我正帶人趕過來!”胡月急道。
羅曉月聽到久違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想起了當初的種種,緊繃的淚腺一下子就決堤了。
胡月聽着那邊一塌糊塗的哭泣,以及時不時的驚叫,知道他們被對方追得很緊,趕緊要求所里加強技術手段的支持。
同時,焦旭得知行兇的人是南平鎮派出所的副所長後,趕緊緻電給派出所的覃志光。
覃志光大吃一驚,他這裡剛好收到對於陳亮的犯罪爆料,他正在等陳亮來自投羅網呢,沒先到這傢伙竟然再次刷新了覃志光對他的認識,竟然持槍追殺掌握他犯罪證據的風塵女間諜!
“反了他了!多謝焦所長,我知道了,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儘管開口!”
這裡正通話着話呢,前臺文員帶着兩個人進來了。
“覃所長,兩位江南區分局的警官來找您。”說完一男一女走進了他辦公室,神情想當嚴肅,而女警官手裡捏着一份模樣十分熟悉的信封。
“那先這樣焦所長!”
覃志光掛了電話,趕緊起身伸手迎接道:“你們好,我是覃志光,二位有何貴幹?”
武廷芳和祝培山各自和他握了握手,武廷芳也看見了覃志光辦公桌上的文件袋,跟自己手上趙局長收到的那份這份一模一樣。
“看來,覃所長已經知道這份文件了。”武廷芳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
“如果是關於本所副所長的指控,我的確已經知道了。”覃志光道。
“那很好。”武廷芳乾脆利落地道,“把人交出來吧,趙局長親自交代,要將這位陳副所長帶回分局審查。”
覃志光神色一飄,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報送資料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把資料送到了分局趙局長案頭,看來是存心要搞死陳亮啊。
“很抱歉,兩位警官。”覃志光頓了一頓道。
“怎麼,你有意見?”武廷芳柳眉倒豎,把文件袋往辦公桌上重重一甩,喝道,“你可知道,這可是趙局長親自發話要我們倆把這個警界敗類抓回徹底審查,把警界隊伍中的毒瘤連根拔除的。覃所長還是識時務,乖乖交人的好,免得耽誤了你大好前程。”
這丫頭好不容易接到一個有點意思的案子,巴不得中途多點波折呢。
“不不,兩位誤會了。”覃志光一臉的尷尬,這個女警察,上來就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給自己。
“武警官也看到了,我今早也收到了這份對陳亮犯罪事實的爆料文件,我也在等着他來上班一舉拿下他呢。可是他還沒有來到所裡,樵樂派出所卻接到報警電話,說陳亮在追殺她。”
“什麼?!”
武廷芳和祝培山雙雙大吃一驚。
“詳說一下情況!”祝培山急道。
覃志光於是把剛剛焦旭通報的情況說了一遍,武廷芳立刻抓起檔案袋掉頭就跑。
跑了兩步又折回來,抓起覃志光案頭的警務通對講機,扭頭疾步飛奔出去,背後飄來一句:“覃所長,借你對講機一用!”